楚城幕几天前刚问过仲卿卿关于盛翛然的年纪,盛翛然虽然看起来气质成熟,然而实际年龄也并不大。
就算按照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的角度来说,盛翛然也远没到色衰的地步,更何况,即使是从手套的角度来说,盛翛然哪怕不凭借姿色,手腕和能力也并不欠缺。
这么一个有用的人,还不到三十岁,却面临被抛弃的结局,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背后那个男人近期之内或许就有什么变动,让她在陈功华面前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所以在心灰意冷之下,盛翛然打起了单干,捞一笔就走的主意,就说得过去了。
盛翛然闻言,也学着楚城幕坐直了身体,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自己猜出来的?”
“嗯,不难猜测。“楚城幕开口应道。
“能帮我保密么?目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没有几个,少了他给我撑着,我做事情会很为难。"盛翛然垂下了眼睑,不带任何希望的恳求道。
“可以,不过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么?"出乎盛翛然的预料,楚城幕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应承了下来。
盛翛然闻言,呆呆的看着摄像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抱歉,不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别的。”
对于盛翛然的回答,楚城幕没有任何失望的意思,他本就是试探一下,被拒绝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说说看!“楚城幕点点头道。
"知道我为什么急于去云城么?因为当初他答应过我,可以想办法帮我运作一块渝州的土地,作为我这么些年的辛苦费。可现在渝州的土地出了问题,我不确定他还有没有机会去帮我运作,所以我现在必须借着他的余晖,想办法为自己拼一把!"盛翛然一手撑着额角,带着几分虚弱和疲惫,回答道。
"还有别人知道他职务将会出现变动的消息么?"楚城幕思考了一下,继续问道。
“没有,除了我和他的家人以及陈功华,没有任何人知道。“盛翛然回答道。
难道盛翛然背后那个男人是黄市长?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出现在了楚城幕的脑海里,黄市长的任期和盛翛然活跃的时间长短很接近,最近急于解冻被冻结地块的人也是他,而且敢拿一整块土地来当做分手费运作的人,整个渝州怕是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可仔细思考了一下,楚城幕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黄市长的任期将满,这不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最起码对于有消息渠道的人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为了盛翛然推动土地解冻,那得是啥样的痴情种子才能干出这种事儿?不是楚城幕看轻了盛翛然,可她还真没这个魅力。
"看在我都对你这么坦白的份上了,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怎么样?"盛翛然打断了楚城幕的思考,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怜,小小声的说道。
楚城幕闻言一乐,这女人,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她有对自己说什么吗?
乍一看,盛翛然似乎说了一大堆,可实际上什么也没说。除了承认了自己要单干,以及单干的原因,真正要紧的信息,是半个字都没透露。即使是她透露出的那点不多的信息,还是楚城幕自己猜出来的。
"上一次我拒绝了你,原因是我自己对地产生意没兴趣,到今天,我还是告诉你,我对这个事情没兴趣,而且我对你的消息,也没啥兴趣。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个提议,你看看能不能接受?"楚城幕伸手给自己拿了一颗樱桃,丢嘴里,回答道。
"说说看。“盛翛然闻言点了点头。
“你想我把你介绍给沐谦明,想来你自己应该有别的路子可以搭上沐谦明才对,可非要通过我,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云城旧城改造是怎么回事儿了,对么?"楚城幕拿起手旁的垃圾桶,一口吐掉了樱桃核,漫不经心道。
"对。"盛翛然应道。
“我给你的提议很简单,你想做云城的项目,我可以帮你牵线,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至于你的消息和咨询费,就不必了。"楚城幕说道。
“你说。“盛翛然强忍着内心这种不受掌控的烦躁感,继续点了点头道。
一直是这样,一直是这样,从头到尾,自己就没有哪怕一次,能够亲手掌控自己的命运,陈功华操控自己,他也不过利用自己,现在到了这个楚城幕,依然拿捏自己。
"你做项目的时候,把许敬带上,你目前最苦恼的资质,我给你补全,怎么样?”
楚城幕盯着电脑屏幕,一字一句道。
"连资质你都知道?你是说你打算把李阳的公司拿出来和隆盛合并了?"盛翛然愕然的看向了摄像头,问道。
楚城幕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楚城幕,你图什么?就为了许敬?"盛翛然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依然呆呆的看着摄像头,问道。
"嗯,就是为了许敬,他曾经帮过我很大的忙,而且,我也把他当朋友看。真要说我图啥的话,仔细想想,我什么也捞不着,还得搭上一个公司,似乎作价成股份也不错?当然,你得按市价来收购,你应该知道,像我手里这种资质健全的公司,目前在市面上有多难收购。"楚城幕应道。
"朋友?"盛翛然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电脑屏幕里的楚城幕,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我考虑一下,我和许敬家里那点事儿你想来应该也了解了,这么多年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不过,楚城幕,我的消息你不想知道的话,你会后悔的。”
楚城幕闻言摇了摇头,笑道:“等我后悔的时候再说。"
关掉了和盛翛然的视频,楚城幕坐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收拾了一下茶几,把没吃完的水果都放进了冰箱里,接着才去洗手间刷了刷牙,放了放水。
等到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楚城幕这才踩着拖鞋沿着通向卧室的通道,走进了那个布满了假山奇石的小庭院,通道的尽头有一道玻璃大门,倒是不用像绒花汇那般,需要自己把露台改造成通道。
四处张望了一下,楚城幕在靠房屋这侧的墙壁上找到了庭院的灯光开关,接着在老楚放工具的角落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包鱼食,楚城幕拿着鱼食站到了一道横跨人造溪流的石拱桥上。
随意的往小溪里丢了把鱼食,楚城幕趴在石拱桥栏杆上往下看去,只见他的眼睛虽然盯着溪流中的各色小鲤鱼和金鱼抢食鱼食,可却明显没有焦点。
今晚从盛翛然那里确认的消息虽然看似不重要,可如果这个女人没有撒谎的话,那说明她应该是没有多少退路了才对。
自从上次和许季平聊过以后,楚城幕就一直有个朦胧的想法。
他想把李阳的公司以及盛翛然的隆盛还有苏清澜的装修公司整合一下,整合成一家公司。至于整合以后,他们之间怎么去商量股份比例,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楚城幕只需要把李阳的公司作价折成股份就够了,这上面,他没打算占任何人的便宜。
目前渝州的风波未平,李阳那个公司留在自己手里也是白费,还不如废物利用了。
而且合并以后,也彻底抹除了这家公司曾经在自己手里存在过的痕迹,省得一直留在手里,他还得担心,哪天这些风言风语会传到了李容耳朵里。
之所以带上苏清澜,除了楚城幕想要答谢她对自己的照顾以外,更是想给许敬装个安全阀。
虽然许季平开口闭口说许敬佩服自己啊,学自己什么的,可许敬毕竟太年轻了。将心比心,自己如果在许敬这个年纪,就执掌一家偌大的公司,心中除了惶恐以外,更多的怕还是那无限膨胀的虚荣心以及野心。
许季平活着的时候,这家伙都那么桀骜不驯,无法无天,许季平要是哪天没了,许敬怕是不见得那么能听得进去意见。盛翛然是早晚要走的,所以有一个苏清澜在中间做缓冲,如果哪天真到了许敬和自己的意见起了冲突的时候,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撕破脸。
这种事情,说楚城幕谨慎也好,说他小人之心也罢,现在多做准备,总比将来手足无措来得强。
总的来说,做这些事儿的出发点,楚城幕自认为都是为了自己和许敬之间的友谊,以及报答那将来价值320亿美元脸书股份。
楚城幕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