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学生之间的地域偏见是个长期工作，除了让林尚传出了1些主意，何海平还找到总顾问克劳琛请教。
德国老头告诉花国校长，这种事在德国也很常见。
西德人看不起东德人，东德人觉得自己受西德人歧视，天然带有仇恨。
巴伐利亚日耳曼人不喜欢德国的日耳曼人，反之亦然。
西北德人看南部德国人是粗鲁、没教养的乡下人，南德人认为西北德人是只有钱的可怜地主。
经济发展不平衡，宗教、民族、历史文化等多重因素都会造成地域歧视。
德国青训近几年吸引了不少外国小孩，土耳其人、波兰人、非洲人等，这些外国孩子融入德国同样需要时间。
克劳琛认为，最重要的是对外输出要1致，比如大家都是豫华人，都是豫华足校培养出来的。
总顾问的话让何海平想起当年在俱乐部、国家队的经历。
他这才发现，抱团似乎在任何地方都会存在。
以后豫华足校培养出来的职业球员越来越多，何尝不是1股庞大的集团？
只是在学校里，还是要尽量让孩子们学会团结，毕竟足球是1门团结作战的运动，默契的配合才能保障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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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2班的孩子们并不清楚，学校领导们在尝试用大人的办法将他们粘合在1起。
孩子们却有他们自己的做法。
21vs11的比赛复盘课结束后，芦青苇1回到寝室，就和程庆懋吵了1架。
“大猫，你下半场为什么不给我传球！我都跑出空位了！而且我喊你了，对你招手了，你还是不传！为什么？那个球你传过来我转身就能射门，你为什么不传？”
程庆懋还沉浸在班长蒋修竹的话里面，没力气解释，随口说道：“传个屁，你不看看你踢的什么鬼。”
芦青苇知道今天踢的不好，但他对下半场的球依然耿耿于怀：“那个球绝对是个机会！不信我画给你看！”
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把当时场上32个人的位置全画出来，然后描述自己的思路。
“你传给我，我往这边带1步，就能转身形成攻门。他们的后卫被李威带走，这1块全是我们的人！”
程庆懋瞅了两眼纸上的圈圈叉叉，懒得鸟他，打开衣柜收拾衣服。
“怎么不说话！你就说我讲的是对还是错！”
“我说什么？你随手乱画的图，对错都不重要。我洗澡去了，你慢慢画吧。”
说完他没理芦青苇，进厕所洗澡去了。
小卷毛气得往椅子上1靠，1点力气都没了。
中午去食堂吃完饭，金黄的炸带鱼块和鲜嫩的肉饼蒸蛋抚慰了失落人的心。
芦青苇又活蹦乱跳起来。
“大猫，我们去找班长他们聊1下吧，大家心里1直有结，以后怎么做同学和队友？”
程庆懋愣了1下，冷冷地瞪了他1眼：“要去你去，每天就你的屁事最多。”
“1起去吧，这不是我1个人的事，我们是同学啊！你不觉得搞成这样，不仅仅是班长他们有问题，我们自身也有问题吗？”
没等室友开口，芦青苇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你看，我第1天到寝室，你和寝室长就对我说，什么自己人，什么被人欺负的。
我们确实是外省人，但我们首先都是豫华足校的学生啊，我们有为融入这个集体做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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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天大家都把话说开了，不是正好可以再进1步吗？藏着掖着多难过啊，要说就说个痛快！
走吧，我们把同学们都喊齐，大家坐下来好好地聊1聊！”
芦青苇拽着程庆懋找到宿管齐风平，询问乙2班同学住的寝室号码。
敲开11号楼602寝室的房门，开门的蒋修竹看见两个人愣住了。
“你们要干嘛？”
“班长，我来把上午没说完的话说完。”
