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来讨论去,莫名的,离原收拾残局一事,落到了霍风头上。
“小舅子——诶——越家族老们,我,我就喷了一口茶水,也喷错了?”
大家散去,只留下霍风一人在风中凌乱。
回到院中,越蕴和拖着病体一直在等越君玹,见大哥进来,他一脸欣喜地支撑桌角,唤道:
“大哥?”
越君玹眉眼稍缓,唇角微微上扬:“醒了就好,只是不宜多动,还需要静养。”
越蕴和用力撑着桌面,脸色泛白无血色,还继续叽叽喳喳道:
“我就知道那一日抱我的是大哥,我闻着味儿都闻出来了。
节年还骗我,说是霍姐夫救的我。我说打赌,一诈,他就露馅。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一直勤力练习你教我的剑法,身体棒的……”
还邦邦给自己胸前几拳。
“哎哟——”越蕴和倒吸一口气,痛得嘶咧着嘴,“嘿嘿,我使大劲了。”
越君玹把他扶在太师椅上,倒了一杯热茶,“别急,你慢慢说。”
越蕴和高兴地接过茶水,“嗯嗯,我给你写信,每回都要思虑半天,就是路程太远了,要不然指定得多写几个字。”
迷弟?付七七懵圈圈,她就知道经常往南荒递消息的是越君玹的庶弟越蕴和,没想到是个……憨货。
“你……伤口好像裂了。”付七七见他胸前渗出了血印,好心提醒到。
“你是谁?”越蕴和这才注意到付七七。
付七七:……
越君玹惜字如金,“你大嫂。”
越蕴和盯着付七七,“你是付七七?”
随后,高声大喊:
”大嫂好!”
翌日。
关于越君玹弑父一事,其真凶为栾雁芙和越山伯等人设局,贴出告示,公之于众。
栾雁芙所生二子非老秦阳王亲生,涉及老秦阳王名声,只借于谋害老秦阳王及与大越国通敌二事,逐出越家祖谱,斩首示众。
其子康平,列为离原头等通缉犯。
秦阳王府拨乱反正,秦阳王由越君玹继承,然,越君玹拒绝,请霍风、越蕴和主理离原。
越山伯临死前怨恨无比,“贱人!贱人骗我十几年!”
而麦氏和越凡仲,因举报越山伯等人罪行有功,麦氏带着儿女自请下堂。
越凡仲被剥夺了身为越家功勋子弟特权,反而更轻松,去了书院成了藏书楼的管理员。
随着离原一事落下帷幕,一行人也该启程往临都参加平旭尧的登基大典。
八月八日,艳阳高照,花团锦簇,锣鼓喧天。
新皇登基,立国号为“大启”,平旭尧为宣统帝。
宣统帝颁下第一道圣旨,册封付七七为大启长公主,封号为御,御,如朕亲临之意。
百官有疑义者,纳入使臣团。
因为。
宣统帝颁下第二道、第三道圣旨,派使臣学习燕南劝课农桑之法,派使臣学习燕南防御军事基建。
前脚付七七和越君玹回到燕南,后脚白家带着几十部马车从北疆,浩浩荡荡赶来了。
(注,南荒已改为燕南,非国,为五州之称。其属地:燕子城、孤城、明州、沅州、琉珠群岛。付七七自此为燕南王,越君玹为越王。)
十几二十人涌入王府。
“七七啊!闺女呐!”白正诚带着哭腔大吼,“昭昭呐,岩岩呐……”
魔音绕梁,响破天际。
付七七刚换了一身便服青衫,走入前院。
猛地,一只大熊扑过来。
“闺女呐,是爹不好!爹咋就没想着亲眼看一看?爹是个混蛋呐!呜呜呜……”
付七七鼻子一酸,推了推挂在自己身上的大熊,推不动,抬眼想求助。
就撞入对面一位银丝鹤发的老奶奶眸中,眼眸饱含热泪。
“孙女,我是你奶奶。”
付七七抽了抽鼻子,软声道:“奶奶好!”
这一声奶奶叫的,白老夫人蹭了一下,一掌将趴在付七七身上的白正诚提溜到一边,她小心翼翼地拉过七七。
“小手瘦的,这是吃了多少苦头。”
“娘!我还没抱够我闺女,呜呜…………”白正诚反应过来,一脸眼泪鼻子的凑过来。
“去去!脏死了,我天仙似的孙女,别被你个粗老汉抹的一身黑。”白老夫人拿着拐状敲打小儿子。
又一个大汉挤进来,“七七,我我!我是二叔!”
“我是堂哥!”
“我是二堂哥!”
…………
“哥哥,真的是我们亲人?不会是拍花子吧?”小昭昭趴大树杆上,小声道。
细看,外面大树上,树冠里藏着四个萝卜头。
岩岩盯着付正诚,锦衣华服,脸嫩黄净,哭的像个二傻子,不太肯定道:“不太像。”
“那肯定不是!我就说,那有拖家带口,上门认亲的。肯定知道我们燕南富足,上门打饥荒的,骗得了姐姐,可骗不了我们。”
小昭昭哼一声,踮足间,跃下树梢。
“众侍卫听令,把这群挟持我姐姐的坏人抓起来!”小昭昭神气十足的,唤来她的亲卫队。
哗!
上百个少年弓箭手,从院墙、树梢、假山……各地冒处。
箭矢锐利,尖指白老夫人一行人。
呃!付七七这才想起,她好像没有告诉弟弟妹妹,已经找到了爹爹一事。
“哼!说您呢!别以为您年经大,长得还有几分好看,就敢一直拉着我姐姐!”小昭昭拔出手枪,瞄准他们。
小岩岩无声的站在妹妹身后,拔剑,无声的支持。
望着一对粉雕玉琢的男童女童,白老夫人心都要化了,她巍巍颤颤的走了过来。
“是昭昭?岩岩?”
小昭昭望着浑身散发如水般温柔的老奶奶,她扑闪了下黑曜石般的眼瞳,“哥哥,她跟之前来认亲的坏人,有点不一样呢?我鼻子酸酸的。”
“呜呜!昭昭!岩岩!”
付正诚打雷般的嗓音响起后,就像他身形如熊扑了过来。
四年了,他脑海里像小豆牙似的小闺女和儿子,如今壮实的像头小牛,难怪他没认出来。
小岩岩立马挡在小昭昭跟前,刷刷,弓箭手箭在弦上。
付正诚见着小儿和小闺女,怒目以对,他更伤心了,他走时,他们才五岁,哪里还记得他。
他无助的扭头望向大闺女:
“呜……大闺女,昭昭和岩岩不认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