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路的兄弟?山水有相逢，能不能给条活路走?”
打不过就只能谈判了，当九指硬着头皮大叫时，王玉堂已经换好了新的弹匣，而且亲手操作后，他对这枪也渐渐有了手感，操作起来是更加流畅了。
“巡捕房办案，乖乖投降就饶你们一命。”
王玉堂大吼的同时，身体却悄悄蹲下来，并且还阴险的探出了枪口，一只眼睛小心的偷瞄。
跟这些人没什么仁义好说，杀一个就是为世间除一个祸害。
“那我们投降，这就出来了，千万别开枪。”
“好，你们出来吧!”
王玉堂说着脸上已经挂上了残酷的冷笑。
就在他认为对方上当，自己很快就能将其一窝端时，啪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脚边。
“我!”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噗噗冒烟的手榴弹，险些把王玉堂给吓尿，直接一个飞扑就往旁边躲去。
“砰……”
手榴弹在身后炸响，王玉堂就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子，仿佛一把大铁锤敲到了自己后背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翻滚，从头皮到脚趾都是一种麻酥酥、软绵绵的感觉。
接下来，当后背的剧痛猛然间放大，疼的王玉堂想喊都喊不出来，直接失去意识时，那边九指等人就全冒了出来。
“死了吗?”
“我怎么知道，小四你去看看。”
“我……”
“不去老子先崩了你。”
在九指的威胁下，一个打手摸向了一动不动的王玉堂，当然其他人就在其身后几步远，警惕的举着盒子炮。
一步又一步，赌场里面的混乱还在扩大，随时都有人可能追来，所以小四的压力很大，不过他看王玉堂一点反应都没有，终于是渐渐的鼓起了勇气，加快了脚步。
抬脚在王玉堂腿上踢了一下，见王玉堂不为所动，小四终于乐了，扭头对着九指是不停的招手。
“炸死了，大哥咱快走吧!”
“把他给我翻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杀我。”
凑前的九指咬牙切齿的命令道，小四自然是立即动手，翻过并且还扯下了王玉堂的蒙脸黑巾。
借着月光，九指看到王玉堂的脸愣了一下，结果新的死神降临了。
“突突突突、砰砰、砰砰砰……”
一串子弹从屋顶上飞来，猝不及防的小四第一个殒命，接着九指等人也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他们一边朝着屋顶开枪还击，一边往前猛冲，尽管是接二连三的倒下，可最终还是成功冲出去一个。
“老六?老六?”
顺着屋顶下来，老烟小心戒备之余，拼命的摇晃王玉堂的身体。
而王玉堂清醒的瞬间，马上就左右环视了起来。“人那?九指人在哪里?”
“让他跑了。”
“什么?”
“别慌，他们走不远，咱们立刻去追……”
王玉堂挣扎着站起，恰巧这时马猴、小鸭子也从赌场后门冲了出来，一人身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
原来他们刚刚洗劫了赌场，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老六这是咋地了?”
“别说了，人都他女马的跑了。”
“啥?那我去追……”
马猴刚要起步，一阵巡捕房特有的哨声就响了，气的王玉堂狠狠往地上一锤。
“撤!算这小子命大。”
不能拿所有人的生命冒险，王玉堂做出了很明智的判断，就是可惜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
几人彼此搀扶，仗着王玉堂对窄街的熟悉，很快就跑回了汽车那边。
另一头，孤身逃走的九指很快就力竭了。
他瘫坐在窝棚的墙根处，动手把衣襟一掀，侧腹部位早已经是鲜血淋漓，之前老烟的扫射还是打中了他。
“金嘴茶壶，这次你干不死我，下次我杀你全家。”
痛到满脸冷汗的九指，发狠之余就用手扶着伤口，挣扎着想要继续走，没想到几个迅捷的人影忽然就冒了出来。
“谁?”
九指用最后的力气举枪，预备要鱼死网破了。
“散货码头的，是九指吧?这是怎么了?有仇家上门了?我听着那火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首一人举着手斧，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九指身前，原来是同门兄弟。
精神瞬间放松，九指这下可就真挨不住了，重新又坐回了墙根，张大嘴巴、好像离水的鱼儿一样大喘。
“兄弟挺住呀，我们去前头看看去，庆帮帮规，见危必救，新来的你看着他。”
为首的家伙说完，带着几个兄弟就朝赌场方向摸去，而跟在最后的家伙就在九指身边蹲了下来，还帮他查看了一下伤势。
“坚持住，这伤……死不了。”
天空中的云彩散去，月光之下照亮了冰溜子那张脸。真是太巧了，他跟着新老大第一次来窄街，偏偏就遇上了这事。
突然手腕处一紧，恢复少许精力的九指抓着冰溜子，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是金嘴茶壶，是王玉堂带人干的，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王玉堂?报纸上那个王玉堂?”
“就是他，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
“……别说话了，我知道了。”
面无表情的冰溜子说完，突然一扣一勒，本就虚弱的九指就被他死死的勒在了怀中，想要举起盒子炮，终究是无能为力了……
轿车在繁华的街道上穿行，王玉堂忽然感觉鼻子有点异样，等他用手一摸才知道是血。
刚才被手榴弹炸得够狠得，估计是内脏受到了震荡。可是当王玉堂又痛又恼时，后座上的马猴却笑开了花。
“大哥你看你看，这回儿咱们发了，全是大洋和钞票，这他女马的还有外国钱那。”
“啪!”
岂料接下来的发展却和马猴想象的不太一样，副驾驶上的老烟反手一个耳光，瞬间就把马猴给打傻了。
“见钱眼开的玩应儿，要不是你们去搜东西，老六也不会受伤，你心里有没有点数?哪头轻哪头沉呀?”
“老六受伤了?可、可我看他没啥事呀?”
“咋地?非得缺胳膊断腿，脑袋搬家才算受伤呀?手榴弹震死的人你没见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