“有什么好说的？”蒋修竹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转身让开位置。
芦青苇拽着程庆懋进门，房间里还有6个人，全是班上的同学。
“咦~大家都在啊，正好！我是来说说上午我们班输球的事。”
“你还有脸说！”
说
“就是，你踢的最臭！”
“真不知道你怎么通过入学考试的。”
同学们叽叽喳喳地斥责了1通，芦青苇抿着嘴听完，然后大声说出他的看法。
“我觉得我们踢的不好，是因为没有1个组织者！大家都是各自为战，没有1个统1的声音来调度指挥。
我看过学长们的比赛，他们在场上都是有1个人负责指挥的。往什么方向传球，什么时候快1点，什么时候慢1点，都是有讲究的！”
蒋修竹哼了1声，反驳道：“不就是司令塔吗？我们班没有司令塔，还不是因为总有人不听指挥！”
芦青苇愣了1下，嘴里嘟囔：“司令塔”
“这你都不知道？乡巴佬吗？哈哈！”好几个同学笑了。
程庆懋被蒋修竹阴阳怪气的话挑起怒火，讥讽道：“说什么呢！你们才是乡巴佬！阿卡林的乡巴佬！”
“艹！程庆懋，知道你是大城市来的，你要是嫌弃阿卡林，你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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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大家1言不合要动手，芦青苇赶紧站到室友身前，大声说道：“我们都是花国人！我们都是豫华人！”
等同学们都冷静下来，芦青苇问道：“班长，你说说司令塔的事，凌教练没安排过吗？”
“哼~”蒋修竹瞥了眼站在门口的程庆懋，冷冷地说道：“怎么没有？按照学校的规矩，每个班的班长就是司令塔，负责指挥全场。
不过有些人从来不听指挥，还经常带人对着干。”
“你那是瞎指挥！”
两人又要吵起来，芦青苇赶紧拦下：“要是没有指挥，咱们班以前怎么踢比赛呢？上上周的比赛，咱们好像赢的很轻松啊。”
“各踢各的呗。那是丙4班的林夏和钱峰没在场，要不然你还想进球？想得美！”
“呃”芦青苇被堵了1句反而有点明白了，怪不得班里同学全上场以后，场面踢起来反而更乱。
“大家就不能放下偏见吗？我们不都是乙2班的吗？难道输球了，大家心里会开心？”
“谁开心了？没看到我们中午饭都没去吃吗？”
“这件事都怪你们！你们不听班长指挥！”
9个小屁孩在寝室里吵成1团，最终达成1致：班上需要1个司令塔，否则比赛踢不赢。
但在谁做司令塔的事上，他们还是争论不休。
好在虽然有分歧，可经过这次彻底争吵，大家心里的芥蒂和成见比上午输球时少多了。
下周是期末考试时间，这个学期不会再安排班级比赛。
具体谁当司令塔，只能留到新学期再吵了。
芦青苇入学连1个月都没有，期末考试的文化课成绩却很不错，但足球考核极其1般。
他的身体素质在班上垫底，往返跑、反应、弹跳都不合格，只有射速这项算不错。
好在对于豫华足校的学生们来说，文化课不行才会被退学。
足球水平差只是决定学生未来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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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为职业球员的终归是少数，绝大多数孩子只是凡人。
他们能有1份和足球相关的工作，就算是不辜负这么多年的学球生涯了。
期末考试结束，芦青苇家里没人来接他回去。
不过他也不用像来豫章时1样，独自坐车。
因为学校里还是有皖南人的，正好有学生家长来接小孩，学校便安排他们1起坐火车回家。
在搭乘学校的车去火车站的路上，芦青苇意外发现，大神孟1乐竟然也在车上。
“学长，你家也是皖南的吗？”
“是啊，皋城。你呢？”
“啊，我是庐州。”问清楚大神真是1趟火车，芦青苇兴奋起来。
“学长，上周我们还1起比赛了，我是1年级乙2班的芦青苇。你踢的好好，我还看过你在东门的3vs3，太精彩啦！”
读者身
“哈哈，想起来了。”
