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湖光影知道咋走么?”楚城幕坐在路虎后排,问了一句苟东赐。
“知道,渝州的地图我早背下来了!”苟东赐点了点头道。
“嚯,挺厉害嘛!区县的也背下来了?那就往那边走,到了叫我一声,我睡会儿,今天起太早了。”楚城幕闻言有些惊讶,这么长时间,他还真没看出来苟东赐有什么特殊的本事,没想到人家默不作声的就把渝州地图都背下来了。
“也一起背下来了,这算啥,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吃饭睡觉打游戏吧?那我不是早被开除了?”苟东赐把车窗升了起来,打开暖气,听到楚城幕怀疑自己的业务能力,很是不满道。
“你到我这边,连架都没打过一次,你说我该怎么以为?再说了,你这话说得好像你现在没被开除似的!”楚城幕把外衣合拢了一下,靠在靠背上,闭眼说道。
“我不是把霍霆锋给揍了?你忘了?说了多少次了,我那叫退伍,懂不懂,要不是那该死的车门不结实,我至于被清退出来么?”苟东赐小声嘀咕道。
“哦?还有啥故事?”楚城幕笑道。
“也没啥故事,就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发现车门打不开,一着急我就把首长的车门给拽了下来,当时也没人说,那车是从里面开门啊!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啊!”苟东赐忿忿不平道。
“哈……少贫了,开车,到了叫我!”
楚城幕被叫醒的时候,天刚刚擦黑,买车这么久了,总算是当了几次大爷,以前不管去哪,次次都是他当司机,吩咐苟东赐自己开车在边上随便转转,楚城幕就径直走向了罗溪鱼的小别墅。
“姐,你也是放心,这门就这么大开着?”楚城幕走进别墅大门,在门口换了双拖鞋,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门口的鞋架,只有几双女士拖鞋,今晚仲卿卿她们也要过来么?
“我怕厨房炒菜动静太大,听不见你敲门,这小区治安还是很不错的,不至于的!桌子上有水果,你自己先吃着啊,我先忙一下,还有一会儿菜就好了!”听见楚城幕的声音,罗溪鱼系着围裙,从她那超大的厨房里伸了个脑袋出来,笑眯了一对月牙眼。
楚城幕也不客气,坐到沙发上,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脐橙,就用陶瓷小刀削了起来,削完橙子,楚城幕在茶几上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抽纸,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就打算用报纸把手擦一擦,却意外的看见报纸首页正中用大篇幅的文字描述了一篇关于北旷区扫黑除恶的报道,沙场?楚城幕顾不得擦手,拿起报纸仔细的阅读起来。
非法经营,非法占有他人沙场,恶意伤人致人伤残,涉黑,私藏枪支,嘶,这么严重?楚城幕几下把报纸翻到后面,看了看刊登出来的图片,图片里赫然是几把土枪,一大堆雷管,甚至还有一把仿制的五四手枪,图片的角落里,有几个人正被手铐铐着,虽然躲在墙角低着头,楚城幕一眼就认出来,就是当初和自己在磁器口起冲突的那伙人。
不至于吧,不就是在网上叫嚣了几句要查看当时的监控么?曼城恩这下手也太狠了,这哪是杀鸡给猴看,这分明是杀猴给人看!难怪当时仲卿卿强烈要求自己把苟东赐给叫回来,换自己是高凌,少了这么一条财路,搞不好也会迁怒他人。
“看啥呢?去把手洗了,过来帮我端菜!”罗溪鱼端了一个香菜丸子汤放到了餐桌上,看楚城幕正拿着一份报纸发愣,开口叫道。
“姐,那个沙场就是上次和我起冲突那个女人她家开的么?”楚城幕放下报纸,走到厨房,洗了洗手,端起灶台上的两个炒菜,问道。
“嗯,不清楚这伙人怎么把曼秘书长给惹到了,市局亲自派人去抓的,听说一个都没跑掉!怎么了?”罗溪鱼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不知道楚城幕被人在网上泼脏水的事情。
“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了,觉得也太巧了!”楚城幕摇了摇头道。
“这有什么巧不巧的,那一块本来市政府一直就想收回来的,他们非法经营多少年了,不过一直碍于本地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没有收成,这次惹上了曼秘书长,也算是借题发挥吧!”罗溪鱼解释道。
楚城幕闻言才恍然,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就说嘛,为了这点事儿事情就把人连根拔起,那这曼城恩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点儿。
“不是过节么?就咱俩?”楚城幕把菜放下,发现罗溪鱼已经放好了两副碗筷。
“嗯,卿卿和青华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就咱俩了,正好我也省事了,试试这个火腿,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吃腊味的!”
