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打好的腹稿,庄朋义这会儿拼命想也没想起来,只能干巴巴道:“你……不愿意帮我制衣袍?”
茶颜咬了咬牙关,“我刚碰到你二婶娘了,她去相看姑娘了!”
庄朋义脑子没反应过来,怎么转到了二婶娘?
他放柔了声音,“是,昨日晚膳听婶娘提及此事。”
这货真要相亲!茶颜一腔郁结无法发泄,“混蛋!”
庄朋义神色失落,难道茶颜姑娘对堂弟有意?
墙内是马场,其二人对峙了许久。
秋涧白他一直有个问题困绕许久,是不是一靠近温兄,才会心绪荤乱。
今日果然又如此。
他负手逼近了几步,“温兄为何一直躲着我?”
春风抚过,滕蔓斑驳飞舞,温孜羡望着眼前遗世而独立的白影,她内心也跟着荡起圈圈涟漪。
她寻了滕蔓下长椅坐下,淡声道:
“胜男有将贴子递给我,只是因我前些日子受了伤,又任骑射教头,身子有些吃不住,故,每日里早早歇息了。”
秋涧白轻叹口气,难怪孱弱了些许,“身子可有碍?”
“无碍。”温孜羡言简意骇。
又是寂静无声。
秋涧白玉身长立,跺步到温孜羡跟前,好像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打量温兄。
温兄眉型似剑,格外修长,原来是黛笔画出来的,眉下羽睫细长似纱,如帷幔投下一片阴影,他脑中莫名的闪过“娥娜翩跹,娇柔动人”八字。
突然骨节分明的大掌覆于额前,温孜羡猛得拍掉手掌。
秋涧白微讶,手掌再度轻轻扬起,“你脸色潮红,好似风寒,我探一热。”
温孜羡蹭地站起来,“多谢秋公子,太阳晒得。”
秋涧白眼底浮现一缕惊诧,目光在温孜羡身上一绕。
温孜羡惊觉,抬头望天,阴灰灰一片,她怎得也如茶颜一般冒失,说甚天气。
秋涧白眼眸清湛,言语关切,“温兄,你我之间,何需如此生分?可是遇到何难事?”
为何?
温孜羡一时之间五味成杂,她不着痕迹的轻抚肚,那里还传来钻心般的疼。
若是孩子还在,也该显怀了。
半响。
温孜羡冷冷的盯着他,眉染寒霜,“历经多番凶险,蒙秋兄相护相救,我定当回报。”
“可还有一桩事,好教秋兄明白,我两度重伤险些丧命,拜秋兄表妹凤淑媛所赐。一路上下毒、下蛊、刺杀,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她得知我被人从鬼门关救回来,已派高手前来。
凤淑媛这般誓要致我于不死不休之境,我接下了!若是她薄,死在我手里,那是她技不如人!”
还有祭奠我那未曾出世的孩子!
“淑媛表妹要杀你?
秋涧白错愕!
气氛僵硬。
见温孜羡欲离去。
秋涧白拉住温孜羡,目露疑惑,“你们二人可是有何误会?”
见他好似不信,温孜羡眼底蔓延痛色,“那你可得好好问一问你的好表妹!”
秋涧白皱眉,手上三指已顺手搭上她的脉络。
“放手!”
温孜羡用力甩开手腕,秋涧白眉头皱得更紧了,禁箍握住不放,温孜羡见挣脱无果,单手袭击。
两人你来我往,单手交上手了。
忽地,拉扯间,温孜羡被拽紧的手腕腕带松散,两人望去,入目是苍白柔软的纤纤皓素。
一刹间,秋涧白陷入迷茫,手掌往下一摸,温兄掌心布满老茧,他更迷茫。
温孜羡望手腕上紧紧不放的一抹白衣,随后冷笑道:
“秋兄放手,莫叫我怨了你。你若想创想知其中缘原,尽可调查一番。”
秋涧白怔惚,松了手。
身子单薄,背影孤寂,拐入了右侧小门。
胜男迎了上去,不平道:“公子,你应该告诉秋公子实情。”
温孜羡眼圈微红,滑下泪珠,“他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何谈情爱?若是我说我有意于他,莫不滑天下之大稽。”
情不知所起,踪觅南寻。
胜男一脸痛惜,见付七七已在马场小门外等待,见礼道:“付庄主。”
七七颌首,望向温孜羡,她今日一身男式骑装,定然是没有带帕子,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绿荷色帕子。
温孜羡苦笑,接过帕子拭去眼角泪珠,“让你见笑了。”
付七七见胜男退在一旁,她斟酌问道,“你与秋涧白之间?”
温孜羡目光恢复沉寂,“他不知我女儿身,此事请七七保密。”
付七七点头。
温孜羡边走边聊,“我今日找你,是有两件要事与你商量。”
七七示意她继续。
温孜羡,“我外祖得知我们欲在龙门镇安家,送了我两千精兵,约半月即可到达。”
七七秒懂,乱世谋生,有粮有兵才不慌。
她手指右侧方,“西面还有一块空间,全部划给你,你可建宅子、建营地。”
见七七如此爽直,温孜羡笑道,“七七不想收留我?”
七七眉眼弯弯,她当然不想错过良将良才,可她外祖蒙家比她有能耐,还是百年世家,侯门大族。
“你投奔我这个野路子,不如跟了你外祖,前程更大。”
温孜羡沉吟,“我娘信你!小妹信你!我也信你!”
“我娘性子好强,不管如何,是不会回蒙家。况且,蒙家表兄们待我极好,我若是过去分了权,好好的亲戚怕是做不成了,还成了仇人。”
去不了蒙家好!七七眼一亮,直接拍掌,“好,你自成一军,两千为你直属亲兵,你还可继续招募。”
温孜羡见她迫不急待,也跟着笑了。
“还有一事是?”
温孜羡眼中狠厉突显,“我父亲被从龙之功四字,晕了眼,迷了心。已经给风家献了一百多万斤粮草,若是在献,怕是温家家底要掏空了。”
这事七七也着实苦恼,温老爷听说她有手雷一事,三天两头要买她手雷。
“你有何计划?”为了温夫人,七七都乐得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