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过去,霍威手下的毛笔才渐渐停了下来。
众臣此时望向霍威的目光便开始变得怪异了起来,觉得此时自己面前的,仿佛不再是一个俊秀脱尘的小太监,而是一位名满天下的大文士,当代的文人墨首!
见过写诗的,没见过这么写诗的,作诗,绝不是囫囵吞枣乱写一气,但一连好几首可以流芳百世的诗句,就如同不要钱的白菜一般,从霍威的笔下幡然写出,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般。
安静,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众臣之中才有人从方才的那种情绪里摆脱出来,有些艰涩的开口道:“我们这应该是赢了吧?”
旁边一位文官,听了之后摇头晃脑:“赢了?岂止是赢了,这晋国的方孝儒恐怕今日就要道我太武朝之中当一个太监的书童了。”
另一位文官点了点感叹道:“也不知道这位霍掌事,是如何有这般诗才的,如此惊才绝艳的才子,居然在后宫之中当太监,可惜....可惜啊。”
霍威拿起纸墨,遍示众人说道,“这下,你们可晋国使团可服了?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再做三首。”
三皇子庄墨生沉默不语。
方孝儒更是心如死灰。
晋国的使团没有人说话。
“三皇子,我们这三首诗,你们可否满意?满意的话,那这场诗斗,便是我们太武赢了。”李锦绣高兴地起身,从九重御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看起来颇有一番帝王之风。
走到霍威的身边,上下仔细的打量一番今天大出风头的霍威,然后转头微笑看向庄墨生。
方孝儒心如死灰,庄墨生沉默不语,这次斗诗大败,整个晋国的使团都没有了来时的傲气。
“是你们赢了。”庄墨生极不甘心的说了一句,“但方先生万万不可在此处当书童。”
有大臣冷笑道:“哦?原来晋国就是这样输不起的吗?”
庄墨生眼皮一跳躬身道:“方先生是我们晋国文人的新一代代表........若是在太武当书童,晋国朝中恐怕会有些变动,所以还请陛下成全。”
这话说的很直接,也很无赖。
等于就是在说,如果不让方孝儒回去,那么晋国那边就不一定能够出兵了。
不过李锦绣本就不在意方孝儒是否在皇宫之中当书童这点,他要的本就是晋国出兵。
随即点了点向霍威问道:“不知道霍....霍先生如何以为呢?”
“全凭皇上做主。”霍威恭敬道。
眼神不经意的看了李锦绣一眼,不由得一愣。
这个皇帝怎么看起来娘们唧唧的?
居然生的比女人还白....
难怪后宫一堆的美娇娘不要,感情是个娘炮。
李锦绣点了点头,笑道:“那朕便替你做主了,方孝儒入我太武当书童,那便免了,但需交千两黄金用于我翰林书院修书如何?”
庄墨生与方孝儒一听,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而言,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黄金千两?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多,但对于庄墨生而言,仅仅是个数字罢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明日我便会派人将黄金送入太武皇宫。”庄墨生最后甩下了一句话,带着方孝儒一众人离开了太武皇宫,匆忙赶赴晋国。
今日在太武已经丢的颜面无存,还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多待下去?
看着晋国使团灰溜溜离去的样子。
李锦绣也不由得心情大好。
虽说第一书院的名头,他本就打算拱手想让,但是如果能保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霍先生,你这次为我们太武王朝赢了这次诗斗,想要些什么奖励?”李锦绣开口问道。
“奴才身为太武之人,理所应当为太武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并不想要什么奖励。”霍威答道。
两世为人的他,越到了这种人情世故的时候,就越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表现的越谦虚越不想要,反而最后会得到的赏赐更多。
果然,李锦绣眉头微皱:“不赏怎么行,我太武王朝立国本就赏罚分明,今日你代表翰林书院比斗,朕就封你一个翰林大学士。”
霍威心中暗喜,翰林大学士?
这可与宁德宫掌事这种位置不同,而是真正有了一定实权的官职。
虽然品级不高,只是一个五品的官衔。
但是地位却极其特殊。
自古以来,无数文人书生在考取功名之后,基本都是进入了翰林院。
也正因为如此,朝中上下几乎有一半的官员是出自于翰林院。
这也导致了翰林院的品级虽低,但却是身份显赫,在许多的场合都有可能高过比自己品级高的官员一头。
“谢皇上!”
这时候,一位翰林院的学士反对:“皇上,我们翰林院的大学士一直以来都是由翰林院之中的学士们一路重重升迁上来,突然让一个后宫之中的太监当大学士,这..........恐怕有损翰林院的风度。”
不论哪个地方的学院都是这样,翰林书院也好,白鹭书院也罢,总有那么一群守旧迂腐的人,守着一些古老的成规。
而且这些学士们本来高高在上,现在突然多了一位太监当大学士,相当于他们的头上,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上级,尤其这上级还是一个太监。
李锦绣眉头一簇,眼神骤然变冷:“朕的决定,何时需要你翰林院的来评判了?若你们翰林院是有本事,刚才晋国使团在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和哑巴一样不说话?还需朕去后宫请人?我看你们这些翰林院的学士们一个个是过的太舒服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天下第一书院?”
“若不是今天有霍掌事在场,你们翰林院一个个都不要想逃过责罚。”
一听李锦绣发怒,一众翰林院的学士赶忙跪下惶恐道:“微臣知错了。”
看到这群儒生们软弱的样子,李锦绣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若是这些翰林院的学子们还有当初的风骨.........朕又何须再受那几人的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