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
今天是国子监最热闹的一天,崇志,广业,修道三堂此时人声鼎沸。
没错,所有的老生都回到了国子监。按照惯例,全体监生开学的第一天有一个隆重的活动:学社纳新。
黎国结社之风盛行,朝堂上有乡党,国子监则有近十个学社。开学第一天,各个学社都希望招到最有潜力的新人,为学社带来新鲜血液。
国子监的学社之首,自然是权贵子弟的云集之地,麒麟社。要想加入麒麟社,家中三代之内的长辈必须有至少一位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同时,麒麟社对于社员的天赋也有着极高的要求,听说以往青色天赋的官宦子弟都选择加入麒麟社。
与麒麟社想抗衡的自然是由平民子弟组成的一些学社,其中又以青云社为首。此时在青云社的旗帜前,邵元纬正与一位满脸笑容的老社员交谈着。
“哎,贱民就是贱民,天赋再好,也与麒麟社无缘喽。”孙文曜满脸春风得意,路过邵元纬和青云社的摊子前面阴阳怪气道。
孙文曜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华贵服饰的公子哥,器宇轩昂。
听到孙文曜的嘲讽,邵元纬被气得脸色通红,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和孙文曜起冲突。
和邵元纬交谈的那位青云社的青年则是双眼一瞪,骂道:“你是什么个东西?我等虽然出生平凡,但有青云之志,岂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
孙文曜没想到竟然会被人骂回来,一时间怒火中烧,指着骂他的那位青年道:“你,你,你——”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只觉得手指一痛,吃痛低呼一声后,发现指尖竟然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此时鲜血直流。
青云社的那位青年冷哼一声:“这是作为学长给你的一个教训,希望能教会你最基本的礼仪。”
孙文曜大怒,正要朝着青年扑上去,却被身后的公子哥拦住。
那位公子哥对着青云社的青年勾了勾手指:“阿彪,对着我们麒麟社刚入学的社员出手,看来你们青云社真是一年比一年不堪哪。有胆子就擂台上见。”
那位被称为阿彪的青云社青年也是干脆,“早就看你不爽了。”说罢径直走向修道堂中央的擂台。
今日的崇志,广业,修道三堂都被精心布置过,每一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擂台,擂台旁有一位助教盯着,当做是切磋的裁判。这样布置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各个学社能够展现自己的能力和风采。
看着公子哥和青云社的阿彪走向擂台,不少监生都跟着朝擂台走去。
一人说道:“这不是麒麟社的白兴秋吗,怎么和青云社的常彪对上了?”
另一个嘿嘿一笑:“麒麟社的娘娘腔对阵青云社的疯子副社长,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的名叫白兴秋,也是金陵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他与孙文曜臭味相投,这次孙文曜进入麒麟社也是他引荐的。
国子监的中年助教呵呵一笑:“开始吧,记住,比武切磋,点到为止。若是有出现下狠手的现象,将会受到绳愆厅的严厉惩处。”
白兴秋一挥衣袖,一股阴寒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修炼的是罕见的冰属性灵力,此时调动灵力后身体都被附上了一层冰霜。
与白兴秋相反,阿彪的身上散发着阵阵热浪,皮肤通红,显然修炼的是火属性灵力。
“冰噬——”
白兴秋率先发动,一掌拍了出去,掌上带着浓浓的阴森气息。
“他踏入搬血境了?”旁边有人惊呼一声。冰噬术作为中阶道术,必须搬血境才有足够的灵力施展它。
看着白兴秋迅速逼近的一掌,阿彪面色不变,双手燃起浓浓火焰,低喝一声:“火盾!”
