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船!”
随着数十艘战船慢慢升起硬帆,开始在芦苇荡中缓缓前行,那一副波澜壮阔的场景,倒是真有几分排山倒海的气势。
杨志也算是久经战阵了,常年押运花石纲的他,也曾坐过不少北宋战船,但无论是船只的坚固程度,还是船只的数量都是远远不及的,别看无论是北宋还是南宋,在水师方面金人都难以胜过宋朝一路,但那只是因为北人不善乘舟,而现在的北宋水师说是水师倒不如说是观赏性队伍,那些战船一个个造的也是偷工减料,能够减少木料的绝对不会增加。
杨志看着这一艘艘坚固的战船,心中也在感慨,若是当初自己拥有这么坚固的船只,何来沉船一说,自己也不会落得躲藏多年的情况。
“制使觉得我梁山的水师如何?”
阮小二一身轻甲,站在杨志身旁,叉着腰十分自豪的说道。
“确是精锐无比呀!”
这却是杨志的真心话,这样的水师要是在不精锐,那北宋的水师就纯粹是过家家了。
“哈哈,这却是数年的功劳,才有如今的规模。”
阮小二似乎又想起了原先那只有十几个走轲、斗舰的凄惨模样,那还多是老旧不堪的淘汰货,要不是柴进花费大价钱从现役水师中淘买出不少好船只,恐怕阮氏兄弟的水军都没有船只可以使用的,到了如今这光是大型战船都有数十艘,其余小船数百艘的壮阔场景,可是阮小二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数年?确是很不容易了。”
杨志暗暗点了点头,对于阮小二所说的数年却是有些惊讶,也是感慨柴进能那么远的考虑到,恐怕早就做好了上梁山的准备,不然这种规模的水军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好了,梁山快要到了,到时就由林教头带制使参观下俺们梁山陆军的威风。”
虽说,在争夺资源、人才上,水军和陆军也是一向谁也不让谁的,但在面对外人时,却是一副与荣俱荣的模样,要不是水军统领实在是太少了,阮小二都恨不得跟着一起上去凑凑热闹。
“好说,好说!”
听阮小二这么说了,林冲等人也就明白了,这是柴进允许杨志参观陆军,也不再含糊,一上了岸便引着杨志朝最近的旱寨走去,一路上倒是时不时的可以看见往来的士兵,那一个个可没有宋军常有的疲态与迷茫,反倒是一副铮铮向荣的模样,而一个队伍中,也有几个平静如水的汉子,一个个或许对林冲等统领会流露出一丝崇敬之色,但面对杨志时,又会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一幅场景,倒是让杨志微微有些动容,他可是沙场老手,知道这些人都是习惯于征战厮杀,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或许这些人个人的武力并没有多高,但聚在一起时,那就是一个百战之师。
“这?”
杨志也是想要多了解下这些人,毕竟他是想不到,除了西军外,还有哪里的军队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哦,这都是以柴进哥哥麾下的铁卫为骨干组建而来的,他们大多在沧州就跟随了哥哥,沧州那地方可是经常闹匪患的,这些人据哥哥说,都会分批次的调往北地与辽人、土匪厮杀,自然而然的也就形成了如今的模样。”
林冲听得简单,但在杨志眼中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若是没有野心,那为何会将自己的私兵派去送死,这可不是官府,有责任与义务必须这样做,而柴进这样做,必然是早就有所谋划了。
“制使可是有什么疑虑?”
倒是让王进看出了些不同,毕竟他刚刚来到沧州柴家庄时,也和杨志有同样的想法,一个有铁卷丹书傍身的皇家后裔,弄这么多私兵死士干什么,但见识了柴进的所谋所划,也让王进彻底的心服口服,不再对柴进有丝毫的怀疑了。
“哈哈,哪里的话,倒是觉得大官人置办下这么多的家业,着实是不容易呀。”
杨志打着哈哈说道,他虽是个浑人,但也明白什么事情该说不该说,在这土匪窝中说柴进这个土匪头子,就是他是杨家后人,青面兽,那也是不好使的,搞不好直接走不了那就好玩了。
“哈哈,可不是嘛,哥哥生财有道,若非需要喂饱各路关节,那家业可要比现在大上数倍不止!”
杨再兴一脸不忿的说道,显然对于柴进不让他收拾那些拿钱不干活的主不乐意。
“杨制使莫要多心,王进别的不敢保证,但我家哥哥绝对不会做与百姓无利之事,这点尽管放心便是。”
听王进的承诺,杨志虽然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但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只是并不曾表现出来而已。
“瞧,哥哥率众兄弟来迎接我们了!”
