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段半刻钟的路程,两人硬是走了两刻钟。
回到山洞前,平地上,早已架起火在烧水,几个大桶也盛满了热水。
而邝伯和曲叔二人正在细致地一点一点剥老虎皮,熊孩子们个个澡都没洗,围在那目不转睛。
“一个个臭死了!”
“全体听令!排队洗澡!”
付七七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冷声道。
经过一个冬天,付七七的脸上多了坚毅、自信。
众人被冷光一扫!
少年团们立即收起嬉皮笑脸,立正,收腹,挺胸,站稳,一套动作下来,直视前方,大声回答:
“是!”
随后,希雨带一队,邝小波带一队,找衣裳洗澡去了。
曲婶满意地看着队伍中走得笔直的大儿良平、小儿良松,这板正的模样,可比付常鸿那个童生看着英气多了。
啊呸!
诲气!
怎得想到那个遭天杀的,忘恩负义的。
付七七不明白曲婶怎么突然凶神恶煞地吐几口唾沫,难不成,杀虎还讲这等规矩。
“这是杀虎的仪式感?”七七问,说着还往前走两步。
"姑娘,我来。"茶颜拦下,作为小姐的第一忠仆,遇事得身先士卒。
茶颜跟在姑娘后面“鞍前马后”,虽然多数是她自己撵上去的,自此也亲眼见证一名剑术高手的诞生。
七七姑娘的剑术,从一开始挥剑使力的招式都不对,可才四五个月的时间苦练,竟然能跟苍公子打上六七十招。.
轻巧灵捷,剑花凛冽。
还有弓箭,开始连弓箭都拉不满,如今百发百中。
练武的天才,横空出世!
从此她对主子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每每都要感叹一声,跟对了主子,这是多英明的决策。
嘿嘿,又想远了,收敛心神,茶颜还挺有仪式感,离老虎就一米远,两脚并立,弯腰张嘴。
“啊……呸……”
还带着转音,跟桥头上拉二胡似的。
曲婶:……
项慈和项苡:……
付七七:……
大写的尴尬。
怕大家都跟着学,曲婶掩了掩小半边脸,岔着话题:
“今天就吃新鲜的老虎肉,我们也学县里的贵老爷们,吃上稀罕货。”
付七七拍了拍老虎头,邦邦响:
“老虎骨头是好东西,熬成膏,我们备着,精神头不太好时,泡水喝上几口,人最精神。
可惜没有酒,若是用老虎骨头泡上几坛子酒,冬天喝了,可比人参还管用。强壮身体。”
剥了皮了老虎就是死猫,邝大娘也学着七七拍了拍一大团肉:
“那敢情好,我们就熬膏。”
邝伯他们砍成一段段的老虎肉,散落在草地上。付七七蹲在下边捡起装木桶内,弯腰的功夫手上的老虎肉,时不时凭空消失,被她偷偷藏到空间了。
有人扯她衣袖,付七七心虚的转过脸,对上一双清澈的小眼睛,是小芽子。
一个冬季,她一有闲功夫就在帮小芽子做手臂康复训练,故他极粘她跟岩岩,以为找她玩。
“岩岩哥哥洗完澡了,在大石头的小脸蛋。
小芽子盯着七七姐的手,写满疑惑,七七姐的手不仅可以凭空变出药丸,还能把肉肉变没?
付七七眯眯笑,“嘘!这也是我们的小秘密,谁都不可以说。”
一听秘密,小芽子安静的也跟着笑了,听话地去找哥哥认字。
作弊的功夫,藏了五分之一老虎肉和骨头。
清洗好的老虎肉,留下二十三斤吃,余下的曲婶和邝伯娘全部抹上盐,准备晒干,当干肉储存。
“咦,我剁肉时,还估摸有二百多斤。眼下这几根净肉,约莫就一百五斤不到。”曲叔每个桶拎一拎,试试重量。
咳,付七七加快离开的脚步。
“七七,用来泡酒,加上几根人参,我爱喝。”苍瑾神出鬼没的飘在她身边。
付七七脸一红,苍大哥自然知道她有酒。
去岁年夜饭那日晚上,她从空间掏出一瓶红酒,爬到树上偷偷喝,喝的五迷三道,被苍大哥逮个正着。
听说她一晚上胡言乱语,自己想了几日都想不起说了何醉话。最要命的是,第二日醒来,她勾住苍大哥的脖子,窝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别提多羞涩。
十日后,二月。
一线天峡壁的另一端,巧了,正是渭河。
年景好的时候,项慈经常跟镖,熟悉地形。她用望远镜观察过河对岸,上游是端州的敕县,下游是江南府夹尾山。
大家商议一番后,早就打定好主意,穿过一线天,下山后,直接横渡渭河,往江南府夹尾山方向赶。
一大早。
一张老虎皮、十几根人参、几十张狼皮、上百张兔皮……用大布袋装好,缠了十几道藤绳捆在两个黑轮胎制成的拖拉车上。
另一边肉干、晒干的野菜、红薯干、土豆粉……装成一袋又一袋,捆在另一架拖拉车上。
由四个货车轮胎制成了的两架小推车,别提多好使。
“苍公子呀,你们在河边捡的这个玩意儿,真好使,坑造。就是可惜,我跟老邝守了五日,也没收获。”
曲叔咬住牙,用腿使劲踩住包袱,拉紧麻绳后,打好最后一个结。
付七七从最初撒慌会绞手指,猫儿眼弯起眼尾弧度,淡定道:
“捡东西一事,看运气。”
邝小波在另一头,砍断剩余的藤绳,丢给她老娘。想试试稳当不,用脚重重的踢了一脚,
往后一仰,栽倒在项苡身上,
“弱鸡!”
项苡见势,擦肩而过时几不可闻地鄙视道,然后一脚踢向前面的大屁股。
邝小波捂着屁股,扭头,呲牙咧嘴就想怼。
邝伯娘一见,一掌抽过去:“混小子,又欺负项苡!”
项苡上前,扶稳邝伯娘,挑衅一笑。
邝小波哼一声,推起一架推车往前跑,不一会儿,人已经飙向一线天峡壁口了。
几个少年提起刀箭,挎上包,一窝蜂地跟着一道走,“小波哥,等我,我跟你一块拉推车。”
昭昭着急。
付七七耐着性子安抚炸毛的小可爱,帮弟弟妹妹们扎好裤脚,理好头发,才放他们走。
项慈几人担心几个小的危险,也拿上行李追了上去。
见人散的差不多。
偏头一看,却见洞口处曲叔和邝大波,迟迟不封洞口。
她走进山洞,才见曲婶和邝伯娘又进了山洞,恋恋不舍的摸摸被子、扯扯棉袄子、连木桶都要提起拎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