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弥脸上的笑彻底绷不住了,“夏梓木,爷爷的股份现在可都在我手里,你拿什么跟我抢?”
今天现场来了不少媒体,花弥的声音一下拔高,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不少记者都不准痕迹地朝这边聚拢,想要拿到一手的新闻。.
花弥注意到那些记者的靠近,努力控制表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木姐姐,我的意思是,爷爷已经把他手里瑞文的股份交给我了,如今我才是瑞文的最大股东,你现在说这种话,是对我不满吗?”
她说着,语气似乎还有些委屈。
夏梓木似笑非笑,“我对你什么看法,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花弥一噎。
夏梓木没再和她废话,直接转身离开。
“夏梓木!”
顾淮西从始至终都在看着她,见她要走,下意识地叫了她一声,想要留住她。
叫了她的名字之后,他却又沉默下来。
他和她,似乎没什么可以说的。
夏梓木停下脚步,看过来的视线古井无波,“何事?”
顾淮西顿了顿,没话找话:“花弥是夏家真正的千金小姐,瑞文本来就是她的。她如今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和她抢,似乎不大合适。”
这虽然是他临时起的话头,但他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夏梓木霸占了夏家大小姐的位置二十多年,相当于偷走了花弥二十多年的人生。
如今物归原主,夏梓木根本就没有立场去闹。
她不过是夏正国捡回来养的孩子,和花弥这个真千金抢东西,着实有些狼心狗肺了。
“顾少,不会说话,就麻烦你把嘴闭上。”夏梓木开口,声线徐徐平缓,“夏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嘴。”
顾淮西神色复杂,“你说我是外人?”
夏梓木反问:“难道不是?”
顾淮西无话可说。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虽然他们已经离婚了,可听到她这般和他撇清关系,他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夏梓木看了眼顾淮西身旁面色阴沉的颜蔓,“顾少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和前妻说话,就不怕你未婚妻多想?还是说——
夏梓木眼底染上几分讥诮,“顾少你天生犯贱,就喜欢辜负身边人?”
她说话夹枪带棒,顾淮西瞬间动怒。
然而夏梓木这次完全没给他发火的机会,说完就走了。
她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和顾淮西这个狗东西浪费时间的。
“淮西……”
听到颜蔓的声音,顾淮西理智回归。
颜蔓眼眶微红,似有几分委屈,“你是不是真的放不下木木?如果是这样,其实我可以退出的……”
听到她的话,顾淮西没有觉得愧疚和怜悯,只觉得莫名烦躁。
也许是被颜蔓骗怕了,他现在对她总是少了几分怜爱,内心深处其实是更偏向夏梓木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我和她没什么,你不用多想。安心准备过段时间的婚礼就是。”
顾淮西最近对夏梓木的事如此上心,颜蔓怎么可能安心?
瑞文和淮风的合作早就已经全面终止了,瑞文更换掌权人,和顾家本没有半点关系,顾淮西完全可以不来。
可偏偏,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他和瑞文的牵扯,也就只有夏梓木一个。
他会过来这边,完全是因为夏梓木也会出席。
他心里,到底是放不下夏梓木。
尽管清楚顾淮西的想法,颜蔓却只能装作不知道。
再过不久就是她和顾淮西的婚礼了,这个节骨眼上,她绝对不能闹。
“好。”颜蔓撑出一抹温婉的笑,“我们也进去坐下吧。”
两人离开后,花弥有些不安地抓住江艳芳的手。
“堂婶,我今天就要上任了,夏梓木怎么一点慌张的样子都没有?她是不是已经抓到我的什么把柄了?”
江艳芳安抚性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冷静道:“夏梓木现在孤立无援,手里没多少实权,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她刚刚不过是虚张声势,为的就是扰乱你的思绪。你今天是今天的主角,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你,你可不能自乱阵脚。”
花弥勉强点头,心里的不安却有扩大的趋势,怎么都压不住。
过了二十分钟,宴会厅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花弥整理了一下着装,抬腿走上演讲台。
台下坐着各大报社的新闻记者以及各行各业的商业大佬,花弥站在台上,手心冒汗,有些紧张。
“感谢——”
她刚吐出两个字,嗓子就因为紧张破了音。
声音尖锐刺耳,像铁片划过玻璃。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花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勉强维持住微笑,继续接下来的讲话。
她说了对瑞文前景展望以及员工激励政策的官方话。
演讲稿写得很专业,但那有气无力甚至有些紧张的声音,实在不像是领导人该有的姿态。
她演讲完,听到附近的人在小声议论。
“不是吧,这就是瑞文的下一届总裁?没气场没气质好像还没本事,确定没撑起整个瑞文?”
“刚刚我好像还听到她念错专业词汇了,一看就是没有学过经营管理的,瑞文交给她,未来着实令人堪忧啊……”
“瑞文最近好不容易有了要起来的势头,我还打算买几只股票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花弥手指狠狠掐进手心,一时冲动,忽然在台上cue了夏梓木。
“夏小姐,今天我上任,你卸任。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媒体说的?”
方才台下的人都在拿夏梓木和花弥做对比,这会儿听她叫夏梓木上台,一群记者顿时来了精神。
花弥这摆明了是想让夏梓木上台难堪,他们拍几张照回去,写篇文章润色一下,豪门间勾心斗角的阴谋论往报纸上一发,妥妥的热点新闻。
夏梓木刚给袁心怡发消息确认她已经在外面等着,消息发完,就听到花弥叫了自己的名字,周围人的视线也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她收起手机,眼底尽是淡漠疏离。
她在一众坐着的人中站起身,亭亭玉立,声音不疾不徐,“我确实有几句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