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留扶起陆平川和钱仲文，他们两个摊在地上，一半是真的累，一半是装出来的示弱。
他们的生活条件是什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要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好好的活蹦乱跳，只会被增加更多的活儿。
他们早就有了经验，此刻病恹恹的半躺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心里却是没多少害怕。
他们相信程诺。
有她在，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人肆意折辱欺压了。
程诺一来，看到长毛豆腐是从火灶边搬过来的，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在不该烧火的时候烧了火，新的豆腐没做出来，之前公社做好的豆腐，也被糟蹋坏了。
“今晚谁最后一个离开的？有没有检查火灶情况？今晚谁值班？”程诺抱着手臂，一一询问，“还是说，谁亲眼看到是他们三个让豆腐长出白毛了？”
没人吭声。
会计抱着值班登记本，皱着眉头看向牛忠厚身后的几个人，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登记本交给程诺。
“这…这不重要。”牛忠厚觉得这都不是事，就算牛棚的三人真的是被冤枉了，等会安慰安慰就好了，现在豆腐最重要。
程诺摇头，语气坚定道，“很重要。”
“如果豆腐坊里混进了不怀好意的人，今天是豆腐发毛，明天会不会发黑？后天会不会被下毒？”程诺站起身，明亮的眸子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牛忠厚身后的那几个人身上，“不把老鼠屎清出去，你加再多的肉，汤也是臭的。”
刘大志目光带着怒火，脸色不善的看向缩在牛忠厚身后的几颗老鼠屎。
如果不把程诺拒绝的人放进来工作，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这时候，程诺才抬眼看向牛忠厚。
“大队长，您的火眼金睛，不会折在几颗老鼠屎身上了吧。”
程诺语气嘲讽，讥笑的目光直直落在魏淑英身上。
魏淑英忍不了，立刻跳了出来。
“你说谁是老鼠屎？”魏淑英撸起袖子，从大队长身后走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偷汉子的人迟早被人偷汉子……”
魏淑英的儿媳妇连忙捂住婆婆的嘴，想要把她拉回去，但是已经晚了。
“谁允许你来的？”
魏淑英挺起腰板，轻蔑的看一眼程诺，理直气壮的大声说，“大队长！”
魏淑英：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诺冷了脸，看向牛忠厚，“大队长？”
牛忠厚被魏淑英推了一把，拧着眉头，上前一步。
“我。我身为山夹沟的大队长，公社豆腐坊的事情，我不能做主了？”牛忠厚问，“程诺，你给我记住，这豆腐坊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山夹沟公社的，你不能只手遮天。”
牛忠厚吼的理直气壮，脸红脖子粗的瞪她。
程诺凉凉的看向牛忠厚，“大队长怕不是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约定？”
建豆腐坊之初，程诺就当做生意，和牛忠厚约定了几条协议事项。
她可以出钱出力出技术，只要豆腐坊好，先付出多一点也没什么。
但她不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