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臣见雪梨精神不太好,撒谎安慰:“每个人牵扯众多,尼佩成名是因为帮她干爹做事,这次肯定是外围势力做的。”
司雪梨闷声:“可那些都是尼佩出名前的事了,尼佩火了之后连金主也没有。”
庄臣抿了拒唇,想了个措辞后继续哄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概是最近尼佩做了什么触动他们,所以他们出手。”
司雪梨觉得这样的解释也很合理。
这种桥段电影也没少看啊,她帮他做坏事,他给钱捧她,总之都是各取所需。
以前结下的仇,要么面对面说清楚一笔勾销,否则日后对方哪天来索债索命,也是情理之中。
司雪梨开口:“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心情有点低落。”主要是尼佩的死法震撼她了,尼佩今日所遭遇的,让她想起以前那段不愉快的时光。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心情好起来呢?”庄臣拇指指腹在她脸蛋上轻轻摩挲,女孩子的皮肤触感很好,如果她能笑起来,就更好了:“如果有,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司雪梨唇角扬起极浅极浅的弧度,是被他给哄笑的。
司雪梨搭在膝盖上的脑袋歪过去看他:“人是不是都有很多面的?”
“嗯?”庄臣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我带大宝小宝去野餐的时候,遇到柳言了,他和我说了很多事情。”
所以司雪梨在想啊,能身负重伤在枪林弹雨里面凭着过人意志撑下来的男人,个性应该犹如钢铁般僵硬,这样就意味着他不懂小情小爱。
可庄臣不一样哎。
他有钢铁般的意志,亦有小情小调的爱。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庄臣点头,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柳言也和我说他去放风遇见你们了。”
司雪梨并不意外他知道,他总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跟我说了什么?”
庄臣喜欢这样和她对话的时刻,诺大的办公室此时就他们,静得都能听见白炽灯光管发出来的嗡嗡嗡声,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庄臣想了想:“如果你想亲口说一遍的话,我可以当作没有听到他说的。”
司雪梨这下再也控制不住,笑容一下子深了:“什么鬼啦,哪有这样的。”笑开了,心情的阴霾也就散了大半。
司雪梨站起,她走到窗边,安娜姐办公室的风景很好,从这儿看下去,能俯瞰一小片夜景。
之所以是一小片,是因为附近的高楼实在太多了,有碍视野。
司雪梨感叹:“好想看夜景噢。”
“走”庄臣牵起她的手,把她往外面带。
“去哪呀。”
“看夜景。”
庄臣知道有个地方,她一定会喜欢。
司雪梨没想她只是随口一说,他便立刻付诸行动。
好吧,今晚心情确实不怎么样,那就任性一次吧。
司雪梨以为他会带她去山顶一类的,可直到车子驶到第一高楼之下,她愕然。
第一高楼。
本市高度第一的建筑,亦是本市地标。
大楼里有餐饮业,有酒店,有酒吧,有健身室,有奢侈品牌,其中顶楼是专供消费者观光的地方。
能开在第一高楼里面的商铺收费又怎么会便宜,所以司雪梨对这幢大楼只是远远看过,并没有进去的想法。
就算现在赚到一点钱,可以前节俭的习惯刻在骨子里,有钱她会想着存起来。
此时她跟在庄臣身边,手被他紧紧牵着,他所到之处都会响起一片庄先生,可见人们对他的尊敬程度。
“你经常来这里消费的吗?”司雪梨低声问,不然怎么所有人都好像很熟悉他的样子。
庄臣愣了片刻,随即失笑:“你真的从没查过关于我的事情。”
司雪梨挠头,嘀咕,跟随他的脚步进入电梯:“你一个大活人在我身边,我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你就好了,干嘛要上网查。”
那显得多见外啊。
电梯是玻璃材质,随着缓缓上升,能看见夜景的范围越来越大。
底下车水马龙,灯光交织出一座不夜城。
司雪梨趴在玻璃上认真欣赏,这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景观。有时候觉得人类很渺小,但有时候又觉得很伟大。
庄臣盯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叹息一声:“可你从来不问我。”
司雪梨沉默了。
她想问的,可是不敢问。
等他说完他的过去,她要说吗,可一般有来有往,她也得说才对吧。可她却无法做到对他坦诚,所以,倒不如不问。
后背一热,是男人将她拥入怀里,他的胸膛正紧贴她的背,替她冲散许多寒冷。
庄臣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与她看向同一片景色,他主动交待:“这幢大楼是我的。”
“……”
土豪就是土豪,这么牛掰的事,竟然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
就好像在写这棵葱是我的一样。
“我还想过,等我们一周年的时候把它送给你,当作我们的周年庆礼物。”庄臣认真。
司雪梨差点被他给豪死:“……可别!”生怕他真的做,她连忙道:“一周年送礼物可以,但不能送这么贵重的,随便买束花吃顿饭就好了,知道吧?”
“可那不是太普通?”庄臣边吻边问她。
吻细细碎碎在各处落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来了,司雪梨搭在玻璃上的手指头微微蜷缩起来,虽然很痒,但更不舍得推开:“你、你一开始就送这么贵重,我怕多过几年你要破产。”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容是从身体里发出来的,震得她后背跟着动:“也是,我们还有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若一开始就贵重,往后真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
我们还有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
他是真打算和她过一辈子的呀。
司雪梨觉得这句话是她听过最美最动听的话。
她内心唯一一点阴霾都烟消云散了。
“那是,”司雪梨昂起头,用娇蛮的语气道:“但那是你的烦恼,我只负责收礼的。”
“没良心。”庄臣轻咬她的耳垂,当作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