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员根据这个模糊的地址,终于是找到了阮记饭店的位置。
“段家的人在不在啊?”
阮记门口围着太多排队的顾客了,他只能够在门口喊着。
正巧,段母已经没有在厨房忙碌,而是在前厅给阮秀玲打下手,收拾碗筷。
“我在我在!”
段母愣了一下,思来想去这阮记里面的段家应该是只有她才对。
“这里有你的信件,想要找你一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虽然现在的天气还很凉爽,可这样跑来跑去也招架不住。
“不好意思啊,辛苦了!”
段母给通信员打了一碗凉汤,让他降降身上的温度。
当信件放在段母手里的时候,她心里简直是欢呼雀跃,止不住地高兴。
应该是娘给她来的信,也不知道家乡有没有再发生什么变化。
自从上次回去之后,她就跟家里很少联系,估计是娘想自己了。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打开信件,看到的却是……
“你有信件呀?”
自从段母在阮记帮忙以来,阮秀玲就很少看到她有信件。
对于这个信,就更加地充满了好奇。
“啊……是啊是啊,家书。”
段母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很不想拿到这封信件。
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将握着的信件一角捏皱。
阮秀玲见到她这样的反应微微皱眉,怎么一封家书就这样失魂落魄了。
可这毕竟是家事,阮秀玲就算是再想关心,不等段母自己愿意说出来,也不好再问。
到了劳动节的那一天早上六点钟,阮秀玲才刚刚起床。
就见到段母站在门口,身上隐约笼罩着一股寂寥。
“段家大嫂,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赶紧进来,外面风大。”
阮秀玲快速地打开门,赶紧把段母叫进来。
“朱家三嫂,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情的。”
段母眼睛无神,就连是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虚弱。
阮秀玲算了算时间,今天应该是约定好的日子,段家大嫂的反应应该是开心才对啊?
“大嫂,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阮秀玲很少见到她这样的状态,很是担心。
“没事儿啊,就是这个线不扯了。”
段母深呼吸了一下,脸上挂上了轻松的笑容。
这样的家事,又让她如何能够说出口。
朱笑笑昨晚卷子早做完,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收拾完就听到院子里面在说话。
靠近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段家大嫂。
“对哦,今天是劳动节。”
朱笑笑突然想起来,今天应该是段家扯线通电的大日子才对。
等到听清楚段母说的话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是不想要通电。
“段家大嫂,我们不麻烦的,再说了扯线通电之后很方便的,供销社已经有了电器,通电都能用了,反正现在不通电,以后也是要通的,还不如趁段泱还在学习的时候就通了,也方便。”
朱笑笑以为段母是不好意思麻烦朱家的人,赶紧劝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阿泱现在的成绩你也是知道的,未来肯定是要上高中的,倒不如把这笔钱省下来,给阿泱以后上高中当学费。”
段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变化。
这一点都不符合一个做母亲的心理。
在六十年代,家里要是有一个能够考上高中的孩子,应该是很自豪的一件事情才对。
见段母这个表情,反倒是更像是觉得段泱上高中并不太可能的样子。
阮秀玲也知道这肯定不是这件事情的原因。
高中的学费没有多少钱,不至于连扯线都不扯了。
但是母女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拆穿段母的心思。
再去上学的路上,朱笑笑一直打量着段泱的表情。
见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她就感到很奇怪。
原本朱笑笑还以为是段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看来难道段家大嫂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只是为了段泱上学准备学费吗?
“你是想问我什么事情吗?”
段泱见朱笑笑一直在似有似无地看自己,可是又好像害怕被自己发现一样,不太敢光明正大地看。
“哦……我是想问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笑笑见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干脆也就不隐藏了,直接问出来。
“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前两天我娘收到了一封信。”
段泱原本并没有注意,但是被朱笑笑这么一说,开始回想。
好像自从段母收到那封信之后,就开始行为变地有点怪怪的。
“娘,这件裤子我昨天好像是拿给你了。”
段泱看到自己裤子上面仍然还破了一个洞,很是奇怪。
难道说他失忆了?没有把裤子给娘吗?
“不好意思啊,阿泱,娘最近的记忆力有一点变差了,你先穿另一件裤子,娘马上缝。”
段母从自己的发呆当中回过神来,接过段泱的裤子马上说道。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段母做菜也会忘记放盐。
有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
“就只是那一封信吗?过了之后就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朱笑笑再次询问道,她真的很难以相信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竟然但凭着文字就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
“哦对了,我隔天回家的时候有看到我叔叔来段家,但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我根本就听不清楚。”
段泱对于这个叔叔没有什么记忆存在。
唯一只是在偶尔的逢年过节当中会遇见。
其余时候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叔叔?朱笑笑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人。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前天朱老三回家的时候路过村门口,有听几个妇人闲着在聊天。
“俺听说那段家那小叔子好像回来了,要跟段家大嫂争夺房子的归属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朱老三把这件事情说给阮秀玲听,毕竟段家大嫂现在跟阮秀玲的关系很好。
阮秀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感觉这两天段母好像是没有什么变化。
要不然经常同在一屋檐下的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