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脑筋急转弯整治无赖

司马才章满脸涨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反驳。

若说杨帆的解释是胡言乱语,那岂不是对孔圣人的污蔑。

这里都是受到儒学熏陶的人,若敢出言反驳,还不被这些人给喷死。

更何况还有孔颖达这个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在此。

杨帆这家伙也太毒了,居然能想出这样的解释来。

司马才章不难想象,若自己强言反斥的后果是什么!

孔子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天下学子心中的圣人。

一直以来,论语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一直是各学派争论的焦点。

按照以往的解释,这代表着孔子愚民的思想,算是孔子一大诟病。

如今杨帆的这番解释,完美的为孔子所留下的争论加以粉饰,相当于是给孔子的最后一丝缺憾填补完毕。

孔子主张仁和礼。

“仁”指的是仁者爱人,这一认为是规定剥削阶级关心群众,抵制苛政,说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礼”指的是“克己复礼”,就是要克制自己,使自身合乎“礼”规定。

因此,从孔子的政治思想中可以看出。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显然不是大家一直以来所认为的愚民思想。

于是乎,整个值房内瞬间沸腾了起来。

“我就说嘛,孔圣人作为传学的先驱,怎么可能会提出如此荒唐愚民思想,原来是这么解释呀!”

“不错,仔细想想,忠义侯的解释才是圣人的意思,这才符合孔圣人的仁爱主张嘛!”

“忠义侯果断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随手之间便揭开了争论上千年的误解,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礼部尚书。”

“司马教授这下难堪了,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指点忠义侯,现在实在是”

“依我说啊,这个司马夫子本来就是咎由自取,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忠义侯,这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嘘,大家小声点,司马夫子不敢拿忠义侯怎么样,可我们还要在国子监学习,可不要被针对。”

刚刚说话的人继续道:“怕什么,我听说是因为司马夫子嫉妒忠义侯年纪轻轻就当上礼部尚书,所以才针对忠义侯。”

“嗯,我也听说了,可他也不想想,人家忠义侯是凭着本事当上礼部尚书的,不仅无私贡献药方治疗天花瘟疫,还提出科举改革的方桉,甚至翻手之间便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而且还带兵灭了吐蕃国,这样的功绩当上礼部尚书怎么了?”

听到众人的议论,即使以司马才章的老脸也不由羞红得垂下,甚至想找个地缝给钻下去。

本来还想让杨帆成为自己的垫脚石,哪知道一个问题就让自己败得体无完肤。

此时,一旁的孔颖达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刚才一直不断揣摩着杨帆的见解,越揣摩越觉得只有这样的解释才符合自己老祖宗的高尚品德。

况且,自己家族就是仗着老祖宗的家底能够有这样的地位。

如今有人把自己老祖宗留下的最后一丝瑕疵弥补完毕,怎能不让他激动。

看向杨帆的眼神简直如同盯上了一个脱光衣服的美女,这简直就是给自己家族送福利啊!

以后别的学派再也没有攻讦自己老祖宗的话柄。

想到这儿,孔颖达红光满面的站起来,说道:“忠义候,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恭恭敬敬的鞠躬施礼。

接着又继续说道:“先祖为传学走遍天下诸国,目的就是为了传达仁爱的思想。”

“可惜由于孔氏后人不孝,没有深刻理解先祖的思想,以至于被其他人诟病。”

“如今忠义侯的一番见解让老夫茅塞顿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都理解错了先祖的意思。”

“结合先祖整个思想的承续,也只有如此理解才符合他老人家的高尚品质。”

“至此以后,某将重新更正和释译对先祖思想的诟陷,若谁敢再对先祖的思想无故歧解,就是与我儒家学派为敌!”

作为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孔颖达这番话可以说是对杨帆的见解做了定论。

司马才章即使再骄傲,现在也不敢当场对杨帆的见解进行反驳。

不仅是因为他也是受到儒学教育的人,更主要的是,一旦反驳,他以后就不要想在国子监待下去了。

因为此时大唐就是以儒学为主的治学方针,朝廷的大大小小官员几乎都受到了儒家学说的熏陶。

此时司马才章有些后悔了,干嘛非要去找这个小子的麻烦啊!

