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平兰企图捂着小福宝的耳朵,让她不要听到那边女人的哀嚎。
倒是小福宝小大人一样端坐在当场,对于这周围的变故充耳不闻,不放在心上。
只是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抱着大大的坛子,平兰在一旁还是很心疼的。
尤其是小囡囡的身子随着小胳膊都在左右晃动,最近刚养出来有些血色和肉感的小手手,在这一刻看起来也有些病态白了。
平兰咬了咬牙,还是强忍着自己的痛,想给小福宝抱着那个坛子。
“福宝,平兰的头皮好痛,你可不可以给我涂点药啊,我帮你抱着那个坛子,我肯定好好帮你抱着,绝对不让它出现任何闪失的!啊哟,真的好痛啊……”
为了让小福宝放下坛子,平兰可谓是用了不少力气。
本来,这点痛对于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了。
但她这边突然说起痛来,才发现真的好痛。
尤其是小福宝很是关心地举起药膏前来帮忙涂药的时候,平兰真的觉得好委屈。
“平兰姐姐不要哭哭,福宝给姐姐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小福宝撅着小嘴吹着气,帮平兰缓解火辣辣的疼痛。
她这边刚吹完,平兰还真就觉得有所缓解。
一大一小在车上惺惺相惜地守护着对方,而院子里的人已经被楚家人一顿说出罪状,当场傻眼了。
“几位大人从京城而来,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们别生气啊!”县衙的人听闻来的是京城楚家的人,直接把县令都给弄来了。
挺着一个堪称怀胎九月的大肚子,县令各种笑得油腻讨好楚家人。
倒是楚家人可是没那个心情跟他们各种在这边浪费时间。
“这里的这些人害人性命,变卖皇家赏赐,该当何罪?还有那个方大志大字不识几个,是如何买官捐官上任的?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朝廷可是颁布圣旨做过要求,就算是买官捐官,最基本的写本人的名字这是基本!”开口的楚家的文官楚寒雨。
在做官文字这方面,楚寒雨相当敏感,只要他想计较,就没有可以逃脱的人。
他这边一开口,杀伤力十足。
刚刚还嬉皮笑脸想和楚家人拉近关心的衙门众人,此时可谓是吓坏了。
他们之中不乏有捐官买官的,最是害怕的就是有人掀他们老底。
现在,楚寒雨一开口,那算计打量的意味只多不少。
“楚大人说的极是,只是当年帮忙办理捐官买官的老官已经告老还乡了,您看……”
县令额头上满是热汗,各种讨好地望着楚寒雨,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原本,县令还指望着方大志给他献上玉石,然后借此机会往上走一走呢,结果现在事情很是不妙啊。
县令一想起当时方大志说着他身份低,不会被人盯上,也就让方大志做了线人。
但现在看来,事情很是不妙啊。
楚家人那么厉害,几乎可以只手遮天,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不会被盯得清清楚楚吧。
县令越想心里越慌,只想着赶紧让人闭嘴,把自己和上面的事情都遮掩住。
“大胆民妇,竟然如此心胸歹毒,你怕是没把王法没把本官看在眼里!来人啊,把这个蛇蝎毒妇擒拿,本官要细细地审查!”
县令下令后,让人把凡是能看到的都拿走了。
只是,当县令把目光转移到了楚家兄弟身上后,怕是有事要说。
楚家兄弟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的想法。
“为了不让县令大人如此麻烦,本官亲自写了状纸口供,只管拿去!”
能够得到太子太傅楚谭山亲手写的状纸,那人怕是这辈子也值了。
倒是这东西到了芙蓉县令手里后,却是让人觉得沉重不已。
“这……楚大人,这……”县令踌躇着,不肯抬手收东西。
“县令大人若是不想接的话,那就让本官亲自送到大理寺去吧。”楚寒雨严肃开口,惊得县令忙伸手。
“别别别,不过就是点乡亲里短的小事,就别麻烦大理寺的各位大人了,这事下官一定妥当处理。”芙蓉县令满脸堆笑,生怕惹得眼前人不开心了。
“县令大人可是别忘了,这买官捐官的事儿也不是小事,可是不能耽搁。”
楚寒雨再次强调一番之后,狠狠地甩袖离去。
刚还各种吵嚷着的众人,在这一刻还是傻眼了。
尤其是方老娘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会呢!这事都是他们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干系,我冤枉啊!”
任由着方老娘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楚家人可是连头都没回。
方张氏被人拖着朝着院子外面走去时,她脸上的血还在继续流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小福宝所在的马车。
“小扫把星,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方张氏咬牙切齿地说着,却是没人听到她的这番话。
倒是车上的小福宝就那么被平兰抱着,而她怀里抱着那个骨灰坛子,一行人启程回了京城。
眼看着车子就要到了楚家大门,小福宝的手却收紧了。
“娘亲,福宝带您回家了,您就要回到最爱您的家人身边了。福宝尽孝了!”小囡囡眼圈红红地望着手里的罐罐,然后看向了已经在等待着的楚家人。
这里是福宝的家,也是娘亲的家。
很快,这里也会成为福宝成长的地方。
心中如此想着,小福宝迈着坚定的脚步朝着楚老夫人的身边走去。
“外祖母,福宝和舅舅们把娘亲带回来了!”小福宝郑重其事地说着,楚老夫人哭着就迎了上来。
“我的儿啊,我的楠儿啊,我的心肝儿啊!”楚老夫人哭得很是悲伤,将小福宝和那个罐罐一起抱在怀里。
而此时,在隔壁院子里面玩着的孩子们闻言,可是一阵皱眉。
坐在孩子堆边边上的小男孩儿直接站了起来,很是愤怒地指着隔壁的院墙:
“这到底是谁啊?怎么还能够让祖母哭,这人真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