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感觉，很沉重。
但却没有痛苦。
林然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压抑。
几乎无法呼吸的压抑。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这片白茫茫的世界，有些诧异：“这里是天堂吗？”
“不是。”
似乎听见了他的问题，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礼裙的高挑女人走了过来。
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那双眼睛，他没有忘记。
是上代神主。
“是你？”
女人点头：“欢迎来到，门后的世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只要你活过来，它们都不会死。”
林然心中一喜：“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女人摇头：“怎么做，你比我清楚。”
“我唯一能够帮你的，就是助你离开这里，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在那里，还有人为了你，拼了命的在战斗。”
林然一颤。
在女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看见了一幅画面。
是蔷薇双目通红，全身散发着扭曲气息与奈雅战斗的场景。
“她彻底释放了自己的诡异力量，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她的恶魔。”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解释道：“所以，即便你回去了，她也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复活。”
“你能够做的，只有在她死后，将她记在心中。”
听见这话，林然像是丢了魂一样，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但眼前的画面突然一闪，画面中的二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双目失明的绝美女子。
白嫣然！
“她已经看不见了，可还是想要见你一面。”
“所以，她将自己的灵魂燃烧，构建出了最后的幻域。”
“那是属于你跟她的世界，在那幻域当中，只有你与她。”
“可，在她的灵魂彻底燃尽后，幻域会破碎，她也会永远消失。”
女人还在说着。
平淡的语气，但却每一句话，都让林然感到了十分的不甘。
他恨啊！
如果自己能更强一些，或许，结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你还有希望。”
忽然，女人开口了。
林然心头一颤：“你说的希望，是什么？”
女人伸出柔夷玉手，指尖点在空白的虚空之中。
苍白的世界中，一团显然的黑色漩涡出现。
那是……
虚无！
在女人手中，虚无的力量被无限放大。
很快，苍白的世界便被黑暗所完全吞噬。
林然惊呆了。
眼前的虚无，比他见过的任何虚无，都要强大！
“看见了吗？这就是虚无。”
“你所领悟到的虚无，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
“真正的虚无，吞噬万物，同化万物，一切你所能看见的东西，都能够为虚无所吞噬，成为虚无的一部分。”
林然心中骇然：“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虚无。”
“但你知道虚无是什么吗？”
忽然，女人再次开口问道。
林然摇了摇头。
“虚无，是一个特殊的领域。”
“在虚无之中，时间，空间，你们所使用的鬼气，包括我们所用的神力，都不复存在！”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物质与能量的领域，哪怕是神，被虚无吞噬，也无法离开。”
这一次，林然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用虚无之力，将她流放对吗？”
女人微笑，不置可否。
林然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虽然心有不忍，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你展开能够吞噬那位神的庞大的虚无。”
“所以，强行展开虚无，你会死。”
林然点头：“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好！”
女人也不再犹豫，再次伸出纤细的手指。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一指，却点在了林然眉间。
一股温暖的力量好似暖流一般，涌遍全身。
林然只觉得十分舒适，就连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这股力量，只够你展开一次那种程度的虚无。”
“而且在那之后，你会死。”
林然点点头：“行了，送我出去吧。”
通过女人的画面，他已经看见了。
蔷薇已经撑不住了。
面对奈雅那种真神级别的强敌，蔷薇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行动。
再不去，蔷薇要死了。
不只是蔷薇，重新加入战斗的影，凤栖，苏惜儿，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而莎莎，不知为何，正跪坐在原地，身周的空间力量涌动。
“等等！”
林然有些疑惑，打算问问女人。
对方也猜到了他的疑问，笑道：“她想将那个神拽进虚空。”
“这……怎么可能？”林然震惊了。
莎莎怎么也会这一招？
“不必惊讶。”
“在你得到虚无之力前，她已经接触过这种力量。”
“以她的天赋，想要解析这股力量，虽然很难，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如若再给她十万年的时间，或许你们不敌的这位真神，也根本不是她的一合之敌。”
“但是现在，她若强行发动虚无之力，恐怕无法吞噬那位神，还会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
林然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坚定。
既然如此，他更不能让莎莎死了。
“我知道了！”
“走吧。”
下一刻，一扇银白色的光门打开了。
林然踏入光门，随着周围的空间扭曲变化。
终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眼的是那片血泊。
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身上的伤痛，也已经完全消失。
尤其是那贯穿心脏的致命伤，竟也已经完全修复。
不愧是神的力量，果真强大！
“嫣然！莎莎，快停下你们的动作！”
林然不敢犹豫，苏醒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二人叫停。
果然，随着他的声音响起，莎莎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白嫣然也睁着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眸，呆呆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你……你……”
“我没死！”
林然喉头酸涩，看着地上的众人，心痛万分。
他来到猫猫前方，将血泊中已经缩小到比初见时还小的猫猫抱起，宠溺地抚摸起来。
猫猫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艰难睁开那双蓝宝石般的大眼睛。
“喵…呜……”
这一次，林然听懂了：“交给我吧。”
“你好好休息，这一次，让我来保护你们。”
猫猫有些急了，但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它真的太虚弱了。
林然将它递给白嫣然：“等我回来！”
白嫣然点头。
下一刻，林然单手一招，原本破碎的鬼怪契约竟都再次浮现。
鬼契，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