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云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壮似不太理解的反问:“皇上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呢?”
“……”
“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不敢看别人的眼睛,皇上您说对吧?”
东方易渊面无表情的看了云婵好一会,没再立马说话,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愈发强烈。
突然,他不怒反笑。
“好个丫头,说的在理。”
云婵也笑了笑,虽然没有像是之前面对桑湛那般,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还是有些压力的。
“丫头,朕问你。”
东方易渊笑过后,又变得严肃起来:“主张在大晋律法上加上和离一事,是你的主意吧?”
终于说到了正事。
云婵不慌不忙,声音四平八稳的回道:“回皇上,是太子殿下跟我商议之后的共同想法。”
“是吗?”
东方易渊走到龙案后面的龙椅坐下,目光带着探究的在她脸上扫过,威严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也是喜怒不辨。
“事出有因,就算是你们经过商议后才有的想法,那也得有个原因,或者,为了某个人?”
这都能猜的出来?
云婵微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没有隐瞒的必要,况且也隐瞒不住。
到时候,李清雅的事一出,所有人都会知道,所以还不如现在就老老实实跟东方老头交代清楚。
“皇上,我说的话您会信吗?”
“你说。”
“其实,是为了谦王妃……”
云婵没再犹豫,把东方冥和李清雅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跟东方易渊说了,包括东方冥想让李清雅给自己下毒,后来被桑湛教训了一顿,现在还在梁贵妃的宫中躺着下不了床的事也全都说了。
东方易渊听完,表情讳莫如深。
眼底闪过一次凌厉,对云婵所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沉吟了半晌,才又缓缓开口。
“朕可以答应在大晋的律法上添上和离,但前提是,得得到男方同意方可作数,你想帮谦王妃和离,若是谦王死活都不答应,你能怎么办?”
“这个。”
云婵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就是了。”
而且,办法还不止一种。
东方易渊冷哼一声。
诡计多端的臭丫头。
“朕上次中毒,危在旦夕,是你救得朕?”
突然,东方易渊又冒出一句。
这话题跳的,云婵险些没跟上。
“嗯。”
她点了下头,没有否认。
这事,桑湛老早就跟她通过气,东方易渊醒了后,对他再三逼问,甚至是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的从他口中套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
听到是云婵,东方易渊当时极为震惊。
也是从那以后,才开始慢慢关注和重视云婵。
如若不然,也不会因为怀个孕就三番五次的赏赐那么多东西。
更不会因为明明知道和离这件事是云婵的主意,还答应的那么爽快。
“小小年纪,本事不小。”
东方易渊夸赞了一句,还没等云婵高兴,就话锋又是一转:“先别得意,朕虽然同意和离,但是朕也有一个条件。”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皇上您说。”
云婵恭恭顺顺的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做。”
“云傅那个老东西没管教过你,你倒是争气,没有长歪,是个好孩子,朕很欣慰。”
“……”
云婵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随后,东方易渊轻叹一声,又才继续说道:“你跟在湛儿身边这么久,感情也这么要好,如今朝中的局势怎么样,相信你也知道一些,最让朕头疼的,是太后一直反对湛儿这件事,她是朕的道生母,朕不能太过忤逆她,可朝政之事,又岂是她一个妇人可以干预……”
听到东方易渊充满无奈的口吻,云婵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就是:“所以朕希望你可以想个办法去说服太后,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湛儿成为皇储的事。”
要是再闹下去,只会让他们母子的关系越来越僵,朝中的局势也会越发动荡不安,到时候,他作为皇帝,只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让她去说服太后?
她哪有那个本事?
云婵扯了扯唇角,干笑一声道:“皇上,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怎么就觉得太后她老人家能听我的劝呢?”
“你这么鬼,总能有办法。”
东方易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在律法上添加和离的公文朕还没写,这件事你要是不答应,那正好,朕也不用写了。”
“……”
不是君无戏言吗?
皇帝说出口的话,还能出尔反尔?
而且,他这算是在威胁她了吧?
云婵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无语,目光定定的看着东方易渊,好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真想问一句“您这么无赖,您儿子知道吗”,把这么难搞的任务强行塞给她。也不管她能不能搞得定!
“丫头,你不说话,朕可就当你答应了。”
“等等。”
闻言,云婵连忙道:“您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我这人下手可没个轻重,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身娇体贵,要真让我气出好歹来,您还不得治我个大不敬之罪啊?”
“你只要能把她气明白,或者把她气的没有心思再去干别的,这个任务就算完成。”
“那我要是把她气死了呢?”
东方易渊瞪了她一眼。
“你放心,太后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气死,反倒是丫头你,别被气到了,伤了朕的两个孙儿。”
听他这么说,云婵憋了憋嘴。
这个世界上能气到她的人,要么还没出生,要么,就是已经被她打死了。
“这样吧。”
云婵想了想,提出要求:“您要是能放权,保证无论我做什么,您都不插手,不干预,那我就试试。”
“成交!”
东方易渊想都没想,立马答应。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东方易渊既然能放心让云婵去办这件事,就相信云婵的能力,也相信她会顾及到太后的身体,不会做出真正伤害太后的事。
最多就是气气她,让她没办法再将手伸到前朝去干政,也没心力再去琢磨那些对桑湛不利的事。
答应的这么爽快?
云婵面带怀疑的看了东方易渊一眼,东方易渊怒瞪回去:“你那什么眼神,不相信朕?”
“皇上,可不是我不相信您,和离的事您也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还不是照样拿来威胁我。”
“……”
“所以,保险起见,您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万一以后您要不承认,拿我问罪,我不得冤死?”
东方易渊:“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果然。
他没看错人。
“对付太后,就得你这样的人!”
“多谢夸奖。”
云婵站起身,走到龙案前,取出一张干净的宣纸铺在案桌上,再把毛笔也拿起来递给东方易渊:“皇上,写吧。”
“你呀。”
东方易渊似是无奈的看了云婵一眼,没好气的把毛笔给接过去:“一点亏都不吃,要都像你这样,朕这个皇帝的面子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