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爱军和水泥厂厂长是初中同学，又不知道跟哪个亲戚连上了辈分，大哥长小弟短的聊了好一会，他豪气的订了五十斤。
水泥厂工人都是出力气的大男人，厂里的效益不错，伙食这一块他们不差钱。
厂长没想到牛爱军竟然不能做主，一群人里面，竟然是最年轻的程诺主事。
“小程同志，咱们再做笔生意？”
水泥厂厂长笑的一脸深意，避开其他人。
“你要是能一斤再给我便宜两毛，我就介绍隔壁土砖厂的后勤主任，也从你们家买豆腐，你看成不成？”
程诺微微一笑，表示收到了暗示。
“我们山夹沟的豆腐，品质好，口感棒，种类会越来越多。您是我们的第一位大顾客，可以一直给您市价低一毛的价格。”程诺笑容更加灿烂了，“如果您帮我们介绍大客户，我可以多送您一点豆渣饼。”
至于其他的好处，没有。
水泥厂厂长的笑容，变了一个调。
他原本打算买的五十斤豆腐，现在只买三十斤，不，顶多十斤。
“对对对，我们的豆渣饼只送不卖，特别好吃。”
刘春花笑着递过去一块豆渣饼，她终于捋顺清楚丈夫和他的关系了，“这话我可不跟外人说，我们家的豆渣饼，拿着钱都买不来。”
水泥厂厂长今天是在路边偶然遇到的牛爱军，要不是想捞点好处，他才不来这一趟。但是刘春花笑着递过来的东西，他无法推脱。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能接了饼。
在他家里，老娘拿豆渣喂猪。
山夹沟这么穷的吗？
现在还有人吃豆渣？
水泥厂厂长眼神有些怜悯的瞥了一眼牛爱军，小小的咬了一口饼。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牛爱军看出来老同学的嫌弃，他主动问道，“我们村手艺最好的大厨做出来的，外人我还真不舍得送他吃……哎呦，你这、这是干嘛？”
牛爱军好笑的看着他，堂堂一厂厂长，竟然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当街抢豆渣饼吃。
“好吃……再给我一个、咳咳……”厂长吃的急，噎的直瞪眼，也不舍得把豆渣饼吐出去，硬是咽下去了，才露出一个咧到耳根的笑容，豪气的一挥手，“给我再来五十斤豆腐，能多送我点豆饼不？我每天最少要一百斤！”
这根本不是豆渣饼，没有豆渣味，一点都不剌喉咙，味道咸香，里面还有肉？
吃了一个还想吃，根本吃不够。
为了吃豆饼，他愿意天天让工人吃豆腐。
“厂长，别冲动。”跟他一起来的人劝他。
豆渣饼有什么好吃的，厂长至于吗？
程诺也跟着劝他，“豆腐好吃，可不能贪吃啊。”
豆腐的价格不算便宜，很多工厂食堂里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花大价钱在外面买豆腐吃，会被人说他有问题了。
程诺替他着想，厂长还不领情了，亲自推销起豆腐，让围观的人都尝尝。
至于豆渣饼，他就不舍得分出去了。
他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他是因为好吃才买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