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渭北王溺毙

谢听风浑身颤抖就像秋天中的落叶,眼泪唰唰直流

“孤要你的命。”

谢泓眼神阴森的可怕,举起长剑,直直对着谢听风抖个不停的喉结。

“孤要你的命”五个字,差点让谢听风尿裤子。

“不要!本王签了推恩令的文书!!求皇兄放我一马!”

谢泓眸中闪过一丝阴厉,面不改色的将长剑挥向谢听风。

雪白的锋芒一闪而过。

陈钟疾步走上前,拦住谢泓:“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

“请陛下为了孤苦伶仃的王太妃着想。”

听到王太妃三个字,谢泓有一瞬间的迟疑。

王太妃虽然出身卑微,但是却不争不抢,荣宠淡薄,待人和善。

谢泓幼年,每每遭到太后痛骂的时候,王太妃就会充当一个妈妈的角色,把他搂在怀中,温声安慰。

陈钟强行夺过谢泓手中的剑,哀求道:“既然渭东王已经愿意签文书,还请陛下息怒。”

“绿帽之仇,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丈夫能屈能伸!!!”陈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谢泓沉吟片刻,派人取来文书,亲眼看到谢听风颤颤巍巍的盖章、签字后,方才放心。

临走之前,他无奈道:“四弟,你太让孤失望了。”

他走了几步,脚步一停,声音冷漠,最后扫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李昭仪:“李昭仪不守妇德,水性杨花,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现在孤面前。”

有了谢听风的开口,原以为事情会顺利一些,但绝大多数藩王还是不肯松口。

除了谢听风被逼无奈的签字盖章以外,其他藩王不愿意的松口的原因只有那就是谢毅。

谢毅迟迟不点头,其他诸王肯定也不会应允的。

谢毅不肯点头,那是因为他一直觊觎大位。

从小到大,太后偷偷地给谢毅灌输他以后必定是帝王,谢毅定要尽力去争取大位。

谢毅从最开始懵懂,到后来愈发坚定自己夺位之心。

后来夺位失败,但并不影响他对皇位的雄心壮志,并且一直坚信自己以后一定能登基。

渭北王谢廷被谢泓召进御书房。

炉子里烧着沉香,轻烟袅袅升起。

沉香烧的正旺,时不时传来零星的噼啪声。

谢泓已经命人温好了酒,摆上汤汁鲜亮的玉蟾羹和金黄流油的八宝鸭,外加上三道时蔬。

谢廷心知谢泓召自己前来是何事,照常行礼,并未先提。

进去的时候,谢泓临窗而立,唇角含笑逗着金丝笼中的金丝雀,听见声音,方才一眼瞥过去。

“参见陛下。”

“今日就你我兄弟二人,不谈君臣。你是六弟,孤是三哥。”

谢廷上座,宫人上来恭敬地给他倒了杯刚温好不久的温酒。

谢泓只字不提推恩令的事情,二人谈及昔年往事,童年趣事,不由得哈哈大笑。

席间,谢泓拍手,从御书房款款然行处六个身着薄衣且艳丽的丽人,以及两名白衣乐师。

轻缓的琴声如淙淙流水在丽人翩翩然的舞姿中缓缓流过。

二人说着话,时不时笑出声来。

谢廷开始心中多有警惕,见谢泓酒意微酣,并无他意,渐渐也卸下防备,与他聊幼年趣事。

一曲舞毕,谢泓招招手,两名丽人嬉笑着贴在谢廷身边,很自然地将酒杯送到他唇边。

女子桃面春风,艳若桃花,娇艳欲滴的红唇,撩拨的谢廷心中春意荡漾。

不多时,他已然微醺。

席间,醉醺醺的他声音含糊:“臣听闻,陛下寝宫的浮梦泉瑜石为堤岸,琥珀为瓶勺,盛百杂香,渍于水底,终年芬芳徘徊,如梦如幻,不知微臣是否有幸可以与美人一试呢?”

谢泓唇角含笑,大手一扬,一顶轿子很快将谢廷送到了未央宫。

门口立着两棵血红的一人高的珊瑚树,一路琼枝玉叶、火树银花,引着他进去。

里面隐约传来淙淙水声,谢廷左拥右抱进去,雾气氤氲,四角分别有四个鎏金龙头,奶白色的液体持续地从张开的嘴巴中缓缓流出。

紧挨着池子墙壁后面为调温池。每每谢泓入浴,宫人会提前将无数个铜制铸龙在火房中用碳火中烧到通红,沉到调温池,它们一一沉入水底。M..

不消片刻,调温池的水接近沸腾,打开春。

暖室培育的牡丹,暖风袭来,硕大的花朵在碧叶中翻涌,满目姹紫嫣红,暗香迭起。

谢廷望着头顶上荧荧发光的皓月,有些吃惊:“竟然都已经晚上了。”

其中一位丽人笑语嫣然:“陛下喜欢赏月。穹顶乃是用蓝色刚玉拼接而成,因距离远,看上去仿若夜空。刚玉之下又隔水晶层,其内养光头鱼,能够发光,所以远远看上去光怪陆影,如同夜幕星辰。”

谢廷震惊的说话不出来,张大了嘴巴。

眼前的浮梦泉只有历代君王才能享用,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谢廷也有幸享用。

进了浮梦泉,纤姿美人长发发湿哒哒贴在身上,脸颊通红,红唇娇艳,谢廷忍不住搂住她们的腰,左拥右抱起来。

谢廷本就不清醒的头脑,在温热如春的浮梦泉中更加晕乎乎的。

他头脑昏沉,在雾气氤氲与美人欢笑嬉闹,尽情享乐。

浑身湿透的他拥着美人,撅起嘴唇,伸长脖子:“让孤亲你一口……”

方才喝酒的时候,他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现在他脑袋已然是一片浆糊,分不清东南西北。

御书房。

尹卿举步进来,浓烈酒香扑鼻,他皱眉:“你们喝了多少,今日的酒竟然这般浓烈。”

谢泓立在窗前,兀自逗着窗户上的金丝雀,声音淡淡:“方才谢廷来过,孤自然是拿出最烈的酒给他享用。大部分都是他喝的。孤喝的都是清水。”

他逗了一会儿,双手负于身后,若有所思望着被雪光映得发白的镂花窗户。

笼中方才还啾啾鸣叫的金丝雀不知何时已经僵硬地倒在笼子里,旁边是未喝完的水和一点残粮。

门响了。

内侍推门而入,跪在地上,脸上闪过焦灼和惊恐:“启禀陛下,渭北王……”

刺骨冷风呼啸而过。

“渭北王溺毙于浮梦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