一个巨大的由火焰组成的盾牌浮现,盾牌被阿彪牢牢握住。
“灵力离体,这疯子不会突破到清心境了吧?”围观的一人惊叫道。
只见另一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什么清心境,他的火盾只是灵力外放罢了,远远称不上离体。你看,灵力火焰都是从他双手喷出的。如果他到了清心境,火盾不用双手也能悬浮空中。”
白兴秋被这巨大的火盾吓了一跳,冰噬术打在火盾上,只觉得双掌发烫,竟然是被这火盾完美化解。
阿彪的火盾术已得七分真昧,不论白兴秋从任何角度攻击,他都能凭借火盾稳稳的防下,甚至还用火属性灵力的灼烧效果逼得白兴秋灰头土脸。
“结束吧。”只听阿彪淡淡道,巨大的火盾慢慢消散,白兴秋正在趁此时机进攻,却见火盾的中心出现一根长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白兴秋的胸前。
白兴秋身形一顿,手上的灵力散去。
“常彪胜,都下来吧!”
白兴秋一直在进攻,体内的灵力消耗了不少,再加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面色很是难看。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只听台下一个声音响起:“兴秋,下来吧,输给青云社的副社长不丢人。我会帮麒麟社找回场子的。”
白兴秋神色一振,从擂台上跳了下来,冲着刚才说话的年轻人道:“社长,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正是麒麟社的社长,赵元基。
赵是国姓,元则是皇子的辈分,可赵元基并不是皇子。虽然他不是皇子,但他的身份却堪比皇子。他的祖母是已故晋王爷的奶娘,晋王爷身前还收他为养子。晋王爷作为当今圣上的唯一胞弟,与圣上的感情绝非任何人能比。晋王爷没有留下任何子嗣,赵元基作为他的养子,原先只是被赐了赵姓,后来干脆赐了皇子的名。
赵元基微微一笑:“本来在修炼的,听说这次有位蓝色天赋的新生,便过来看看。”
说罢,赵元基走上擂台。那位中年助教对他微微一躬身,赵元基虽然没有被纳入赵氏族谱,但圣上对他诸多加封,任何人见他都如同见皇子一般。
赵元基对着直视着他的常彪笑道:“我是清心境,你是搬血境,你认输吧。”
常彪依旧盯着他,眼神中透露着几分凶狠和倔强,嘴唇紧闭着不说话。
赵元基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道:“何必呢?罢了,一根手指头击败你。”
常彪大喝一声,然后一根火红色的长矛从手中显现,“火矛,火盾!”
只见他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朝着赵元基飞奔而去,气势十足。
赵元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根手指头,足以。”
只见他伸出右手一指,虚空中一下子出现了数根水桶粗的枝条,势如破竹般穿透常彪手中的火盾,将常彪的身体紧紧捆住。常彪整个人被定在了离赵元基一米处的地上。
“啊——”常彪手中的火矛不断划动,奋力挣扎着。
“赵元基胜——”助教喊道。
赵元基轻轻一挥手,束缚着常彪的枝条瞬间散去。
谁知常彪又一次向他冲来,熊熊烈火从他掌心喷出,直冲赵元基的面门。
“放肆!”
没等赵元基出手,助教怒喝一声,灵台境的浑厚灵力一涌而出,形成一股无形的灵力墙,将常彪狠狠弹飞。
随着常彪被弹飞到擂台的数米外,四周围观的人都是一片哗然。
“疯子果然是疯子啊,明明都已经分出胜负了,还不服气。”
另一人道:“就是,搬血境还敢向清心境出手,真是闻所未闻。”
常彪嘴角淌血,晃晃悠悠爬起身,眼中依旧凶狠。
白兴秋此时满脸神气,对着常彪道:“现在知道什么叫差距了吧,啧啧,看这眼神,还真是吓人啊。”
随即他沉着脸对邵元纬道:“小子,今天我因为你的事丢了面子,立刻给我和文曜道歉,不然,以后见你一次,就收拾你一次。你应该知道,阿彪保不住你。”
突然,白兴秋的脖子似乎被什么给掐住了,整个人被一双无形的手提了起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淡淡响起:“阿彪也是你能叫的?还有,阿彪保不住他,我能保住吗?或者说,赵元基能保住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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