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秦凡利落应答。
“我想跟你邀一首歌。”
“哦？”
秦凡笑容一滞，心下诸多盘算。
周浅是乐坛出了名的ost大王，为不少优秀的影视作品演绎过主题曲，且脍炙人口，又不流于俗世，绝对算得上一个好苗子。
但二人初次相见，还从没正式打过交道，秦凡也并不知道他私下为人究竟如何。
“行啊，有机会咱们就合作一把。”
他笑盈盈答应了，可这话一听就是客套话。
有机会等于以后再说。
改日见等于先不见。
人情世故中的微妙措词双方心知肚明。..
周浅露出委屈的表情，倒是没半分虚情假意，拖着秦凡衣袖遗憾道：“好，那我等秦老师有时间再去打扰。”
说罢才挥手告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秦凡，”王萱在一边低道，“你处理人际关系倒是比以往圆滑多了。”
“圆滑？”
听到这词，秦凡一怔。
若是以前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他，他一定会觉得对方在骂人。
但浸淫娱乐圈一阵子之后，他发现身在淤泥中，不圆滑是不行的。
蓦地，他无奈一笑，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这样是变坏了，还是变好了。
“秦凡老师！”
一道带有几分怯意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是毛小易。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他身高将近一米九，却长了一张看起来只有一米六的脸。
他一边客气点头一边上前伸出手道：“秦老师，我是毛小易。”
“我当然知道。”
毛小易和周浅同为乐坛的实力派。
只是二人风格又有所不同。
毛小易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唱作人，写出过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
又因为为人低调踏实，颇得乐迷和观众的喜爱。
而令秦凡印象最深的，则是毛小易在出道比赛节目中，饱受花花恶评。
当时的花花完全依据自己的主观喜好将毛小易的作品比作垃圾。
傲慢的模样令人想想就恶心。
从这个角度来看，秦凡在《王牌》上打脸花花，相当于是为毛小易报了一箭之仇。
“秦凡老师，”毛小易温和笑道，“我刚听节目组工作人员说收官战您会回来，所以特意来打个招呼，您在首期节目中创作的歌曲，就一个字，牛！”
说着，他还比划了大拇指。
一看便是真心实意。
“过奖了，你那几首代表作也挺牛的，《消愁》、《像我这样的人》，我平时开车的时候也会听。”
“真得？”毛小易难掩欣喜。
“当然。”
“那以后咱们有机会也合作一把？”
“可以啊！”
秦凡没做多想就答应了，本弯着的嘴角却微微颤动了一下。
因为他心里还没有真正跟其他音乐人合作的打算。
不论是方才答应周浅还是现在允诺毛小易，都是“嘴上说说”罢了。
名利场中自然名利为主。
虽然这两个人人品不错。
但秦凡心里明白得很，他们主动邀歌，应当也是看中了他当下的热度。
大家还没有深交，谁会毫不犹豫就将一颗真心掏出来捧给对方看呢？
“朋友”二字在娱乐圈里太难得了。
尤其是名气越大，越难有真朋友。
想明白这些，人际关系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维持表面的体面就够了。
秦凡在休息室坐下，很快就有编导上前跟他核对流程。
过程很顺利，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末了编导长舒一口气起身道：“还是秦凡老师痛快。”
这话一听就话里有话。
王萱打趣道：“怎么？遇到难缠的了？”
编导神色一变，欲言又止，最终只勉强挤出一个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们节目走到今天不容易，收官战不容有失，只要结果是好的，一切辛苦都值了。”
说罢，他冲二人点点头返身离开。
王萱迫不及待低道：“秦凡，你猜待会儿的直播会不会顺利？”
“萱姐你有话直说，跟我这儿打什么哑谜？”
“切，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没发现今天咱们到场后整个节目组都充斥着一种诡异气氛吗？”
“哪里诡异啦？”
“上至周导，下至工作人员，都像是被封口了似的，而且感觉他们压力很大，小心翼……”
她话还没说完，忽听门外一阵喧闹。
听起来像是来了大队人马。
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断传来的冷酷规劝声。
“请让开。”
“让一让。”
“啊——你撞到我了！”
知情的明白这是节目收官战录制现场。
不知道的怕会以为这是什么国家级新闻发布会现场。
王萱起身上前打开一条门缝，忽看到一袭黑衣人从面前经过。
七八个保镖开路。
中间的则是一个戴着渔夫帽、口罩将整张脸都遮住了的男人。
而节目组两个工作人员正小心谨慎在前面开路。
几秒钟的功夫，这些人进入了隔壁房间。
正是那间没有张贴名牌的休息室。
王萱又朝走道张望一眼。
这才发现有一个姑娘正艰难从地上站起来。
像是方才被不小心撞倒了。
王萱忙上前搀扶，发现她胸前挂着一张工作证，应该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没事儿吧？”
那人吃痛看了一眼手臂，手肘处已经蹭破了皮。
手中本拿着的工作文件也散落在地。
她只无奈朝方才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王萱点点头道：“没事，谢谢你。”
说罢俯身捡东西。
王萱帮忙整理好了文档交给她，这才看到她眼圈泛红。
双方心知肚明刚才的人惹不起。
王萱只好安慰道：“别为了没必要的人和事往心里去，加油工作。”
“谢谢。”
回到休息室，她神色一变，眉眼中映出几道嫉恶如仇。
“萱姐，怎么了？”秦凡疑道。
“没什么。”
她嘴上这么说，可手下却没停着，飞快打开了电脑微博页面，郑重在搜索框输入了两个字：“战战。”
“你搜他干什么？”秦凡不解。
“看看顶流又要作什么妖？”
果不其然，词条广场上已热闹非凡。
全是他的粉丝在为了他出席《声声不息》收官之战而呐喊助威。
王萱快速滑动页面，忽被一条微博内容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