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峡谷的那片树林之中,此刻有大批身着甲胄的士兵正向着一名身着紫衣的少女靠近。
在紫衣少女的旁边,有一名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正守护其左右,只是面对这一大批士兵的步步紧逼,他显然很是被动。
要带着少女冲出重围,这似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夏青禾原本就是出来散步走走,起初因为生怕有危险,所以不敢走得太远,但逐渐的,发现没有危险存在,所以就放宽了心,却不曾想偏偏遇到了这茬。
若不是听说卫央那厮也在此处,她才不会出来找寻呢。
只可惜,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夏青禾看着乌压压的一大片士兵,焦急地低声问道:“这里是我大梁的境内,这些士兵为何要向我发难啊?”
对于这个问题,梁青舟也不得而知。
此刻的他锁紧眉头,沉声道:“看着这些士兵的装扮,应该是东平侯麾下的,先前有传闻说东平侯与那伙前朝余孽有勾结,莫不是当真反了?”
东平侯反了,这怎么都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直至如今,梁青舟都不太相信。
东平侯为何要反?
根本就没有反的理由啊。
只是若是不反,为何要对郡主下杀手?
“管他反不反的,本郡主只知道,这样下去,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夏青禾掰扯着手指头,觉得很是憋屈,“本郡主可不想死啊。”
梁青舟安抚着道:“放心吧,郡主,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夏青禾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梁木头,你有办法?”
梁青舟想了想,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于是只能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
说了,又等于没说。
夏青禾有些沮丧,“他们人多势众,你如何保护我啊?”
“我……”
梁青舟双目一凛,语气坚定道,“属下拼了性命保护你!”
“……”
夏青禾有些无语,只觉得跟这个家伙多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办法嘛!
察觉到这位紫衣郡主的心境变化,梁青舟亦是倍感无奈,但是他的职责便是保护夏青禾,所以无论如何,哪怕豁上自己这条性命,他也绝不会退缩的。
“郡主,一会儿我会带你突围,你只管向前,往最南边跑,我会尽量帮你拖延时间的!”
】
梁青舟凝声提醒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青禾哦了一声,却显得有气无力。
显然,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这一众士兵至少也有数百人之多,他们围成圈,慢慢的靠近过来。
其中一名领头士兵冷笑道:“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奉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只要你们乖乖配合,兴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否则就叫你们尸骨无存!”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宛如使这整片树林都在震动。
梁青舟手持兵刃,环视四周,沉声问道:“你们应该都是东平侯麾下的士兵吧?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
“哟,眼力劲倒是不错。”
那领头士兵啧了啧嘴,“不过至于这个问题嘛,你们还是死后下去问阎王吧!”
梁青舟沉着冷静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必死无疑了,何不让我们死个明白呢?”
“你们可知,我二人是什么身份?”
那名领头士兵打量了梁青舟几眼,说道:“你,我不知道。”
“但是那个小丫头,我却是知道的。”
他伸手指向了夏青禾,“祁王夏离的独女,紫衣郡主,夏青禾。”
夏青禾面色隐隐发白,颤声道:“你们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杀我?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在谋逆!”
“谋逆?”
那领头士兵大笑起来,“我看祁王夏离才是想要造反谋逆的那个人吧?”
“什么意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夏青禾微微呆滞,旋即嘶吼道,“我父王忠心不二,怎么可能造反谋逆?你这是在污蔑!”
领头士兵冷笑:“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
夏青禾嘲讽道:“欲加之罪!”
“郡主,无需再与他多作争辩。”
梁青舟心中猜到了几分,凝声说道,“无论如何,他们今日也会必杀我们。”
夏青禾呆呆地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梁青舟想了想,还是解释说道:“据我所知,北渠那边已经参与到了此次行动,以义父和北渠的关系……”
“郡主莫忘了,您的母亲可是来自北渠,算起来,正是当今北渠王澹台秋容的亲妹妹。”
“有这么一层关系,自然就会有人想要拿义父开刀了。”
梁青舟再次说道,“再加上,东平侯本身就有与前朝余孽勾结的谣言,他大致想要以此来自证清白。”
夏青禾握紧拳头,歇斯底里道:“可,我父王是无辜的呀……”
“谁又会在乎呢?”
梁青舟摇摇头,“世人只在乎结果,过程往往是不重要的,更何况,当今梁帝忌惮义父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若是能在平定南蛮、北渠的同时又刚好剿灭义父这个威胁,又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后面,夏青禾已是全身发颤,面色发白,“为,为什么会这样?”
梁青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有一个真相,义父他一直没有告知你。”
夏青禾猛然抬头,问道:“什么真相?!”
梁青舟说道:“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义母,当年之死,或许与当今梁帝有关,说不定就是间接性的死与他之手,所以这些年来,梁帝和义父之间一直生有嫌隙……”
夏青禾仍然有些不太信,“可是皇伯伯他还封了我为紫衣郡主……”
梁青舟嗤笑道:“那不过是表面的做作罢了。”
然后,他又反问了一句:“若是没有得到上头的授意,就凭这区区的东平侯岂敢派人杀郡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