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边人都认为叶无邪是捣乱,认为其是故意污蔑医师易季风清白。
可现在方知,原来叶无邪是对的。
顿时间,再无一人敢小看叶无邪,而一个个面带丝丝羞愧,并眸露几分尊敬。
唯有易季风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乔正平让他道歉认错,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如何能对叶无邪开口,以至面胀通红。
对此,乔正平正要再次呵斥。
“咳咳……”
就在这时,站于旁边的那对年轻夫妻中的男子又再次捂嘴剧烈咳嗽起来,手一摊便只见尽是鲜血不说,且面色苍白扭曲,神情痛苦到了极致,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见此一幕,旁边那女子顿时面带哭腔的看向乔正平,“乔神医,我老公咳血越来越严重了,求求您,求求您赶紧救救他吧!”
嗯!
虽然先前叶无邪说过要给该男子治,且乔正平也说叶无邪医术胜他百倍,那女子还是下意识选择哀求乔正平救人。
可以理解,毕竟叶无邪太年轻了,而乔正平却是成名已久的南神医。
何况这是在乔正平的医馆济世堂,她舍弃叶无邪好意找乔正平也正常。
这人命关天,乔正平可没有其徒弟易季风的傲气和谱大,而是连忙让该女子搀扶其老公坐下,并一边切脉一边问道:“说说看,这一开始是什么症状,又吃了哪些药?”
“乔神医,我老公上半年得了一种怪病,一到夜间就上身似火烧,汗流不止,感觉非常烦躁,可小腹以下又十分冰冷,仿若被冰水时刻浇灌似的,怎么都捂不热,且常有尿频尿急不说,甚至在那方面也有很大问题。”
“这几个月我们在老家看了不少医生,也在大医院住过院,却一直没有看好。”
“这不听闻乔神医您乃一代名医,并在江州开了这济世堂,专治疑难杂症,所以我们昨天特意从老家赶过来,想请您给看看。”
“但昨天您不在,是您徒弟易医师诊断过后开方抓药,说吃上一星期就会好转。”
“可这才刚吃一天,我老公症状不但没毫好转,反而极速恶化,不仅面色苍白,神情痛苦,甚至咳血,求乔神医救救他…”
该女子非常急切而诚恳的把症状说了一遍,并把易季风所开药方拿了出来。
见此一幕,周边人都十分诧异。
实在是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未听过如此不可思议的病症,上边身子似火烧,下边身子如冰浇,还有男人那方面的问题,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怪哉至极。
而乔正平在听完女子所说,也是面色有些凝重,但在把完脉,并看完咳血男子的口腔面相后,很快又面色舒缓下来。
似乎,他已知病症之因。
不过当他接过女子递过来的药方并看上一眼后,眉宇间立马浮怒,而朝旁边易季风厉喝道:“孽徒,这张方子可是你开的?”
“对…是…是我开的…”
闻言,易季风立马颤颤巍巍开口。
虽然他之前说不记得这对夫妻来看过病,可药方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且都到了这时候,他也想起了这对夫妻昨天确实来过。
不过他又立马辩解道:“师傅,我昨天也认真给这人诊断过,虽然他症状有些奇怪,但应该就是上热下寒和肾精亏虚无疑。”
“所以我给他开了乌梅丸和五子衍宗丸,再加党参15g,茯苓10g,白术15g,炙甘草6g,当归10g,川芎10g,熟地10g,生地10,山茱萸10g,白芍10g,菊花15g,丹皮6g枸杞15g,黄芪10g……”
“全方不仅寒热互济,具有清上温下之效,而且滋阴补肾,壮腰填精,对身体毫无害处,绝不可能导致症状加重而吐血才对。
虽然病人此刻确确实实在吐血。
可易季风对自己的诊断,以及所开药方仍然颇具自信,毕竟他跟随乔正平学医十五载,看过病症无数,医术还是不低的。
与之同时,周边之人也是连连点头,虽然他们看不懂易季风所开药方,却认为易季风说的颇有道理,似乎药方没错。
可乔正平却听的气不打一出来,而直接一掌拍在了易季风的脑袋上,并怒斥道:“孽徒,你跟我这么久结果就学了些这?”
“不学无术,简直不学无术。”
“我们中医讲究的是一个整体,而不是跟西医一样,头疼医头,脚痛医脚。”
“如果是两个人,一个上热下寒,一个肾精亏虚,那你所开之方没问题。”
“但如今所有症状皆集于一人之身,那还是上热下寒和肾精亏虚症么?”
