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这家伙出手也太狠绝了。
躺在地上的王朝嘴角溢出血渍,那剧烈的疼痛致使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他一手死死地护着半边脸颊,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看着卫央,色厉内荏地嘶吼道:“你打我,你完了,云望酒楼跟你没完,卫家不会放过你的!”
卫央被逗乐了。
他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儿飘了,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嗤笑一声,说道:“云望酒楼,卫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一个小小伙计罢了,你还指望着卫家来帮你出头?真是愚蠢可笑。”
他蹲下身子,俯瞰着王朝,讥道:“说句现实一点的话,云望酒楼少了你,照样开门营业,若是缺少人手的话,无非就是重新招揽一个伙计将你替换掉而已,难不成你还以为这云望酒楼少了你就运转不下去了?”
这句戳心窝子的话,让王朝只感觉自己胸口被插了一把刀一般,深深地刺痛。
他面色惨白,唇齿抖动,嘶声喊道:“不,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
“你敢在云望酒楼动手伤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掌柜的一定会为我出头的……”
“卫家也会为我出头的……”
卫央看着这个白痴,突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
只不过他的可怜都是可恨所换来的罢了。
说到底,是这家伙自己作死!
“别觉得自己比张三高了一等,其实,你们都一样,当然,在我眼里,你不如他,很不如他!”
卫央摇了摇头,说了这一句,便站立起身,不去管他。
然后,卫央也没有着急离去,而是搬了一条长凳坐了下来,悠哉地翘起二郎腿,似乎是在静静地等待着后续。
这一幕落在在场之人眼中,止不住地心肝打颤,这家伙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当然,卫央也的的确确是在等,等云望酒楼的掌柜出来,或是卫家家主卫理全过来。
此事若是不彻底从根源上解决,那么对于瘸腿儿张三而言,不仅不是解决麻烦,反而是个更大的麻烦。
因为若是他此刻就这么离去,那么张三必然会遭到孤立,甚至那几人受的憋屈都会统统发泄到张三身上。
卫央挪了挪屁股,然后伸手拍了拍长凳,对着瘸腿儿张三笑道:“过来坐。”
张三惶恐地有些站不稳,更是不敢落座。
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和颜悦色很好说话的翩翩公子动起手来竟是这么的狠。
他动了动嘴唇,轻声开口道:“公子……”
他想劝说卫央就此离去,可是一想到离去之后自己的处境又会更加艰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左右为难。
早知如此,先前自己就应该咬咬牙凑出那百两银子息事宁人的,绝不该让这位公子替自己出头受那无妄之灾啊。
卫央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既然站出来为你出头,自是不怕这麻烦,你尽管安心即可,总之从今日过后,这些人都不会再敢欺负你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心性,志气不可丢啊。”.
张三听得明白,但心中还是没底。双腿微颤地站立着,那双手更是无处安放。
这位不知姓名的公子说得未免也太轻巧了。
要知道,这云望酒楼的背后可是卫家啊。
且不说卫家,就自家那掌柜,也是个极其护短的主。
到最后,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想着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着张三迟迟没有走过来坐下,卫央也不再多劝什么。
他的视线一直观察着四周,见着方才有两名贼头贼脑的伙计停下了手中的忙活事儿,急急忙忙地向酒楼里头而去,想来应该去请那位幕后掌柜了。
果不其然,在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便有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随着两人火急火燎的赶了出来。
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似乎还在责备那两名伙计说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好,而那两名伙计则是苦闷着脸不敢发声。
待得走出来之后,中年男人放缓了脚步,最终停了下来。
在来之前,这位掌柜显然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他先是扫视了四周一眼,然后将视线锁定在了卫央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微微皱眉,沉声质问道:“你就是来我云望酒楼闹事之人?”
中年掌柜姓佟,为卫家的这家云望酒楼已操持了十多年,可谓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
方才他听其中一名伙计说这位年轻公子是清风包间出来的客人,所以他不由的高看了几分,细细地打量了许久。
可是最终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仅仅只是一张长得好看的陌生脸庞罢了。
更何况,即便是清风包间的客人又如何?
难道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云望酒楼打人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