罗溪鱼见楚城幕坐下,忙给他夹了一片火腿,笑道。
“腌制风干的不算腊味吧?宣威的?”楚城幕尝了尝,微微带着一股甜味。
“知道你会吃,答对了!”罗溪鱼笑道。
“姐,平时这里都你一个人么?”楚城幕现在饭量不大,吃了几口就饱了,用汤匙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的摆设和他上一次来时,几乎没啥区别,连细微的位移都没有,靠窗的桌子上,都有了一层浮灰。
“嗯,大部分时间都只有我自己,有时候卿卿会过来,有时候青华会过来,这里始终是离市中心太远了,从你那边开车过来,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我也不好天天叫她俩过来,她俩在中沙区都有房子,每次过来了,她俩还得起大早往那边赶!”
罗溪鱼比楚城幕更早放下碗,此刻正一只手撑着脸颊,看着楚城幕喝汤,月牙眼微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不是听你说以前还有一些被仲卿卿揍过的小姐妹么?”楚城幕问道。
“你还以为天底下那么多老姑娘呢?我,仲卿卿,祈青华,全让你给遇见了,小姐妹,人家有家庭的啊,有自己的家人要陪,偶尔周末约一起逛逛街还行,平时的话,其实很难再处到一块了。”罗溪鱼笑道。
楚城幕打量了一下罗溪鱼那张似嗔似喜的脸蛋,光滑得跟新剥的鸡蛋似的,半点看不出来她所说的老姑娘,不过即使这样,罗溪鱼和仲卿卿也快走进女人最黄金的年纪了,至于祈青华,已经快要步入黄金期末期了。
在楚城幕心中,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最美,也最有女人味,风华正茂,优雅知性,为人处世得心应手,也更会为他人着想,比二十岁的女孩稍成熟,干练,不做作,比四十岁的女人更有活力,也更开放,举手投足还是言谈举止都透露出万种风情,像极了挂在枝头那颗最红的苹果,闻起来香气浓郁,吃起来香甜可口,既可远观也可放到手里把玩!
“别露出那副愧疚的表情嘛,姐叫你过来是陪我过节的,可不是想看你露出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乖乖的啊,再这样姐可要生气了!”
眼看楚城幕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罗溪鱼看得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楚城幕眉心,似乎这么做,就能把他的眉头抚平一般。
“嗯!”楚城幕应了一声。
“乖乖的,我先去洗碗,一会儿洗完了,你来陪我玩会儿游戏,最近烟云那丫头不知道上哪搞了几个魔兽的测试号,全是韩语,看得我头都大了!”
“好的!”楚城幕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除了应答一声好的,就不会再说别的话了。
“等等,姐,送你个礼物!”楚城幕突然想起自己给罗溪鱼买的手表还在兜里揣着,叫住了端起碗筷正要走进厨房的罗溪鱼。
“嗯?是什么?”罗溪鱼放下碗筷,拿起门后的小毛巾擦了擦手,接过了楚城幕手里的小盒子。
“纵横四海?这表一出来我就想买的,可我爸觉得太张扬了,不准我买,明明很内敛的好吧!这下好了,我弟弟送的,他总不能说啥了吧?”罗溪鱼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惊喜道。
“要我给你戴上么?”送了四只表,这还是第一眼就被认出来的,楚城幕见状,笑道。
“嗯嗯!等等!”罗溪鱼几步走回厨房里,不一会儿,厨房响起了细细的水声,原来是跑去洗手去了。
“至于么?”楚城幕哭笑不得。
“当然至于了,这是我弟弟第一次送我礼物,嗯,物质上的!”罗溪鱼伸出手腕,鼻尖翘了翘,一对月牙眼又眯成了两弯新月。
楚城幕把手表给罗溪鱼戴上,却见罗溪鱼把手腕放眼前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怎么了?”楚城幕不解道。
“我要洗碗呢,一会儿进水了咋办?”罗溪鱼嗔怪道。
“这个放水的!”
“那不管,小心一点总没错!”
罗溪鱼在厨房里洗碗,楚城幕回到客厅坐了一会儿,总感觉罗溪鱼在厨房忙着,自己一个人像大爷似的坐着,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从洗手间里找出了抹布,准备把罗溪鱼的客厅收拾一下,平时她一个人在家,家里不少地方都已经有一层浮灰了,也不知道叫个保洁阿姨收拾一下。
正当楚城幕穿好围裙,戴上橡胶手套,把接满清水的水盆端到客厅正中间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与此同时,兜里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楚城幕正准备点开短信看看,就听罗溪鱼在厨房里说道:
“弟弟,去开一下门,可能是卿卿她们来了,她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
“知道了!”
楚城幕脱下橡胶手套,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点开了短信,短信是苟东赐发来的,当他拧开大门的门栓时,正好点开了短信内容——老板,罗副市长过来了,快闪!
看清楚短信的内容,楚城幕忍不住心里破口大骂,狗东西,你麻痹,你打个电话能死啊!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打开了大门时,楚城幕抬头往大门口望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