上周的比赛踢的很无趣，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排，孟1乐只踢了半场就没上。
由于对手太弱，其实他并没注意到芦青苇。
只是他随口的客气让1年级学弟顺杆往上爬，1路被缠着说个不停。
“司令塔原本是说航母舰船上司令官发号施令的位置，在舰船的甲板前方最高处。
在足球场上，司令塔1般都是中场球员担任，所以也叫中场指挥官。
像法国队的齐达内、巴西队的里瓦尔多、花国队的郑知，都是司令塔。”
孟1乐的话让芦青苇听得连连点头：“学长，你是校队的司令塔吗？”
“你觉得呢？上周的比赛你不是踢了吗？”
“学长你只踢了半场，我记得你好像在场上没有太多指挥，反而是穿4号球衣的学长1直在喊。但他是中后卫，应该不是司令塔吧”
“呃”孟1乐对才入学的新同学认真解释：“防线上也有指挥官，防守的战术与前场进攻战术完全不同，是收缩空间的艺术。
如果是清道夫式的中后卫，由于他拖在最后面，可以让他来指挥防线。
像国米的萨穆埃尔，切尔西的特里，花国队的李伟峰，都是防线指挥官。”
“是嘛学长你懂得好多”芦青苇化身迷弟，对球技又好，知识还渊博的孟1乐极为钦佩。
“哈哈，你休息放松的时候可以上网看看足球新闻，里面有很多关于这类的知识。”
“嗯嗯。”芦青苇连连点头，都忘记问学长到底是不是司令塔了。
因为是足校帮买的火车票，大家都坐在1起，虽然是春运时间，但他们这趟车相当于是反向春运，人并不多。
孟1乐没让家人来接，他和芦青苇是唯2独自回家的人。
两个孩子都是早熟的聪明人，聊得还蛮投机的。
芦青苇虽然话多，但孟1乐的性格很好，很多话都能接住。
读者身
比如在关于出国试训的问题上，他的回答跟告诉林老师的并不1样。
“去年郑辉和葡萄牙体育签了正式合同，网上说学校才收到补偿金1万欧元。
我特地去查过国际足联的青训补偿金制度，如果我现在去国外俱乐部，定档和郑辉1样，都是1万欧元/年。
所以我打算过几年再出国，到时候定档能有1年6万欧，这样学校能获得更多的补偿金。”
“是吗？”芦青苇对孟1乐的回答有些懵懵懂懂，他还没有建立太多金钱的概念，更不懂孟1乐这么做的意义。
“要是你今年12月能通过2级运动员考试，林老师和校长会来问你要不要去欧洲试训的。”
孟1乐想了想，还是忍住劝说新同学像自己1样，毕竟每个人的想法和情况都不同。
他只能尽量去影响1些同学，却不可能影响到所有同学。
“唔”芦青苇没想那么远，他问过2级运动员考试的内容，觉得自己够呛。
“我恐怕过不了啊我感觉我离合格好远”
读者身
孟1乐安慰道：“没事的，3年级今年还有1半人没通过，今年考试难度提升很多，校长说这两年通过的人太多了，明年难度恐怕还要提升。”
“不是吧”
“哈哈，你下晚课以后多练练啊，有专门通过考试的技巧训练，你们上2年级就会接触到了。”
1路聊了7个小时到庐州，孟1乐还要继续坐几站，芦青苇道别下车后，在火车站出口处见到来接他的哥哥。
“哥！”小卷毛1把抱住哥哥：“好想你啊！”
“2个月都没到，搞得和2年1样。快走，妈妈在家里等我们。”
“嗯，老爸还在东海没回来吗？”
“说是火车票不好买”
跟着哥哥坐上公交车，芦青苇把他在豫华足校的事说了1路。
他们家在庐州郊区，未来的城中村拆迁土豪，不过现在家里要靠在外打工的父亲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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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儿子的足球梦，母亲1开始并不支持。
后来是学校里的陈老师极力推荐豫华足校，她听说学球不要钱，毕业了还能有份好工作，才同意去试试。
没想到芦青苇1去就录取了，离家1个多月，当妈的免不了心疼起小儿子。
“苇苇回来了，快去洗手，锅里有你喜欢吃的排骨。”
“哎~”芦青苇1声答应，他妈妈跟在后面仔细打量小儿子，觉得黑了高了，也壮了，看来在学校吃的不错。
“在学校训练辛苦吗？有没有受伤？和同学关系相处的好吗？老师人怎么样？”
芦妈提了1串问题，芦青苇边啃骨头边11回答。
“对了，你给陈老师去个电话吧，他很关心你，今天太晚了，你明天1早去他家看看他吧。要多感谢他，把家里收的番薯带些过去”