以柴进现在的身份,自然不会亲自下山迎接,但在聚义厅前迎接,也算是对得起杨志的名声了。
杨志顺着林冲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一翩翩君子,带着数十条好汉站在聚义厅前,朝着自己拱手示意。
“青面兽杨志,见过柴大官人!”
杨志在柴进面前自然是不敢托大的,率先一步抱拳说道。
“欢迎,欢迎,久闻杨制使大名,今日一见却是得偿所愿了!”
柴进也是十分开心的,毕竟杨志回东京,就代表着历史在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虽然说会有些许的偏差,但也不会偏差的太多。
“哈哈,大官人说笑了,倒是杨志今日见梁山如此红火,才叫杨志心生敬佩呢!”
这句话倒是杨志没有作假,梁山众人一听,也是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随着柴进的一个请字,众好汉伴随着杨志一同进了聚义厅。
杨志虽是热衷功名之人,但江湖好汉的作风却是一点也没有拉下,知道对方是想回东京再做一番事业时,虽然众人有些不悦,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柴进都没有发话,众人也不会说什么。
在梁山住了几日,倒是让杨志更加喜爱这里,要不是他必须回东京去,恐怕还真准备在这里待上不走了。
柴进也和杨志单独交谈过几次,言语中也说了高俅不可能会为了杨志担下丢失花石纲的罪责,哪怕是大赦天下已然将杨志的罪名抹的差不多了,也依旧无法让高俅满意。
但杨志又岂能因为柴进的一两句话便答应下来,为此柴进也只能另外派人挑上一担金银珠宝,到时候也好让杨志多做些准备。
“哥哥,那杨志走了!”
刚刚从外巡视回来的杨再兴,一听说杨志走了,立马怒气冲冲的就走了进来。
“是呀,刚刚走了没多久,哥哥还派钱振鹏、王成亮二人相送。”
同样赶回来复命的罗延庆,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便为杨再兴解释了下。
“哥哥,我那叔叔虽然武艺不如我,但本事却是不小,若是让他探得我等虚实,再去官军卖命,我梁山军的虚实都会被官军知晓的!”
杨再兴可是知道,这几日来杨志算是走遍了梁山上上下下,这如何不让杨再兴心急的。
“哈哈,你叔叔虽是热衷功名,却是不会将我等消息完全透漏出去,这点你这个作为侄儿的如何会不知呢?”
柴进笑了笑,一语点破了杨再兴的话语,倒是让杨再兴张了张嘴,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那厮却是不会如此,若是他真这般做了,那日后见面少不了一场厮杀,只是我那叔叔生性不懂奉承,虽热衷功名却不懂人情世故,如此去了东京也是无用。”
其实,从原著中就可以看出,杨志去给高俅送礼,再有那押运生辰纲,统统都可以说明杨志的情商太低,虽然他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清高,但为了家族不得不低头,所以柴进才敢带着杨志去看自己的底气,为的不是让杨志胆寒,而是让杨志明白,日后要是没有了出路,总归还有自己这里可以落脚。
“你叔叔,你还不知道,他或许热衷功名,但多是为了自家名声而已,等他真的撞了头破血流,再去救他不迟!”
柴进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喝完桌子上的柴水,他早就对杨志做了手脚,暗部的人也早都伴做小卒跟着杨志一同去了东京,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会叫柴进第一时间知晓。
“如此也好,让他早些看清这个世道,免得误入歧途,埋没了这一身的好武艺。”
见柴进早有安排,杨再兴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挨着罗延庆坐了下来,倒是让柴进又想起一件事来。
“再兴,延庆,你们二人在江南可曾听说过摩尼教?”
这摩尼教便是原著中方腊起义的教派,而柴进这样问,也是做好了先和对方沟通一下的打算。
“摩尼教?倒是有些听闻,只是哥哥如何得知的?”
杨再兴二人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一副奇怪的神色,毕竟方腊麾下的摩尼教的许多做法有些极端,让他们这些好汉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哦,那可曾听说过方腊这号人物?”
柴进一听有门,连忙继续问道。
“哥哥,可知没有遇见哥哥之前,那方腊便是想要招呼我等去投效之人,只是遇见了哥哥后,这才断绝了与那厮的来往。”
杨再兴的一句话,更是让柴进惊出一身冷汗,一时间赶紧继续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