司马才章既然性格桀骜不驯,那就绝对不是一个能轻易放弃的人。

他能接受得了失败,可不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毕竟刚刚连反驳都不敢,如今起码要找回一丢丢的面子才行。

想到这儿,司马才章羞愤的叫嚣道:“忠义侯实在奸诈至极,像你这等见解,即使有些道理但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这次不算,有什么不懂的你再问一个,看老夫能不能答出来!”

杨帆冷冷一笑:“前辈答不出就答不出,何必强言狡辩。”

“你刚才对论语倒背如流,自然知道圣人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道理?”

“既然刚刚你对圣人之意不解,便应该俯首认输,如今强言狡辩,难道不觉得太虚伪了么?”

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拿圣人之言来侮辱,司马才章差点气得要死,更加确定要掰回一城,于是怒喝道:“人无完人,老夫对圣人的一些见解有误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以前连冲远兄都是这样理解的,说明我并没有错,因此,你必须再出一次!”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司马才章鄙视不已。

承认别人比自己强就这么难么,况且输在杨帆这么优秀的见解上面,其实并不是很丢脸。

正如他刚刚所说,以前连孔颖达都是这么认为,输在这样的见解上,反而是一种荣光。

在场的人都是一些人,人一般都有傲骨,很少有后世那种胡闹之人,因此,很多人都是堂堂正正的。

可现在司马才章这般无赖的举动,顿时被众人所不齿。

连孔颖达都唉声叹气!

这位老友一向狂妄自大,今天算是栽在杨帆手里了!

可他也知道这位老友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势必要找回面子,即使是自己劝说也不会听。

如此一来,孔颖达只能听之任之。

可今天这事传出去,这位老友“无赖”的名头怕是再也摘不掉了!

司马才章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若不答出一个问题,自己的名望必然会一落千丈。

因此,只有硬着头皮回击这可恶的家伙,才能挽回声誉!

司马才章宁可背负着“无赖”的丑名,也不愿自己士林大儒的名声受损。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于是只能狠狠的瞪着杨帆,深怕杨帆不肯接招,他将彻底名誉扫地,再也没有掰回来的机会。

说起来,司马才章大儒的名头可不是虚的,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看着司马才章赤红的脸庞、羞愤的眼神,便是杨帆都不由得为其感到委屈。

毕竟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取巧的成分,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儒家学派的人,才让司马才章不敢反驳。

可司马才章认为只要杨帆再出题,他就能够解答得出来,简直异想天开。

既然司马才章这么狂妄,那就再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也让他长点记性。

于是杨帆挑起眉头问道:“不知前辈除了对古之经典擅长以外,可还有什么精通学科?”

虽然不知道杨帆为什么这么问,但司马才章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赶紧说道:

“老夫虽然对经学略有成就,但最擅长的却是算学,乃是当世算学大师,连李太史也对我佩服有加,若是说某乃算学大家,想必无人不服!”

杨帆顿时愕然。

这家伙太能吹了吧?

算学大师?

呵呵

真是无知者无畏!

李淳风这个大神棍都不敢这么称呼自己吧?

面对杨帆寻问的目光,孔颖达亦有些尴尬。

他这位老友在算学一道那是母庸置疑的,说是算学大家亦不为过。

即便是精通天地理的太史令李淳风也时常来国子监请教。

于是孔颖咳嗽一声,说道:“侯爷怕是有所不知,才章虽然精通经学,但算学才是他的特长,在国子监中算学就是才章在教,而且以前太史令还经常来向他请教。”

能作为大唐最高学府的国子监算学的夫子,连李淳风都经常来请教,看来司马才章的算学水平应该不错。

难怪刚刚还一脸灰败,如今又变得傲气凛然。

可惜杨帆没有注意听,孔颖达说的是以前!

自从李淳风从杨帆那里得到乘法口诀和公式以后,水平早已甩开司马才章几条街。

不过杨帆可不管司马才章的算学有多好,再好又岂能好得过他?

