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抬就抬。
还抱着秦凡当爸爸的刘大勇立刻被四仰八叉抬走。
秦凡接电话的功夫一回头，发现张天谋竟将这场面也都用手机给录了下来！
那副认真的架势跟拍电影也没什么区别。
秦凡拿出手机一看，竟是热芭打来的电话。
“喂？”
“凡哥，”热芭的声音带了几分关切，“我刚听说你今天为了咱们影片发行的事去见刘大勇了。”
“哦？”秦凡笑道，“看来他是真得很出名。”
“那当然，他可是酒场阎罗，我跟你说，该怂的时候可不能逞能，我知道这部电影你很是看重，但身体更重要。”
秦凡听出热芭的关心，心生感激。
“嗯，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没喝多吧？”
“你听我说话还听不出来？”
“那就好，那刘大勇呢？”
热芭在电话那头刚说完。
这头被手下拖拽着离开的刘大勇忽然又高声喊了一句“爸爸”！
热芭疑道：“怎么有人疯了？喝多了？谁啊？”
“没事，你放心吧，咱们片子发行一事我已经搞定了。”
“真的？”
“真的，但这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其他困难要挑战，但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退缩，身为这部影片的总导演，我也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热芭，我这边还忙着，改日再说。”
“好，凡哥保重。”
“嗯。”
秦凡挂断电话，一抬头竟看到刘大勇痛哭流涕。
只看他这架势，很难怀疑他的孝心。
“这刘大勇做人不太行，看起来还挺孝顺？”他哭笑不得低道。
“正所谓人无完人，再糟糕的人也有可取之处，”张天谋意味深长道，“据我所知，这刘大勇看片子还真得没走过眼，你这部影片应当是他初尝滑铁卢。”
“那张导，签了协议咱们就撤？”
“行，但你看刘大勇这状态，怎么签？”
刘大勇酒品真得有点拉胯。
上头之后竟跟复读机似地哭天抢地喊“爸爸”。
跟他清醒时候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秦凡眼珠子一转，笑道：“没事儿，那就明天再签，反正今天都录下来了。”
说罢，他意味深长朝张天谋手中的大香蕉手机看了一眼。
张天谋哭笑不得道：“走，我陪你走走，权当醒个酒。”
“好。”
二人跟夏影公司的一众道别。
不急不慢沿着餐厅外的小路散步。
此时夜色宁静。
沁人心脾的微风拂过。
当真令秦凡举出几分舒爽。
“秦凡，”张天谋长舒一口气道，“今天这一招，当真是险棋啊。”
“张导是担心我会输？”
“不止。”
“此话怎讲？”
张天谋忽顿足，神情肃穆看着秦凡道：“这圈子里是有潜规则的，你可听过？”
“当然，但不知张导指的是哪种潜规则？”
“只要涉及利益分配，就会出现潜规则，发行方和片方之间也不例外，一般情况下来讲，小成本影片在院线眼里就是卑微乙方，但若片方强势，就是院线要卑微相求了。”
他蓦地一笑，提及一件往事。
原来之前曾发生过院线集体封杀片方的事情。
当时那部影片因为题材、阵容、投资方等多个原因，备受期待。
在春节档前期的排片大战中，片方更因此拿出了甲方的姿态。
“秦凡，你那个时候应该高中刚毕业，没能亲历那场混战，片方因为底牌十足所以格外不客气，歪曲正理欺人太甚，用颐指气使的态度提出了种种过分要求，哪料因此犯了众怒，发行方直接将双方聊天记录挂在了网上，立刻引起网友的反感情绪。”
“我记得这件事！”
秦凡自然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这是院线方倒逼片方的经典一役。
“如果我没记错，最后好像是片方道歉了。”
“没错，但这道歉却是无效道歉，因为说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当时那片子太强势了，是为大腿，而院线想要封杀也没能成功，最终片子还是拿到了高票房。”
张天谋语重心长说了这件事。
秦凡却有几分不解。
“张导跟我说这件事，是担心我在之后会骄躁？步了那片方挨骂的后尘”
“不不不，”张天谋摇头道，“我看人还是准的，你虽然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身上没有狂妄之气，只要踏实走下去，必定会再攀高峰，我跟你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潜规则也有不奏效的时候。”
秦凡醍醐灌顶！
按理说，当时的院线若真得联合，足以封杀那部影片。
但最后结果却并非如此。
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谁底牌厉害，谁就能掌握规则、甚至是制定规则”。
潜规则是建立在规则之上的。
若规则都转了风向。
再多潜规则也是无效的！
“张导，您是提醒我积累底牌、争取早早成为规则制定者？”
“正是。”
夜色中，张天谋眼神矍铄而闪亮。
他似乎十分开心秦凡这么轻易就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今日你拼酒虽然赢了，但还是不稳，如果刘大勇清醒之后能拿到更多底牌，他照样可以坑你一把。”
一场不公平的拼酒，令张天谋不得不深思熟虑。
“今天在酒桌上，你的底牌是天赋异禀，但这名利场内，不是每一次都能给你机会施展自己天赋的，若是遇到真正心狠手辣的，解决起来怕是没这么简单了。”
秦凡抿唇点点头。
快速成长路上，能有人推心置腹跟他说这些，是他莫大的幸运。
“张导放心，今日虽然拼酒拼赢了，我也不会掉以轻心，在影片拿到真正的高排片之前，我都会小心的。”
闻言，张天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怪不得你写剧本写歌都那么快，有这悟性，当真是做什么都能脱颖而出。”
说着，他直接朝路边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天色不早了，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先回去休息了，你也赶早，有什么工作等休息好再做。”
“张导慢走。”
秦凡目送载着张天谋的车子离开，这才招手喊车。M..
哪料刚坐进出租车内，听到广播里传来的声音，竟蓦地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