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理全的带领下,卫央一众人皆被带到了卫家的正堂。
来到正堂之后,卫理全当即命下人好生招待,甚至等些时候还要大摆宴席,来一场认子之喜。
卫理全演的格外投入,将那种久别重逢的父子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有那么一瞬间,卫央都差点以为,面前这个坐在主席座上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真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不过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性,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在演戏,是在演戏。
卫央坐于左侧头位,端起手中酒杯,对着中年男人朗声道:“我敬你”
卫理全却是迟迟没有拿起酒杯,只是看着卫央一味笑着,好一会儿,以长辈的口吻说道:“要喊爹。”
“”
卫央面颊通红,实在别扭得很,但最终还是拗口地喊了声:“爹”
想着自己千辛万苦跑来,就是为了给人当儿子,这怎么就怪怪的?
旁边坐着的心远几人,忍不住想笑,他们可还是第一次见自家殿下这副窘态。
沐秋池和顾念二女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同样是掩嘴,忍俊不禁。
听到这一口生涩地叫声,卫理全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很是心满意足,当即端起桌前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道:“这样才乖嘛!”
“”
卫央抽了抽嘴角,默不作声,心中忍不住牢骚了几句,对个锤子对!
实在太变扭了啊!
他气闷地独自连喝了好几口酒,同时眼角余光斜视了四周一眼,却是迟迟不见老师李恭维的身影,不由的有些焦躁。
他放下手中酒杯,正要开口询问。
只听得坐在高位的中年男人朗声说道:“我卫理全有生之年,得以寻回走失十多年的幼子,实乃大幸!”
“你们可都给我认清了,他,卫央,就是我卫理全的二子,以后就是卫家的小少爷了!”
他手指着卫央,将最后一番话说与一众下人听。
正堂内及正堂门口,总共十多号仆人婢女都纷纷颔首道:“是,家主。”
旋即,一众人又齐齐望向卫央,毕恭毕敬道:“我等,见过小少爷。”
卫央不知该当作何回应,只能陪着脸干笑着。
反正他觉得这场戏演得挺尴尬的。
卫理全将酒杯放下,然后对着一众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待得他们都退下之后,他这才将目光放到卫央身上,凝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为保险起见,此事容后再说。”
安全为上
这一点,卫央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老师他们,都背负着前朝余孽的身份,这个身份见不得光,决不能轻易暴露出来。
只不过,他心下依旧着急。
毕竟,他们此来的目的,就是为见李恭维的。
而且,厉飞候所受之伤可经不起耽搁。
于是,他此刻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
坐在旁边的心远轻声安慰道:“公子别急,一会儿晚宴过后,应该就能见到李公了。”
卫央微微点头,再次喝了一口闷酒。
正堂内的气氛莫名感到有些压抑。
不知何时。
门口出现了一名身着绫罗绸缎的中年妇人。
妇人的相貌算不得出众,但气质却是极好的。
她的身边还跟随着一名面容清秀的婢女,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裹着淡蓝色的素衣,外披一件白色纱衣,看着简约朴素,但却也彰显着一股大户人家的高贵气质。
妇人迈过门槛,缓缓走进正堂,目光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游走,最终停留在了卫央身上,眼眸之中透露出一丝隐晦的厉芒,但很会就掩盖了下去,面色如常。
她转而望向坐在中间高位的卫理全,微微一礼,笑道:“妾身见过家主。”
卫理全见着面前的妇人,微微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家主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我作为卫家的家主夫人,难道不该来看看吗?”
妇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孩子的大娘啊。”
卫理全沉着脸,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看着妇人,像是生怕她会做出什么逾越之举一样。
妇人也并不在意,扭动着腰肢,挪步走近到了卫央的面前,细细打量了几眼,然后忽然间对着身旁的婢女嗤笑着说道:“这走丢了十几年的孩子都能主动上门找回来荷花,你说有不有趣?”
旁边的婢女吃吃笑着:“夫人所言,确实是一件稀罕事儿。”
“不仅如此啊,而且还有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妇人像是在自说自话,但实则又是说与在场众人听得,“咱们家主失而复得的这个孩子,眉宇间竟与他的父亲没有一丁点的相像,你说奇不奇怪?”
跟随在妇人身边的婢女聪慧伶俐,岂会不懂妇人话中之意,当即附和道:“夫人的意思,家主认错儿子了?”
妇人则是笑着说道:“是啊,这可不好说呢,毕竟一些心有所图之人,可是巴不得趁机攀上我卫家这棵高枝呢!”
“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居心难测啊,可切勿被小人蒙蔽了双眼才是。”
说话间,她又看向了卫理全,意有所指地道,“咱们的卫大家主,你说呢?”
啪!
面色阴沉的卫理全终是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怒喝道:“柳姝云,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