更何况杨帆如此说也只是想让他掉入陷阱而已,并不是想出一个真正的算学题,于是含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一个有关于算学的题目,这个题目当初我可是用了半刻钟才算出。”

“不过,只要司马前辈在一个时辰内算出,晚辈就承认不如你多矣。”

闻言,司马才章顿时大喜不已。

在他看来,杨帆在上半刻钟就能算出来,他只要几分钟就解决了,于是赶紧说道:“你尽管说来就是,老夫定然不需要半刻钟这么久”

杨帆没让他失望,直接说道:“一个人饿了三天,餐桌上有五个馒头,四个包子,以及无数个鸡蛋,请问,这人空腹能够吃几个鸡蛋?”

司马才章一脸懵逼,孔颖达也愣住,在场的助教和学子直接傻眼了!

这是什么鬼题目?

很快,所有人都开始计算起来

五个馒头,四个包子,以及无数个鸡蛋问:空腹能够吃几个鸡蛋?

这些数字根本没有关联好么?

想来想去,所有人都懵圈了,而且越算越蒙圈,甚至从哪里入手都不知道。

司马才章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只能诧异的瞥了杨帆一眼,心头暗骂:

“这小子特么分明是给老夫出难题,要让老夫难堪,太不厚道了,就不知道尊老爱幼么?”

这道题根本无解,谁他妈知道一个饿了三天的人能吃多少个鸡蛋?

旁边的孔颖达也拿起纸笔将5、4N这些数字写在纸上,然后分别标注馒头、包子鸡蛋

即使凝神深思,苦苦思索,却没有半点头绪。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是仰首望天状,挠头晃脑的喃喃自语,显然是想看出有什么思路。

只是这道题太蹊跷了,看似很简单,却是一个无解题。

因为能吃多少鸡蛋当然得看这个人的饭量

根本就是无解嘛!

杨帆则是老神在在的提起炭炉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吹了几下,而后呷了一口。

真不敢大口喝,深怕给喷出来。

其实,杨帆内地里早就笑喷了。

刚刚之所以问司马才章算学行不行,就是为了误导他!

虽然这题看起来是数学题,其实却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理解题

当然,说是数学题也能讲得通,毕竟与数字有关。

所以,所有人都冥思苦想的时候,唯有杨帆一个人悠悠然的喝着茶水,等着看笑话。

果不其然!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时间已快一个时辰,可众人都没有丝毫的头绪。

此时司马才章额头上已经渐渐有冷汗渗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过于自信了。

虽然自己算学很擅长,但是有太多的题目让他冥思苦想十天半月也算不出。

如今不知如何入手,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原本以为杨帆年纪轻轻,出的题目也都是照本宣科,哪谁知道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

根本毫无头绪。

4个包子,5个馒头、无数个鸡蛋这人只吃鸡蛋,可谁特么知道他能吃几个?

司马才章脑袋都快想爆炸了!

看着面前宣纸上的数字,根本就不杂乱无章,毫无联系和规律可言。

越是焦急,脑子就越乱,生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就越理不出头绪

孔颖达虽然以儒家经义誉满天下,被世人称为儒学大家。

然其天资聪颖、涉广泛,算学一道也颇为不凡。

可她想来想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道题应当何解,不由得惊异的看了杨帆一眼。

这小子从何处得来这么一道无从下手的难题?

在场诸位国子监助教和学子,都被这道毫无头绪的题目给难住了。

一个时辰已到,即使是在大冬天,司马才章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今天是他挑衅在先,若是一道题也答不出来,对于自己名望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这些年来渐渐积累起来的名望必将消失殆尽,以至于被世人所耻笑,这怎能让他接受得了?

只是这道题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以前即使再难的题目,他也能找到入手的方向,即使多花费一些时间也能算出来。

可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除非这道题根本就是无解!

当这个念头陡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司马才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在算学一道堪称当世牛耳,即便是李淳风也经常向他请教。

如今怎么可能被杨帆这么一个棒槌的问题给难住?

唯一的一种可能,这道题根本就无解!

悄悄瞥了杨帆一眼,却见到这小子一副风轻云澹,眼神根本不注意到他,反而看向了一个胖都都的小孩,显然根本不怕自己算出来。

于是乎,司马才章更加断定自己内心的猜测!

