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这就是你的理由

“她还想我死!我若把灵甲交给了七哥,引爆洒锦火莲熔浆后,但凡被火星沾上,就死成灰了。可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怕我死了,害死王姑娘的罪名就要由我一个人担着,叫我姨娘和妹妹担着。是嫡母啊,是嫡母……”

洒锦火莲熔浆爆炸的时候,席世澄及时飞走,依旧被爆炸冲击到了,只是,他有灵甲护身,才能有机会在这里陈情。

景文愤恨地瞪着这个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混账!遭受逼迫时,就该及时上报;当时不仅不报,反而坚定不移地去做了,无非是想着,害死王静竺或许是一场大功劳,想要他老祖圆觉面前搏个前程。当真可恨!

执法队去抓捕席世澄嫡母的时候,却只找到了一具被悬梁自尽的尸首。

案情似乎变得复杂。

景文拿出了一面旗幡。

此幡名为引魂幡,是拘捕鬼魂的工具。

当年,景文行走天下,灭杀魔修不知凡几。

这一面引魂幡,是他战利品中品阶最高的一副引魂幡。

道廷慌得连忙伸手去捂引魂幡。“太师叔祖,使不得,使不得。这是魔……”

这是魔修手段啊!咱们可是名门正派。

“舍妹被人害了。若不能为她复仇,老夫才是要入魔!道廷,你是愿意看到老夫用魔族手段缉拿真凶,还是想看到老夫伤心入魔?”

这还用选吗?

道廷只得退下。

引魂幡下,只要尸身完整,哪怕神魂已碎,也能召出鬼魂来。

只不过,神魂破碎的话,召出来的鬼魂神志不全,难以获得其生前信息。

席世澄的嫡母宁氏只是个普通人,害死她的人,并没有考虑要灭她神魂的事。

普通人,神魂本未凝实,死后十数时辰,自然就散了。眼下,却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景文祭出引魂幡,灵力引动之下,鬼气森森。

只几息功夫,新亡妇宁氏之魂就在幡内慢慢凝实,变成一个透明的魂体,模样与生前一模一样。

鬼魂在引魂幡内,犹如奴婢在锁奴符下,无法隐瞒任何事情。

“我夫君常茗说,这是圆觉老祖之令,贱妾不敢违背。”

景文弹出一点灵光,灭掉了宁氏的鬼魂,转头盯着圆觉。

圆觉不停摇头。“不是我!这贱妇栽赃我席家。”圆觉看到道廷等人纷纷别开头去,才想起被引魂幡拘了的鬼无法对幡主撒谎,急忙改口,“是常茗。定然是那常茗恼恨我忽略他们这些庶出旁支,偏重嫡支。师叔,你知道弟子的,我不可能这么蠢啊!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后嗣明目张胆去害人!”

景文摇头。“圆觉,你走得一招妙棋啊!你不蠢?是,你不蠢!你太聪明了!要不要我杀了常茗拘他的魂问问?”

反其道而行而已。

这不算多高明的伎俩。

万万料不到正直优雅的师叔竟然还会魔修术法,能召鬼,圆觉知道自己遭了。

天下审问秘术,最歹毒最有效莫过于拘魂术。

圆觉不再否认了。“师叔,王静竺不过是兴华王氏的一枚棋子。她死了,兴华王氏自会再派其他人来我宗洽谈。大不了,赔偿他们一二便是。区区一个俗务管事而已,师叔不必心忧。”

景文沉默,手指一弹,宁氏的尸身就燃烧起来,片刻就化作一团焦粉。

圆觉额头上终于了冷汗,忐忑地说:“师叔,道廷他们要让王静竺与您结拜的时候,我是反对的。王静竺不过区区兴华王氏管事,杂役一般的贱种,怎配与师叔您并肩执手。可是,道廷他们一意孤行……我当时就决定要杀了王静竺……”

圆觉偷眼看了一眼景文,发现景文怒火更甚。“景文师叔您出关的时候,澄儿已经进去了。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您很满意这场结亲,很满意这个妹妹。可是,我那时候已经没办法往里面传递信息了。而且,当时,王静竺明明说她不会帮澄儿的,我以为计划失败了……我怎么知道王静竺她那么蠢……”

景文一巴掌落在圆觉脸上。

圆觉被扇得飞了出去。人砸显影壁上,弹落下来,砸碎了广场上铺筑了厚石板。

景文:“她是舍妹,你不配直呼其名。”

圆觉捂住半边脸,嘴角噙着血,连滚带爬地,扑到景文脚下。“师叔,师侄错了。可是,那王静……师叔你不了解王姑娘。她不是个好人!她让我们叫她王姑娘,说是唤做师姑祖太老气了,她嫌弃。师叔,她嫌弃您呢。她与您结义,完全是为了利益,是交易,她不是真心……”

景文又在圆觉另半边脸上打了一巴掌,打断了圆觉的话,圆觉又被打飞了出去。这一次,他在石板上出溜了好长一段距离,犹如碎石机一样。所过之处,石板皆尽碎裂。

圆觉再次滚爬回来,像狗一样匍匐在景文脚下。“师叔,师叔……您息怒,弟子错了。弟子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师叔,弟子真的是因为不忿她高攀您,是弟子太在意师叔您了。弟子不希望师叔您眼里还有别人……”

景文只觉得恶心,一脚给圆觉踹飞出去。

“你蓄意谋杀舍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老夫会出关!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杀她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不是你的人,和你不亲!她让宗门发了大财,你却没沾上光!所以你就要杀了她!你和道鼎是一丘之貉!”

老祖宗震怒,全场噤若寒蝉。

圆觉又一次爬回来,又要来抱景文的腿,就像他儿时抱着师叔的腿撒娇那样,这个几百岁的老头子还想撒个大娇。

景文俊脸漆黑,厉声下令。“圆觉、常茗、席世澄废除修为,逐出宗门!抄没席家。”

圆觉大声求饶。“师叔,弟子错了。看在师父的情分上,您饶了我、饶了席家吧。师兄们都不在了,师父只有我这一个弟子尚在人世了。”

景文笑了,笑得很儒雅。“这就是肆无忌惮的理由?你的资历太老了,即便你毁了宗门大计,伤了宗门根基,也没人敢重罚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