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也对，但是无非是在逃避你内心的愧疚，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纵使最后被你葬下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这么愧疚的，主要是她们竟然因为你试道而死的，然后才被你葬下。”
脑海那道声音平静的说道：“这是不同的。”
不知道为什么，唐羽内心泛起了一丝压抑的感觉。
“这是我的事情。”唐羽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对，这是你的事情，你所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甚至我还希望你可以继续这么冷酷无情下去。”脑海中那道声音缓缓说道。
“你以为我会是你吗？冷酷无情？”唐羽讥讽一笑。
“说的不错，我冷血无情，但是你已经在向着我而走了。”
说完这句话，那双眼睛隐没了下去。
唐羽一愣，紧接着他内心深处泛起了恐惧。
仔细的回想一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了一些让人难以预料。
他一直都认为这是一种的成长。
如今，他发现自己似乎不那么纯粹了。
没有了绝对的七情六欲。
看似对所有的一切都看淡了，可是在这看淡的背后，隐藏的是冷漠无情淡然。
“我怎么可能会变成你呢？绝对不会这样的。”
唐羽呢喃了一句：“我是唐羽，而不是冷漠无情的你，我也不会变成你的。”
他仿佛是对着自己的心说着，在明悟自己，在坚定自己。
黑雨依旧不停。
这场雨似乎会一直下到天地毁灭的那一刻。
他看向远处的女儿国，神念一动，女儿国刹那间烟消云散。
这个世间彻底的空空荡荡了起来，显得有些荒凉，有些孤寂。
除了黑雨滴落的声音，整个世间都安静了下去，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了。
唐羽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孤独，如今还有着骊山老母等人的存在，他都感觉到了孤独，若是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了，只有自己，那么又是何等的孤寂？
陡然，他抬眼向着高天看去，目光仿佛穿越过了遥远到的距离，遥望在了太上老君的身上。
太上老君回来了？
只是相比于过去，他并没有什么精进呀？
唯一的进步就是化解了陨圣丹！
可是再这样天地都要寂灭的时刻，似乎意义不大。
身影一闪出现在了兜率宫内。
“实在是让我意外，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早的回来了。”唐羽平静的说道。
太上老君神色流露出了一丝苦涩：“我的路错了，走到了尽头，我以为通过女娲的蜕变方式，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感悟，可以在进一步，可是没想到……”
说着太上老君摇了摇头，神色带着苦笑。
“没想到依旧如此！”唐羽说道。
“是呀，依旧如此，只有少许的感悟和寸进罢了，然而这样的寸进，相对于三藏的进步，却微不足道的。”太上老君凝视着唐羽。
唐三藏的进境速度实在是匪夷所思。
只是太上老君却不看好，他能在最后的时间踏出这一步，彻底的超脱出去。
因为这少许的差距，也许就是天地般的遥远。
尤其是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想要再进一步，难如登天，和你何况唐三藏还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呢。
唐羽淡淡一笑：“可惜，我还没有踏出最后的那一步。”他看着太上老君说道：“其实我是想问问，当时你隐藏在天道石的那一缕分身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还记得当时太上老君隐藏的那丝分身，说看到了自己最后的路，转而就烟消云散了。
之所以来此一见，也是因为如此。
太上老君一愣，摇头苦笑了起来：“我并不知道那丝分身看到了什么？”
唐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太上老君说道：“我只感应到了，你的到来，但是天道石显现的所有一切，我无法感应到，我想是其中涉及了太多的因果关系，所以才会如此吧，若不然我那缕分身，也不会这么容易烟消云散的。”
看了唐羽一眼，太上老君继续说道：“其实无论看到什么都不重要。”
“假如说看到了你过去的不好的未来，你可认命？”
“自然不会。”唐羽冷笑一声：“未来在我之手，而非他人左右。”
太上老君哈哈一笑：“你既然这般的想法，又何必在乎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况且，我当时也确实没有感应到。”
稍稍沉吟，唐羽笑了起来：“说的不错。”
太上老君站起身，向着下方凡尘看去，幽幽说道：“三藏葬下凡尘，屠戮众生，可是有缘由？因为自己的道吗？”
都认为唐羽是因为道，可是谁又明白他本身的道到底是什么呢？
“既然老君已经如此认为，又何必多此一问。”唐羽平静的说道。
走到太上老君身旁，和他一起并肩而立。
此刻仿佛三界都在两个人的眼中。
太上老君幽幽一叹，向着空荡荡的凡尘看去：“你看到了什么？”
“你又看到了什么？”唐羽反问着。
“大劫将至，三界归墟，如此的凄凉。”太上老君说道。
唐羽哈哈一笑：“不生何来死，有生有死，乃是天道运转的规矩。你看到了虚无的凄凉，凡尘空荡的悲哀。”
“而我，看到了天地初开的初始，天地万物重生的开始。”唐羽振振有词的说道：“葬灭的众生，不代表毁灭。”
太上老君愕然的看了唐羽一眼，沉思了起来，好半道：“是我执着生死，看不透自我轮回，想不到三藏竟然有着如此感悟，实在是让我倾佩。”
他看破了所有的轮回，众生的轮回。
但是没有侦破自我生死的轮回。
所以，他才会说看到的大劫将至，万物归墟……
太上老君沉思了起来，而唐羽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兜率宫。
许久之后，太上老君向着天上看了看：“唐三藏，鸿钧……你俩到底谁有机会呢？又或者你俩都没有机会？”
“而我的路又该如何去走？”
“以我现在想要跳出这场大劫已经不现实了。可是两个人谁又能带给我希望呢？”
“老夫侦破不了自身轮回生死，此话不假，可又有多少人可以看破自身的生死轮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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