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辛早就看过七七神机营的手雷、炸药,一根手掌长的手雷,外面由一圈圆筒铁片包裹,内里不晓得放了什么名堂,竟然能炸出一个小鱼塘。
威力着实骇人。
虽说好奇,但此等机密,他也不方便打听,才一直忍住没问。
眼下一听七七买了制鞭炮的匠人,他低头琢磨了片刻,茅塞顿开!
“里头的物件跟鞭炮有关?”
付七七信人不疑,直接把方子递了去:
“这就是制作手雷的方子,劳巫叔带人检验。”
巫辛抢过方子,越看越着迷,径直的往锻造营走去。
“记得,三壶茅台。”
“记得,多看注意事项,安全第一!”
付七七晃晃手,露出愉悦的浅笑。
瞧巫叔这钻研的精神头,或许,明年就能制出土手雷。
届时,她的神机营,才名副其实。
刚到山庄门口,就见小昭昭带着十来人,准备出门。
“要什么马车!骑马!骑马快些!”小昭昭喊着一众人,鞭子在半空中冽冽生风。
哟,好神气!
敢直接摇人出门了。
付七七缓缓地站在马骑前,双手交叠在胸前,幽幽道:
“长本事了?敢自己出门?排场还整得挺像回事?”
见是姐姐,小昭昭吐了吐舌头。
“我已经跟哥哥说了,等姐姐回去,哥哥就告诉你。”
“什么事?”付七七问。
岩岩比昭昭沉稳多了,凡事会三思而行,即是岩岩也同意她,想来真有事。
“姐姐,郑蛮子说回乡接他娘亲和弟弟妹妹,一直不见回来。我找人打听了,才知道郑蛮子被他族人关到了祠堂,饿了三天,未见滴水。”
小昭昭坐在马背上晃动着两条小腿,一脸愤慨道。
郑蛮子就是铁矿逃出来的小子,后面带着他们上山掏了铁矿老窝,听说前一段拼命在军营跟着训练。
训练之余,就守着昭昭的小院子,当个门神,克尽职守。
认识思索了一息,缎练下昭昭也好。
付七七:“行吧,早去早回。”
小昭昭高兴地嗯嗯两声,迈着小短腿儿,挥着小鞭,“驾!”
小黑马扬蹄奔驰,十来人紧随其后。
待人影走出二里路,付七七冲城墙门口吩咐道。
“胡可柱,在叫上十人,你们跟随其后。有事放信号弹。”
“是。”胡可柱点了十人,翻马跟了上去。
郑蛮子家叫汤庄村,离凤梧山庄一个时辰。
一行人穿过龙门镇,径直往西边走。
南辕刚跟着主子从龙门镇防御工事处回来。
见着一队人马,急色冲冲。
南辕派人追上去,不过半刻钟回来了。
“主子,是昭昭小姐。”
越君玹凝眉,面色不愉,“你派人跟上去。”
一个娃娃,到处跑什么!
“是。”南辕应道。
待小昭昭赶到汤庄村,还未使人打听郑蛮子家住何处。
就听见远处传来嚎丧传的,破口大骂。
小昭昭身子一抖,久违的花婆子即使感。
“一命偿一命,打死郑蛮子那个畜生给我当家的陪葬!”郑家大媳赵氏尖声叫。
郑里正不赞同:“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打死就打死。再说,我们也不能私设刑堂。”
林婆子横着脸,“我是他奶奶,我做主,就打死那个畜生!他杀了他大伯,就得偿命。”
“不是!不是!是大伯先要打哥哥,摔到锄头上,才死了。”
刚跑过来的郑帆儿,瘦弱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郑里正嗑头。..
啪!
啪!
郑家大媳赵氏冲过来,左右开弓,重重的打在郑帆儿脸上。
郑帆儿直接吐出一口血。
当赵氏准备打第三巴掌时,一条鞭子甩过来,把赵氏抽倒在地上。
“哪个畜生敢打老娘!不想活了!”
所有人随着半空小的小鞭子转头望去,都呆住了。
一匹小黑马上,坐着一个小女娃,身上裹着一件红狐斗篷,露出一张水灵水灵的小脸蛋。
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白得像大馒头,圆嘟嘟的小脸蛋上,小鼻尖被吹出一圆绯红。
像个小仙童。
连小眼儿晶莹润亮,泛着怒意瞪着赵氏,也显得冰雪可爱。
本就是饥荒年,又被燕子城刻意压制下,乡亲们图个温饱都困难,哪个不是面黄饥瘦,满目苍桑,衣着补丁。
猛得见着一个水灵嫩白的小女娃,可不惊呆了。
“你个小……干嘛打我,要赔我银子。”
见小女娃衣裳值钱,贱人两个字,不敢骂出来,赵氏转了音,索要银子。
小昭昭勒紧缰绳,一张小脸难看无比:“冲我要银子,哪也得你敢接。”
话落,小短腿跳下小黑马,走到郑帆儿跟前,掏出小手娟替郑帆儿擦掉脸上的泪水、嘴角的血水。
郑帆儿怯弱的躲避,“弄脏了你的手娟。”
林婆子瞅着手娟绣的花是花儿,鸟是鸟儿,很是精巧好看,给个小贱人擦眼泪,捂胸心痛。
“你是郑蛮子的妹妹郑帆儿?别怕,我今儿来就是接郑蛮子回去。”小昭昭细细糯糯中带着坚定。
“啥?接郑蛮子回去?你是谁?”林婆子跳脚,说话间唾沫满天飞。
小昭昭拉过郑帆儿躲她远远的,不理林婆子。
“你是里正爷爷?我是郑蛮子的主家,他已卖身我家,他的生死,你们村里族里可无权过问。”
小昭昭甜甜一笑,却有着不一样的气势。
郑里正见小仙童似的小女娃,才六七岁的年经,口齿清晰,讲着理儿,又转头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掏蚂蚁窝的孙子。
直叹到底是大户人家生养出来的,精贵人。
“小娃娃,你是哪家人,你大人呢?只听说郑蛮子在外做工,到是不知他在那家?”
小昭昭眉眼弯弯,露出白齿:“郑蛮子的事情,我家我做主。”
“娘,你看她长得细皮嫩肉,衣裳比黄乡绅家孙女的还好看。她手上链子是银的!老天爷,上在还镶了宝石!
娘,让她付郑蛮子的卖身银子!我就要那镶了宝石的手链子。”
郑家老闺女,郑秀园一阵阵惊呼,越来越大声。
围观的乡亲们随着郑秀园乍呼,好些人都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瞧她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哄到家里去卖了!肯定值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