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当瞧见御撵从钢铁轮船下来,近处官吏、将士,远处百姓,齐声山呼!
音浪好像海啸,荡向四面八方!
朱媺娖从御撵上站起,做了个以前历代皇帝都没做过的动作,那边是向四方民众挥手示意。
虽然她只是简单的向四方挥了四次手,却令运河两岸的百姓们一片沸腾,再次山呼“万岁”。
一旁随行的礼部官员很想提醒朱媺娖此举失仪,甚至是有损君威,但此时根本没法开口,也不敢开口。
御撵走了不过百多步就停了下来,却是来到了在此迎接的众官员面前。
为首一人头发白了大半,身形微微佝偻,正是河务总督张国维。
“臣等参见陛下!”
张国维带着身后河务相关的官员向朱媺娖躬身揖礼。
瞧见此时的张国维,朱媺娖不禁回忆起四年前初见时的情景,发现张国维真的苍老很多。
于是,待礼毕,朱媺娖不禁慨然道:“玉笥先生竟苍老这么多,过去这几年真的是辛苦了。”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慰问,可张国维却很是感动,甚至鼻子都微微发酸,道:“辛苦不算什么,若是能驯服黄河百年,臣便是累死在这黄河大堤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朱媺娖道:“玉笥先生放心,此番治理黄河,不禁借鉴了后世三百年的经验、教训,还用了水泥、混凝土。
依朕看,只要后面养护得当,怎么也能让黄河老实个两三百年。”
张国维也希望他所主持的这个大工程能造福后人数百年,于是道:“陛下吉言,必能如此。”
朱媺娖一笑,道:“玉笥先生陪朕在这张秋镇运河两岸走一走吧。”
“是。”
随即,张国维陪着朱媺娖在镇子内运河边走了走,介绍了下这边的情况。
之后又登高望了望黄河与运河交错,通过大清河东去的情景,并聊了一下江北诸河道的后续治理工作。
两淮地区原本是膏腴之地,自南宋初年黄河夺淮入海,造成了大片的黄泛区、盐碱地,这里便越来越贫瘠。
所以,如今张国维令黄河走大清河北入渤海,只能算把江北河务工作做了一半。
后续还需继续调理江北诸河道,好让黄泛区、盐碱地更快的恢复正常,让两淮地区的土地尽快肥沃起来。
等巡视完,将要离开张秋镇时,朱媺娖对张国维道:“治河乃百年大计,容不得有丝毫错漏。
玉笥先生后面只管用心治河便是,钱的事,以及朝中的一些风言风语,朕都会处理妥当,绝不令其影响治河!”
朱媺娖这话说的诚恳而坚定,让张国维感动之余再次想到了崇祯。
他在想,昔日崇祯哪怕有朱媺娖一半的担当,也不至于落个城破身死的下场。….好在大明并没有因为崇祯的死而灭亡,反而在眼前这位女帝的掌握下,再次强大起来···
当朱媺娖登上钢铁轮船后,随行的秘书刘淑英便送来了一封电报,道:“陛下,陈际泰从马六甲传来电报,领土交割仪式以及城池换防都顺利完成了。”
朱媺娖接过电报看了看,不禁满意地点头。
东蕃岛之战过了近两年,她终于是拿到最想要的东西——马六甲。
据有此东西海上交通重要孔道,不仅能够向过往商船收税,每年为大明国库增加一比收入,还让大明在南洋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此地向西可以作为进入印度洋的桥头堡,向南则可以作为探索澳大利亚、新西兰的前进基地。
对于大明踏入海洋争霸,进行全球探索,可谓异常重要。
放下电报后,朱媺娖便道:“回电陈际泰,马六甲后续防务布置及治理,按照此前计划进行即可。”
“是。”
···
乘轮船由运河向北走了十几日,朱媺娖终于到了京师。
她所乘坐的新雀号轮船,是龙江造船厂与南京轮船制造局的最新作品,几乎通体都是钢铁所造,虽然小,却很坚固。
最重要的是,它用的是大明最新型的蒸汽机和螺旋桨,航行速度颇快。
之所以从张秋镇走了十几天才到京师,是因为朱媺娖路上偶尔会停下,到运河两岸的村落、集镇、县城视察。
在天津朱媺娖并没有转乘火车。
一则,转乘火车未必有坐轮船快。二则,她若乘火车,恐怕铁路局这边得清空一整列火车才行,很麻烦。
至于体验乘坐火车的感觉——早在南京那边铁路通车后,她就去体验过多次了,并不差这一次体验。
···
当来到京师外城墙十里处时,朱媺娖就碰到了前来接驾的官吏们。
为首的正是北直隶及山西总督堵胤锡,然后便是章旷等在京师任职的一众官员。
礼毕之后,朱媺娖从御撵上下来,对堵胤锡道:“堵卿应该会骑马吧?”
堵胤锡道:“回禀陛下,臣会,但骑术一般。”..
朱媺娖一笑,道:“会骑就行——剩下这段路,堵卿就陪朕骑马走吧。章卿若会骑马,也可以骑上一匹跟着。”
说完,朱媺娖也不管堵胤锡、章旷如何反应,便走过去,翻身上了一匹御用黑色骏马。
只见她动作利索,姿势也很潇洒。
却是在南京的这几年,朱媺娖虽然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处理奏章,却也没忘了练习骑马、射击的本领。
尤其是骑马。
用好郝光明的话来说,作为一个皇帝,你若是不会骑马,或者说骑术不太好,关键时候想耍帅都办不到。
另外,骑在马上的皇帝,总比坐在御撵上的跟更能让将士们效忠。
朱媺娖虽然如今骑术已经练得不错,但此时却并没有骑多快,只是驾驭着马匹小步向前走。
堵胤锡、章旷落后半个马身,速度想快都快不了,便也跟着慢走。
就这么走了一小段,朱媺娖先开口对章旷道:“这几年,章卿在北直隶这边也辛苦了。”
章旷忙道:“臣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敢称辛苦。”
朱媺娖微笑道,“辛不辛苦,朕心里清楚。从河间府到顺天府,朕视察过好几个村落、集镇。
这些地方虽然不如南方人多,可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有五六十岁的老人家还说,如今的日子比万历时都好过些。
若非章卿用心做事,这北直隶民生哪儿能恢复得这么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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