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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随我来!”李9州怒喝了1声。
被他1声喝醒,见主帅脸色不对劲,陈冲忙跟了上去。
李9州疾步来到了那几个还在屋中抢百姓财物的士兵面前。
“你们干什么!”李9州1声咆哮。
屋中共有3个士兵,还有1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老人。
3个士兵见是主帅,忙抛下了手中的东西,弯腰行礼。
李9州正在气头上,没工夫搭理,走过去扶起了两个老人。
陈冲1见这情况,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也恼怒的问道:“你们怎么能抢老百姓?”
1个士兵还理所应当的说了1句:“咱们为赵郡赶走了叛军,拿他们点东西也不算过分。”
“住嘴!”陈冲呵停了他。
知道主帅最恨欺压百姓,陈冲已经意识到今天这事不妙,虽然李9州暂时还未发火,但接下来,这几个士兵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谁给你们的权力欺压百姓?”李9州已经安慰好了两个老人,起身看着3个士兵。
“郭帅下令我们可以在城中自行活动。”1个士兵答到。
李9州怒道:“自行活动,就是让你们来抢老百姓吗?”
朔方军军纪甚严,如何对待老百姓,平日都交待过,3个士兵知道触犯了军纪,忙齐声说道:“我等自知不该,还请主帅原谅。”
李9州走到了他们面前,冷声道:“那要看老百姓们肯不肯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
陈冲也忙给3个士兵使眼色,轻声道:“快过去给老人家赔不是。”
3个士兵忙过去给那两个老人赔礼。
两个老人冷眼看着,却不出声。
“欺压百姓,按照军纪,该怎么办?”李9州问了1句。
p>陈冲答道:“按照军纪,当杖责1百。”
李9州斜眼看了看3个士兵,厉声说道:“你们3个强抢百姓财物,糟踏民女,你们自己说,你们有没有罪?”
3个士兵自知理亏,说道:“我等自知有罪,愿意承受1百杖责的处罚。”
李9州哼了1声:“你们这般所作所为,跟叛军那群禽兽有什么差别,岂是杖责1百便能息平百姓心中怒火的。”
3个士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更不知主帅要如何处置自己。
李9见他们不答话,更是恼怒:“你们罪该致死,今天当着百姓的面,还大家1个公道,陈冲,你来执刑!”
门口已经围满了百姓。
陈冲见状,忙上前小声提醒道:“主帅,他们虽然罪不可恕,但念在征战沙场,有许多功劳,要不就免了他们的死罪,带回军中依律处罚便是。”
“不行!”李9州大喝1声,“我朔方军将士,绝不能允许欺压百姓的行为,他们今日犯下之错,绝不能容忍,要是不拿他们的人头来谢罪,咱们怎么跟这些百姓交待!”
围观众人已经听出来了,这个年轻人便是朔方军主帅李9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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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们纷纷开始沉默看着李9州,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处置这3个欺压百姓的士兵。
李9州扫了1圈众人,高声问百姓:“大家说,他们3个该不该死?”
众人沉默。
李9州又转过头来看着3个士兵,问道:“你们自己说,抢劫百姓,欺压民女,你们3个该不该死?”
两个士兵低下了头来,沉默不语。
另1个士兵将高昂着头,面无惧色,高声答道:“我等随主帅出生入死,杀过无数敌人,便是沙场之上也不曾眨眼,死又何惧!”
“好!好!好!”李9州连说了3声好,退了几步。
他浑身气得发抖,自己手下的士兵,确实是硬骨头。
“敢作敢当,不愧是我李9州手下的人,今日,便用你们3个人头,来平息百姓的怒火。”李9州说着,从陈冲腰间拔出了刀来。
“还请主帅开恩啊!”陈冲忙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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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9州1把甩开了他的手,“我给他们开恩,被他们欺压的这些百姓又有谁来同情。”
1个士兵带头高声答道:“主帅动手吧,我等面对敌军的刀林剑雨尚且不怕,今日能死在自己主帅手上,死而无憾。”
嘴上虽是这么说,身子却颤抖了起来。
另外两个士兵早已双腿发抖,脸上流下来泪来。
“主帅,这般做,只怕寒了军心。”陈冲又提醒到。
“他们已经寒了老百姓的心,跟天下民心比起来,军心算什么,若是没有老百姓的支持,咱们何来的军心,咱们这般拼死杀敌,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李9州顿了顿,继续恨恨说道:“身为将士,不能依仗武力欺压百姓,你们自己尚且有老有小,若你们的家人被别人这般欺凌,你们又当如何?”