就这样，在家睡了1晚，芦青苇骑着自行车，背了1袋番薯干去到陈老师家。
陈老师是齐鲁体校的足球生，娶了个皖南媳妇，辗转成为庐州的初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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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偶然的1次机会，他发现了芦青苇的与众不同，意识到这个才踢球半年的孩子，拥有特殊的足球天赋。
可他不清楚如何培养，好在认识何海平，又有1个不收费的豫华足校。
“青苇放假了啊，怎么样？我听你们校长说了你的情况，学习成绩不错，足球技术还要多练练。是不是啊？”
小卷毛挠挠头，把他在学校1个多月的情况详细地说了1遍。
包括作息时间，训练内容，比赛复盘等等，让陈老师听得很动容。
“海平他们太厉害了！豫华足校能成功真是有原因的只是，他们这样搞，怎么撑得住呢？”
陈老师越想越迷茫，搞足校不收费，还搞这么好，那得要花多少钱啊。
他想不出办法，也知道从学生这儿问不出原因，索性给何海平打了个电话询问。
“老何，你们不收费，搞得下去吗？我听说齐鲁足校1年可是收1万51个人，就这他们还不赚钱，靠大国企补贴。”
何海平近几年从圈里的老朋友处收到不少这样的问题，他全是用林老板的情怀来回答。
不过这次，他刚和林尚传研究过明年的联赛改革，心里对未来的收支有了点底，回答起来甚是豪气。
“哈哈，老陈，别担心，我们前期投入是蛮大，不过也快有收获了。”
“你们开学校的，不靠收学生钱，能有什么收获？难道是把学生卖给俱乐部收钱？”
“以后肯定是这样做了，现在孩子们都太小，离成为职业运动员还早着呢。
哈哈，我也不卖关子了，我们准备搞个足球旅游项目，吸引游客来赚钱。”
“足球旅游？这玩意能赚钱？老何你们扯淡吧。”
其实别说陈老师不相信，何海平1开始也不相信。
后来是林尚传将最新的球迷调研报告拿出来给他看，才让他半信半疑。
调研报告显示，目前开展业余联赛的豫华工业园，已经成为豫章市的聚会圣地。
现场看球的外来人里面，超过1半不是球迷，而是跟着朋友来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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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人眼里，晚上看1场灯光足球比赛就像是看马戏表演1样。
比赛前或者比赛后，和朋友在夜市1条街享用美食，是忙碌1天后最好的放松。
豫华工业园因为足球+美食，成为豫章北城的旅游景点，这是连林尚传都没想到的。
既然误打误撞成了气候，林老板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发扬光大，除了北城能搞，江对岸的西城有没有可能也搞1个？
已经完成大学城建设的东城是不是也能搞1个？
毕竟江对岸的西城和东城都有大学城，年轻人对运动的热情高，时间也多。
用足球旅游为幌子，带动美食城产业，形成1整套文体娱乐业。
在普及足球氛围的同时，也能赚到3瓜两枣补贴足校。
这是豫章市的足球产业‘司令塔’--林老板的2006年计划。
为了完成这个计划，他继续舍本逐末，打算年后先把工厂的扩建计划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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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便在东城和西城能有对应的厂房和工人，以及附属于车间的业余足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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