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吃到一半,止绒给陆清爵使了个眼色。
陆清爵会意,挥手叫过来一名女佣,“去给绒姐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女佣点点头,正要离开,陆景灏却叫住她,“不用收拾了,止绒今晚不住这里。”
陆清爵阴柔的脸上显露出不悦,语气不善地命令女佣:“去收拾!这房产是在我名下的,我有支配权!”
女佣没敢动,为难地看着陆景灏。
陆景灏抬眼看向陆清爵,面上一片冷沉,“你想让我把房子收回来?”
闻言,陆清爵瞪了他一眼,想要争论,虞芳华却按住了他的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陆清爵不服气,却也只能先忍了。
女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人家之间的拉扯,最后不动声响地退下,没有去给止绒收拾房间。
午餐时间结束,陆景灏直接让人把止绒送了出去,没给她任何纠缠的机会。
止绒看上陆景灏,其中有一点就是看中他的专一。
依他的性格,若是有了伴侣,便不会多看旁人一眼。
她以前有多欣赏他这一点,现在就有多厌恶。
夏梓木那女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陆时衍给骗到手了,她以后想要把人再追回来,只怕是有些困难。
不过,她有信心肯定能把人追回来。
当年她父亲把陆时衍从贫民窟带回去,对他有知遇之恩。
她见过他最落魄的几年,帮他解决了不知多少麻烦。
她和他是共同患过难的,她就不信陆时衍对她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现在不过是被夏梓木漂亮的皮囊迷惑了神智,而她止绒要做的,就是唤醒他的意识。
她会让他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
止绒走后,夏梓木让陆景灏带她去外面转转。
陆家的氛围太过压抑,她有些受不了。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不愿意接纳她和陆景灏的人身上,她还不如和陆景灏去做些的事。
陆景灏同意了她的提议,没有叫司机,亲自去取车。
夏梓木在正门口等陆景灏,陆清爵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夏小姐,你要和我哥去哪儿?”
夏梓木回过头。
身后的男人脸色苍白,脆弱得像是随便碰一下都会碎。
可他的眼神又总是阴翳着,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他腿上的那只猫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很浅,身子随着吐息一张一缩。
“随便转转。”夏梓木把视线从那只睡着了的猫身上移开,客套地问:“你要一起吗?”
“我对和陆时衍同游没有兴趣。”此时陆景灏不在场,陆清爵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反感,“有他在的地方,空气都是脏的。”
这人当着她的面说陆景灏坏话,夏梓木的脸瞬间冷了下去,“时衍人很好,你作为他弟弟,为什么这么说他?”
“他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清爵大笑几声,而后表情立马变得郁沉,“夏小姐,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废掉的吗?”
见他发问,夏梓木便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你想说你的腿是时衍废掉的?”
“没错。”陆清爵抬头看她,眉峰蹙起,“你觉得我在骗你?”
夏梓木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清爵:“我没有必要骗你。陆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打听。”
夏梓木态度冷淡,“没这个兴趣。”
陆清爵见她没有动摇,继续道:“你今天见了这么多人,应该也察觉到他们对陆时衍的态度了。你就没想过,我们家的人都这么怵陆时衍?
“因为他以前干了不知多少腌臜事,庄园的上一任管家,就是被他杀了的。
“他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你跟着他,可别最后把你家人都牵连了,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说完了?”夏梓木斜睨着他,“你跟我说他对你们不好,那你要不给我说说,在他对你们心狠手辣之前,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陆清爵浑身一僵,“我们是他的家人,能对他做什么?”
“我认识的时衍,并不是会无缘无故招惹别人的人。你的腿因他而残,只能说明你犯的错,同这严重过头的惩罚一样恶劣。”
陆清爵以为夏梓木不过是陆景灏回北国后的露水情缘,没成想她居然这么信任陆景灏,一点儿都不好骗。
当年被拆穿,陆清爵面上却不露声色,厉声道:“我好心给你忠告,你却不听,以后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夏梓木面无表情:“嗯,好,谢谢,我会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全都告诉时衍的。”
她话一出,陆清爵就慌了,“你疯了?我好心提醒你,你居然想让陆时衍来对付我?”
夏梓木扯了扯唇角,眉眼间满是嘲讽,“是不是好心,你自己心里有谱。”
陆清爵狠狠咬牙,还想说些什么,陆景灏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陆清爵刚才才被虞芳华教育过,暂时没打算和陆景灏起冲突,只得自己推着轮椅回了屋子里。
夏梓木走下大理石台阶,拉开车门上车。
她拉过安全带,就听陆景灏沉声问:“陆清爵和你说了什么?”
夏梓木扣上安全带,这才回道:“晚上告诉你。”
陆景灏不解,“为什么?”
“他没说好话,我怕影响你游玩的心情。”
陆景灏失笑,“晚上说,你就不怕影响我睡觉的心情?”
夏梓木自然清楚他说的这个“睡觉”是动词。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开车。”
陆景灏应了一声,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