他这番话在情在理,众人感同身受,若是自己的家人被别人抢劫财物,自己的姐妹被别人蹂躏,这等深仇大恨,心中定会抱着非杀了对方的念头不可。
“你们还有和话可说?”李9州再次问了1遍。
3个士兵心中各般愧疚、悔恨、无奈、恐惧、不甘,千言万语,此时却1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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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9州凛然道:“好,你们既然无话可说,那也该送你们上路了,不是我心狠,3位兄弟,你们做出这般事情来,换了谁也不会原谅,黄泉路上也莫怪我,他日我会给你们烧纸烧香,1路走好。”
3个士兵泣不成声,将头低了下来。
李9州将3人拖出了屋外,到了开阔处,2话不说,在众百姓的眼皮下,手起刀落,1刀又1刀,将3个士兵脑袋砍了下来。
“1路走好!”李9州将刀扔在了地上,身子摇晃,呢喃了1句。
“主帅节哀。”陈冲忙上前扶住了他。
半晌后,李9州缓了缓神,抬头对着众人高声说道:“我朔方军与叛军死战,为的是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还大家1个太平盛世,我等同是为人子女,并不是那般禽兽,今日之事,就让诸位亲自见证,我朔方军觉不允许欺压百姓的人存在,不管他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完这番话,李9州脸上已泪流不止。
自己亲手杀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士兵。
这3个士兵,经历了无数次大仗,死里逃生,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叛军手中,却死在了自己刀下。
李9州心中5味杂陈,今日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杀这3个士兵,自己怎么跟赵郡的百姓交待。
“好!”许久之后,周围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先前那杯3个士兵欺压的老人、女子,此时走上前来,跪倒在李9州面前,涕泪纵横:“主帅为人,真是让我等感激不尽,我等今日方知,朔方军真是老百姓的救星。”
“起来说话。”李9州将他们11扶起,柔声说道:“赵郡叛军已被击退,你们日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我军定会杀光叛军,还天下1个太平,让大家不必再担忧。”
“我愿意跟你们1起杀敌!”1个年轻汉子突然从人群中跑上前。
“我也去!”
“也算我1个!”
1时间,已有好些年轻力壮的汉子站了出来。
他们都被李9州刚刚的举动言辞感动了,知道朔方军是1支什么样的军队,心中无不豪情迸发。
李9州高声说道:“大家既然有意杀敌,愿同我等共生死,这自是好事,但是只要入了我朔方军,便当听从军令,欺压百姓之事,日后再让我见到,也依旧不会留情!”
用3个士兵的命,换来了百姓的支持,还又换来了无数的生力军,李9州刚刚的悲痛稍稍缓和了1些。
于是便回了营,身后已经跟了1群踊跃参军的百姓。
李9州便命人安顿他们,自己又亲自去了谯门,坐在谯门口,传令军中,让那些抢掠了百姓财物的士兵主动前来归还财物,既往不咎。
唐军士卒入城时,多有抢掠,这下,士兵们纷纷将先前抢来的东西归还了来,李9州又让人在城中传消息,让百姓前来认领自己的财物。
将抢来的财物全部归还百姓,赵郡城中,1时军民大悦。
人们无不赞颂李9州这位年轻的主帅,顺带着也赞扬起了朔方军,这支军队不但作战骁勇,杀敌无数,还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1时间,提起李9州和他的朔方军,赵郡百姓无不竖起大拇指。
好事传千里,人们奔走相告,李9州和朔方军在周边的威名越来越大。
景城、河间、信都、清河、平原、博平6郡也派来了人,告知了具体的情况,只待朔方军大军1到,这些地方的军队便随朔方军1起前往杀敌。
同时4周的郡县也已经开始动摇,那些还在叛军手中的地界上,都已听说了李9州和朔方军的威名,只待其1到便投降,有的则早已准备好了,将士兵服饰全换成了唐军的。
至于少数还想抵抗的叛军,已经不成什么气候。
4周都没了后顾之忧,接下来,要集中军力进攻博陵的史思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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