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牛忠厚应了一声，走到程老婆子身边，
“何大娘，你和程凤儿的户口不在程叔家，严格来说，你们俩算不上我们山夹沟的人。”
牛忠厚早就看不惯程老婆子，每日在村里作威作福，农忙的时候做最轻的活儿，要最多的工分。
得了便宜不低调做人，还喜欢胡乱嚷嚷出去，搞得他这个大队长很难做。
他敬重程文武，现在知道了程文武的心意，也懒得再给何老八面子。
于公于私，他都替程文武松口气。
何老八再嫁时，户口带去了夫家，后来被人骂克夫，被赶了出来，那家人家再没有管过她们。
何老八回到程家，程文武虽然收留了她们，但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上了户口也不能多分一个开荒的指标，也没给她们上户口。
反正，没有让她们露宿街头，更没有缺吃少穿，程文武日日劳作，也就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都是天意。
程文武心里，最最重要的，只有程诺。
前面几个亲生的闺女，也要往后排。
何老八不懂，她这个年纪，又不识字，杀手锏是撒泼玩赖儿。
一听牛忠厚都这么说，立刻躺到病房门口的地方，嚷嚷的其他病人都跑来看热闹。
程诺直接拉着她的胳膊把人扔出去。
对付这种人，还得用蛮力。
“不孝子孙啊，打死我这么可怜的老婆子啊，我的命苦啊。
“大家给我评评理，我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带大的孙女，要活活逼死我这个苦命的老婆子呀。
“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养的孙女这么胖，自己落下一身毛病，老了没用了就被赶出家门饿死街头啊。
“我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的命苦啊……”
何老八卖惨，在医院门口，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周围的人对程诺指指点点，有些昨天看过程诺怼罗医生的人，知道程诺认识很厉害的人物，没敢指责她。
几个同样上了年纪的老大妈老太婆，对何老八感同身受，帮她说话一起骂程诺。
“昨天在我结婚的喜宴上，你一个人拿走了一盆肉吃，几天没吃饭的人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嗓门骂人。”
程诺慢条斯理，一句一句的反驳，“你不是我亲奶奶，没有血缘关系，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抢走我爹给我买的点心，拿走我爹给我买的新衣服，骗我吃毒药，害得我变成这么胖的鬼样子，你才不是对我好。
“何老八，你被你挑的好儿媳赶出家门，有本事你去找她啊？
“欺软怕硬，欺负我爹生病住院没办法护着我，你就在这败坏我名声，你算是当奶奶的人吗？”
程诺不撒泼打滚，说话有理有据，也不说脏话，让一些年轻人听懂了缘由，不相信何老八的一面之词了。
对程诺的骂声减少，除了几个同样不讲理的老婆子还在骂，其他人都已经明白了谁对谁错。
程诺给出最后一击，“我敢对天发誓，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敢吗？
“你从来没有想过害我吗？不是你给我下药败坏我名声吗？
“说假话的人不得好死！”
程诺义正言辞，知道何老八不敢发誓，当众打烂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