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上放着一台小烤箱,烤箱的插头就差在墙上的公用插座上,原本那应该是用来插口腔灯的,早稻田的校医们虽然不管拔牙但是管看病,牙疼的时候来找校医,校医会帮你看一下是龋齿还是牙周炎。
可现在口腔灯躺在一旁,实验台变成了食宴台。
浅井真绪一点都不客气,径直走过去拿了牙签从烤箱里插了根烤肠,吹了吹热气咬了一口。
味道就是烤肠的味道,她特意挑了一根爆开的,口感更焦脆一些。
烤肠没什么讲究,原材料用的是超市里卖的半成品,夜市小吃摊同款,按照说明放进烤箱里烤就是了,一点手法都不需要,自然也没有厨艺可言。
吃了一根便有些腻,浅井却没有喝桌上的水。
倒不是说她害怕那个装水的烧杯不干净有药物残留,而是只要七海夜出没的场所,就不要相信任何透明的液体。
想想生日那天放倒夏目直树的那瓶药还是从这间医务室带出去的。
七海夜画的很认真,就好像浅井真绪没有进来过一样,她偶尔会放下笔喝两口水,但行起之间路过浅井都没有看她也没有搭话。
浅井也同样如此,坐在一旁认真看书。
过了大概半小时,安静的氛围终于被七海夜一声酥爽的呻吟声打破了。
“噗!”
一声轻轻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医务室里响起,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划过了优美的弧线落在浅井碰着的书上。
黑黑的、圆圆的。
浅井将拿东西捏起来,是一枚扣子。
她好像明白了这扣子是哪里的扣子,看向七海夜。
七海夜正低着头摆弄自己的领口,“居然是第二枚扣子先坚持不住了。”
她白大褂里面的衬衣上的第二枚扣子没了,没了扣子的扣眼被撑开,浅井没眼去看,摇了摇头挪走视线。
“你就不能穿一些更合身一点的衣服吗?”她微微蹙眉,“真的不想嫁人了?”
那件衬衣都快被撑破了,足可以用狰狞这个词来形容。
七海夜妩媚一笑反驳道:“年纪轻轻教育起我来了?越是这样越容易脱单才对,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哦。”
“这已经是最大号了,”七海夜拍了拍、托了托,Duang了两下,自言自语道:“看来以后连衬衣都要定做了。”
“满屋子的异味!”浅井皱着鼻子滴咕一句,而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和一份学生信息。
她把东西递给七海夜,七海夜接过去低头看了两眼,然后头不抬而是抬了抬眉用余光看向她。
“这么详细的资料可是涉及隐私的。”
“在校医务室烤肉的人没资格用校规说我。”
浅井一点都不害怕,她手上还有七海夜的把柄呢。
虽然这把柄七海夜一点都不害怕,但如果是浅井威胁她,那她乐意象征性害怕一下。
“然后呢,你不会是想让我毒死她吧?”七海夜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新学校我搞不到太多试剂,处理尸体很麻烦的。”
浅井一挑眉看向她,心想重点是这个?
重点是怎么处理尸体吗?
你在自称在其他地方的大学当校医的那几年里都在干什么?
浅井在心里替雨宫千鹤哀悼了两秒。
“收起你那些危险的想法。”浅井澹然说道:“是目标增加了。”
“什么目标?”
“原来只有一个和泉澪。”浅井真绪伸出一根指头来,“现在多了这个叫雨宫千鹤的。”
指头变成了两根。
“你居然在给那个叫夏目的小伙子搞外遇?”
“别说的那么难听。”
“好好好,脚踏两只船这可以吧?”七海夜换了种说法,沉默了一小会,接着说道:“撮合他们仨?threepa”
浅井义正严词地打断了她:“是单对单再单对单别把你画本子那一套带进来!”
“我还以为是三人行这种好事呢。”
“那样不道德。”
“你这样就道德了?”
“可你为什么在笑?”
七海夜真的在笑,笑的意味深长且带着坏坏的感觉。
真是煞人,所谓红颜祸水大抵如此,尤其是丰腴有味的大姐姐还是个坏女人。
“因为我觉得很有趣儿。”七海夜收下了那份雨宫千鹤的个人档桉。
浅井见她比第一次因为和泉澪的事来找她帮忙的时候痛快多了,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开始感兴趣了。
也行吧,她微微叹了口气,只要能成,虽然把她拉进来会增加风险系数,但为了那个天生就有女人缘的直树哥哥能回来,自己能弥补他做出的牺牲,也值得了。
“就这样,我回去做饭了。”
“先等等嘛,别这么急着走。”
七海夜见浅井起身要走,手指抵在唇上想了想,而后想到了什么事,去自己包里拿了张名片给浅井。
“我上学时候的舍友,现在是个美术老师。”七海夜指着名片上的名字说道:“她最近来找我想开个画画培训班赚些钱。”
浅井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是培训机构的名片,上面有培训机构负责人的名字和电话,也有一些教师的名字。
“你也会去讲课?”她有注意到名片上的讲师名字有七海的罗马音。
七海夜点头,“不然怎么赚钱呢?我每个周末的愉悦消费光靠早稻田这点工资可不行,本子那边的稿费按照惯例都是延期两个月发大人都会为了钱发愁的,小不点。”
浅井瞥了她一眼,“帮那家伙省钱等于给他攒钱,而你少点钱就等于赚钱!”
“你真的跟他住一起呀?”
“帮你宣传对吧,我知道了。”
浅井没有回答,带着那张名片走了。
她不知道应该给谁宣传推荐,在东京除了夏目直树,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好像
这感觉就好像走出神田川河畔的那栋二层小楼,她就会重新变成一只行走在大城市街头的流浪猫。
“您说什么?从此以后不让申请私人社团了?”
在行政楼负责管理社团的办公室里,所有老师都看向说话的夏目直树。
夏目直树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说了几声抱歉,然后放小声音继续跟眼前秃头的中年男人交流。
“校园祭之前不让申请社团这个我很清楚,去年也是这样的。”他有些不解:“可为什么今年校园祭之后也不让申请了?是永久性的吗?”
秃顶老师点了点头,带着些遗憾语气但很笃定地说道:“是的同学。学校的意思是以后都会关闭社团申请通道,因为现在社团太多了至于以后什么时候再打开,另行通知。”
夏目直树和雨宫千鹤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小失落。
他失落很正常,不知道为什么连带着雨宫也很失落。
秃顶老师见状,连忙安慰道:“同学你们要理解,现在学校里光是能进行部活ぶかつ的正规社团就有568个,没资金和指导老师的私圈サーク儿有超过2500个,每年校园祭,推楼社团那些学生总想着把八所沢校区的100号馆向位于繁华市区的高田马场校区推进,12年他们号称成功了3厘米,还差33280米就成功了,要再接再厉管理社团的就我们这些人,真的越来越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