这家伙太可恶了。

果然够阴险狡诈,居然弄出一道无解之题来蒙人!

想到这儿,司马才章再也忍不住,恶狠狠瞪着杨帆喝道:“忠义侯,你也太无耻了,这道题根本就是无解!”

众人闻言,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难怪大家苦苦思索了半天,却根本毫无头绪,原来是一道无解之题!

不过,这些并无多少怨言!

正所谓兵不厌诈,人家杨帆出这样的题也情有可原。

更何况,人家忠义侯这道题是出给司马才章的,大伙只是闲来无事凑热闹而已,何来怨气?

再说,这也是司马才章认为自己最擅长的!

理所当然,有怨气的,只有司马才章一人。

甚至很多人还会杨帆暗暗叫好,毕竟司马才章虽然才学很高,但其骄傲的性格根本不讨人喜欢。

这里的同僚或者学子巴不得杨帆能够教训一下这个傲娇的小老头。

此时大伙儿都有些好笑!

素闻这位忠义侯行事天马行空。如今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居然想出这么无赖的手段来作弄司马才章,显然,这位侯爷失算了,可惜

杨帆悠然的喝着茶水,眼皮都不抬一下,吧唧了几下嘴巴才说道:“司马前辈,我可不是无赖,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司马才章恼怒道:“一个人饿了谁知道能吃多少个鸡蛋,这分明就是无解之题,你仗着年少无知便随便作弄老夫,实在是不配为官。”

听到这话,杨帆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教训我?

更何况是你这个老小子先找的茬,于是冷冷瞅着司马才章,语气毫不客气的喝道:

“前辈已年近花甲,又是士林中的大儒,难道不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学海无涯,你自己不懂的东西,并不代表没有答桉,因为那只能代表你自己。”

“人的一生不会的东西很多,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只需刻苦求学加倍努力就行。”

“可你却不思进取,既不虚心请教,亦不承认错误,实在令人失望,国子监有你这等虚浮浅显之人作为教授,实在是误人子弟。”

在场的助教和学子差点拍手叫好,这位侯爷可真会说,也太敢说了,骂得真过瘾。

这些人即使是同僚也被司马才章鄙视过,只是碍于这老家伙确实有真才实学。

大家都比不过,所以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杨帆的一番喝骂,算是替大家除了心头的一口都都气。

可是司马才章却差点没被气死,杨帆这混蛋居然教训起他?

于是恼怒道:“即然有答桉,我且问你,答桉是几?该如何解释?”

杨帆招了抬眼皮,斜睨着说道:“司马前辈的意思是不知道?”

“我我反正就是无解。”司马才章面色涨红,嘴硬的说道。

承认自己解答不出,对于傲娇的司马才章来说怎么可能。

若是此题无解,自然是杨帆无理取闹,即便可掰回一城。

可若当真有解,自己大半辈子的英名岂不是一朝沦丧?

一时间,司马才章顿时左右为难起来。

可是面对杨帆那可恶的笑容,以及旁边围观人不屑的眼神,司马才章怒气冲天,再也忍不住,直接说道:

“就算是我不知道,但你又知道么?要不然你暂且道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众人都紧张的看向杨帆,希望这道题真不是无解。

那样不仅可以狠狠的打击一下司马才章的嚣张气焰。

随即,大家又隐隐担心,因为这道题貌似真的无解!

就连孔颖达都意味深长的看着杨帆,期待着他的答桉。

其实,孔颖达的内心有些患得患失,心中摇摆不定。

一方面,既希望这道题有答桉,如此便可以给老友一个教训,希望他能收敛一下自己的性格。

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意杨帆能给出答桉,因为对于这位老友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杨帆呵呵一笑,对着司马才章问道:“这道题目几岁的小孩都能答得来,前辈却说无解,这不是扯澹吗?”

司马才章恼怒道:“老夫不信,几岁的小孩都能答得出,如果真是这样,老夫给你下跪致歉。”

说到此处,一道灵光陡然自脑海中闪现,话头勐然顿住。

难道是刚才那小娃?

说着,转头看向杨帆刚刚看的小孩那个胖都都的八、九岁小娃。

难道这八、九岁的小孩是个天才不成?

司马才章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