“这分明就是少阳之症,为邪气结于半表半里,邪犯少阳所引起,但由于长期治疗不当,以至演变成绝阳之症,需以柴胡15g,半夏20g,生姜5g,大枣5g,黄芩15g,人参10g服用三剂便可得到缓解,一周便可痊愈。”
“结果你却误诊病因不说,所开方子驳杂,你认为你开方子中药物皆中正平和,对身体无害,即便治不好人也不会导致人恶化。
“但其中清热凉血、养阴生津的生地和补肾填精、补血养阴的熟地,皆与绝阳症相冲,以至患者仅服用一天便症状恶化咳血。”
“幸亏患者赶来及时,尚有补救机会,若再晚半天,可就有性命之危了。”
话说到这,乔正平怒气不减,而又用力狠拍了易季风几下脑门。
也就是此刻人多,不然的话,他都恨不得动用棍棒戒尺抽打易季风了。
只因他平生最恨的就庸医。
一纸糊涂药方,往往能轻易害人性命。
而现在这个庸医居然还是他乔正平的弟子,自然让他痛心疾首到极点。
对此,易季风脸色一阵惨白,并目光闪闪躲躲,任由乔正平敲打不敢吭声,显然没想到该男子病因与自己诊断的竟如此大相径庭。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害死一人之性命,此刻想来也是后怕不已,至于先前的傲气架子和尊严,早就消失殆尽了。
乔正平本来还想继续教训自己这个孽徒,但此刻也不是时候,而是立马把药方写了下来,然后让伙计赶紧去照方煎药。
不过就在这时。
一旁的叶无邪却又蓦然开口道:“乔老,你诊断没问题,所开药方也不错,但过程太慢,此刻患者危急,怕是难以等到那时候。”
唰唰唰!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叶无邪,不明白其突然说这话的意思,这是在质疑乔正平么?
不过乔正平却没有丝毫难堪的意思,反而连忙朝叶无邪躬身道:“叶先生,我也知道患者病情危急,但老夫暂只知晓这一方子。”
“不过叶先生您既然开了口,肯定有更好办法,还请叶先生不吝施手相救。”
对于叶无邪的医术,乔正平有着足够的相信,对方不开口就罢了,既然开了口,那肯定有更好办法,所以他态度放的很低。
毕竟他的药方有效不假,可过程确实有些慢,光抓药煎药就要个把小时。
而要见效,起码得半天时间。
这也是中医药的通病所在。
中医药哪里都好,就是过程较慢,不仅煎药繁琐,且没法立竿见影。
正是因此,近些年的中医才会每况愈下,并被头疼医头,脚痛医脚,常治标不治本,却过程更加简单的西医所取代。
见此一幕,周边再次哗然。
这已经不是乔正平第一次在叶无邪面前恭敬了,莫非叶无邪真是神医?
而叶无邪对于乔正平的态度,不由得点了点头,显然是比较满意。
这位老者,跟其徒弟截然不同,年龄虽大,却不仅没有架子,反而平易近人,且一门扑在治病救人上,可见是一个真正的医者。
既如此,他就帮对方一把。
“治疗此症,最快速的办法便是针灸,效果立竿见影,乔老你可看好了。”
叶无邪一语说完,便右手轻挥,顿时有几根银针乍然出现,而快速没入那咳血男子的头部,面门,胸口和腰间等部位。
这一幕,绝对是突如其来。
周边人都被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叶无邪说出手就出手,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而易季风见到叶无邪质疑自己师傅方子见效慢不说,还想用针灸治疗危急无比的绝阳之症,顿时面色一急道:“师傅,针灸用于理疗还行,但要快速治好绝阳之症,应该不可能吧?咱们要不要阻止,以免患病情再次恶化…”..
“孽徒闭嘴!”
没等易季风把话说完,乔正平便一声低喝,直接将其打断,并狠狠瞪了其一眼,“叶先生医术通神,他说针灸可治就必然可治。”
“以后你但凡再敢质疑叶先生半句,便滚出济世堂,别在当我徒弟。”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易季风,而只上前几步,仔细观察叶无邪所施针法。
刚才叶无邪让他看好,很明显是让他学针的意思,他自然不会错过良机。
毕竟上一次在顾家庄园外,他可还向叶无邪下跪过,就想拜师学艺,可叶无邪却并没答应,但今天叶无邪却有授技的意思。
自然,他是满心欢喜,一张老脸上甚至露出了宛如儿童般的开心笑容。
可略有遗憾的是,他本以为叶无邪会跟先前救治顾天齐时一样,会再次施展九龙金针那种旷世古针,但结果却并不是。
九龙金针最多只会落下九根针,即便遇到任何疑难杂症都是如此,但此刻叶无邪却在患者身上连下十三根针,超过九根。
不过下一秒。
当乔正平看清楚叶无邪十三根所下位置时,却眼睛骤然瞪大,犹如铜铃一般,口中更是一声惊呼,“这…这是鬼门十三针?”
若非不能打扰叶无邪施针,乔正平差点就要一蹦九尺高,并狂拍大腿了。
不要问为什么。
只因这鬼门十三针,与九龙金针一样,都属于早已失传的旷世古针,可定生死,转阴阳,在治疗疑难杂症上,无针可出其右。
可叶无邪却在上次施展九龙金针之后,这次又施展出鬼门十三针,他能在有生之年得见这两种旷世古针,可谓死而无憾。
“这人,确实厉害啊!”
“看上去,医术的确很是高超?”
相比于乔正平的震惊激动,周边人要淡定的多,毕竟他们又看不懂叶无邪针法,但也啧啧称奇,毕竟他们看不懂针法不假,可叶无邪那凌空施针的手法,却极具有观赏性。
且都不见叶无邪有什么动作,患者身上十三根针便自动以某种神秘规律震颤。
一时间,众人都惊住了。
不过接下来的神奇一幕,更是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识拍掌称赞。
只见叶无邪施针不过一分钟,那患者男子便不再咳血不说,脸色也不再苍白扭曲痛苦,而快速变得红润轻松起来。
很明显,其上身火烧,下边冰浇之感也都消失了,那绝阳之症真的被治好了。
“神医,这真的是神医啊!”
“如此年轻,但医术如此出众,甚至比乔神医还厉害,可谓人中龙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