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说到这句,几个儿子眼眶忍不住都红了,以前家里穷是不舍的照,总想着以后有钱了再拍,但都没猜到会是这个时候。
儿子们沉默着,说完这句话后朱老太仿佛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了吧,自己拄着拐棍儿进屋里关上了门。
朱笑笑被这突然的一出整的愣了神,看着即使朱老太同意分家后,也没有多少喜色的朱爱家和朱爱保,不明白对方这是图什么。
跟着收拾完了碗筷,朱笑笑回到屋里眼巴巴的看着哄孩子的阮秀玲和朱爱卫,不解的问道:“爹娘,为什么大伯二伯他们明明是不舍的分家,还是要提分家啊?”
孤儿院长大的朱笑笑,知识方面她可以用努力来获得,可情感却是她一直以来的盲区。
朱爱卫摸了摸朱笑笑的脑袋,勉强扯着唇角笑了笑,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感情。
“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些违心的事情,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爹虽然不喜但也能理解他们!”
“是因为四叔的事吗?”
“算是吧,也不完全是。”
“那爹,咱们不是有栗子糕的钱吗,不能帮帮四叔吗?”
朱爱卫笑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咱们家一个月卖栗子糕的钱才40,剩下的十块钱就算生产队天天都有活让爹干,爹一个月也挣不够啊,爹还得考虑咱们一家子的吃喝,就算能帮一次两次,也不可能永远帮得了你四叔知道吗?”
朱笑笑点了点头,明白了朱爱卫的意思也理解朱爱卫作为一家之主的为难,现在大家只是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去想,这并没有什么错处。
放在物资匮乏的现在,朱爱国的腿有很大会好不了,不过现在有了朱笑笑这个变数,朱笑笑决定用空间里的药一定要治好朱爱国,不让那个可能的悲剧发生。
这天大家都起的很早,朱爱保去请了生产队的队长,老二朱爱家和老三朱爱卫去请村里资历最老的几位老人过来一起作证。
大家都才刚刚吃罢早饭,听到朱家这边的动静大家都来凑热闹了,伸头探脑的从篱笆边上往里看。
朱老太环顾一圈,见人都到齐了,对着队友开口道:“今儿个麻烦各位了,家里要分家,麻烦大家过来做个证!”
队长几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了朱家的事,眼见村里日子过得那么红火的一家人现在说分就分,不由得惋惜。
“老婶子,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等过完年再分吗?”
朱老太低低笑了两声道:“早分晚分都得分,还不如早些分了还能过个安稳年!”
队长也只是嘴上一说,见劝不动也就不说了,大家一起看着朱老太拿出各屋的房契分给各自后,又掏出家里所剩的所有钱,平均分成四份,加上家里的存粮,锅碗瓢盆什么的,只要是能分的全都分了一遍。
“那娘,后山的鱼塘怎么办?还有鸡!剩下的鸡蛋!”朱玉兰补充道。
“养鱼是乖乖提的,最开始建鱼塘的钱也是老三家,后来买的鱼钱老三也没要一分全在我这里,有什么好分的,当然是老三家的!”
“那可不行!两回建鱼塘的时候,俺家和老大家可都出了力!当初卖鱼老三走不开,也是俺们两家帮忙卖的,好处怎么能让老三家一家占了!”
朱老太嘴唇抖了抖,心里压着火终于憋不住不住了,指着朱玉兰的鼻子骂道:“那秋里你没穿家里钱做的衣服?两年来没吃里面养的鱼?还是一口没喝打的井里的水?”
朱玉兰有些吃瘪,但一点好处不让她捞着她心里难受,张嘴还想辨别,却被朱爱卫拦住。
“行了二嫂,鱼塘是乖乖自己的,俺谁都不可能给,你要是觉得不情愿俺把俺的这份钱分给你们,权当当初的雇佣你们的钱,打的水井就大家一起用,到时候谁用坏了谁修,鸡大家一人一只俺们家要只公鸡就行了,存下来的鸡蛋也一起分了,娘你看这样行吗?”
这算下来,亏是全让老三自己一个人吃了啊!朱老太嘴唇翕动,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沉默的点头点头。
眼见着朱爱卫把分到的二十来块钱分成两份给了老大和老二家,终于大家都满意了,队长才动手写下了分家书。
一家人都不会写字,只在各自的名字上画了圈,按上红手印,这家就算正是分完了。
“好了老嫂子,俺就先走了,以后有事让人来叫俺就行了!”队长把分家书一式四份分给四兄弟,摆了摆手回头就走了。
热闹没了围着的众人也走了,只剩下朱家一家人。
“走吧,收拾收拾,去镇上照张相把!”
朱老太拄着拐棍回去换衣裳,众人纷纷也回屋扑收拾自己,把过年的衣裳都逃了出来提前穿上。
朱老太腿脚不好,朱爱国又断了腿,按说不应该活动的,但现在这么个情况他说啥也要一起去,只能用排车一起拉了两人去镇上。
先是照了一张大合照,朱爱国被旁边朱爱卫架着胳膊勉强能站直,或许是因为终于分了家,一家人的表情都很高兴自然,十分抢镜,惹得摄影师连连称赞。
照完了合照,好不容易舍得来一趟相馆,朱老太又和每个小家庭一起拍了照这才作罢。
折腾了一趟终于回到家,朱老太把她那份的大合照夹在相框里,相框里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朱老太和朱老爷还在的时候,怀里抱着当时刚出生的朱爱国一起拍的合照,一转眼现在连最小的孩子都已经29岁了。
朱老太感叹间,忽然想起道。
“后山开的地,没有老四的份,都给老大和老二吧,但是那红枣树和板栗树得留给老三家,留着你们也用不着。”
“那后山刚种的树呢?”
“刚种的树你们四个平分,两颗桃树老大老二一颗,老三老四一颗,老二媳妇你还有什么想分的吗?”
朱玉兰仗着脸皮厚不觉得什么,认真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了,便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