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意很肯定,她是在意时泾州的。
她也知道,所有的情绪和她现在做的一切皆是因为她认为秦梦莎和时泾州关系匪浅。
她已经把秦梦莎当成了时泾州心尖上的人了。
所以,她要怎么对秦梦莎?
“小意,你有跟时泾州说明你的心意吗?”叶希看到她现在这种茫然又焦躁的样子,有点心疼,“要不,你直接跟时泾州说清楚吧。与其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去找他问清楚。”
“如果他真的只是把那个女人当朋友,那你就没有必要再较劲了。”叶希劝着她,“这种事情最忌讳自己胡思乱想了。很多误会,都是这样造成的。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说要靠猜的?咱们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
“问清楚,只要他说得清楚,那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是朋友就当朋友,咱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
有了叶希的开导,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慢慢地舒开。
乔知意觉得叶希说得很对,与其这样天天闷着过,不如直接问清楚。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痛快一点。
乔知意说干就干,立刻打车回了璞园。
祥叔见到她,赶紧喊她,“少夫人,您终于回来啦。”
“祥叔。”乔知意放慢了脚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祥叔急忙道:“昨天。还好我回来了,少爷感冒发烧已经两天了,一直不退烧。”
乔知意愣了愣,“发烧了?”
“是啊。我说给您打电话,少爷不让。让他去医院也不去,反正就是自己捱着。”祥叔看到乔知意就跟看到了救星,“您赶紧去看看他吧。”
乔知意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推开门,转进去就看到时泾州躺在偌大的床上,略显得有几分寂寥。
她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轻轻走过去,见他闭着眼睛才偷偷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刚碰到,她的手腕就被用力地抓住。
眼睛瞪大,对上了那双阴鸷的双眼,仿佛是魔怔了,直勾勾地盯着她。
“是我。”乔知意看到手腕那里都被他捏红了,还是忍着没叫痛。
时泾州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甩开她的手,冷声问:“你回来做什么?”
乔知意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跟他说那些话,免得让他病情加重。
看了眼床边的退烧药和水杯,摸了一下水杯,还是温热的。
把药打开一颗,“祥叔说你感冒发烧了,你把药吃了吧。”
“关你什么事?”时泾州冷眼看她,又阴阳怪气道:“乔医生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来管我?”
乔知意不知道他现在的态度是几个意思,当初可是他把她撵下车的。
不跟病人争辩,“你把药吃了,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呵,真是稀奇事。乔医生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跟我谈话。”时泾州躺着,那张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脸上写满了讥讽。
乔知意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话,也没有生气,把药放一边,“既然你不想吃药,那就不吃吧。我回来是有件事想问清楚。”
时泾州瞥了她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我喜欢你。”乔知意掐了一下虎口才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她在时泾州的脸上没看到任何情绪流露。
心已经往下沉了。
最难说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后面的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了。
她一股脑儿地往外倒,“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所以,我对出现在你身边的女人有了防备,甚至是排斥。我也想过,只要你喜欢的人出现,你说一句离婚,我绝对不会挽留。现在依旧如此。”
“如果秦梦莎是你喜欢的人,你给我一句痛快话,是离婚还是继续维持?如果离婚,我可以配合你,并且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因为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你是想继续维持这段婚姻,那请你和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我喜欢你,所以我见不得你跟别的女人要好。”
“我不知道别人的心有多大,但我的心只有一点点。趁着我还只是处于喜欢你的阶段,请你给我一个答案。我好根据你的回答来调整我的情感发展方向。”
乔知意跟背诵课文一样,非常利索,没有一点卡顿。
说完后,她狠狠地提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释放出来。
以前她跟韩零表白过,被拒绝了。
后来她还暗暗发过誓,这辈子说什么也不会再主动表白了。
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她这样的人,喜欢了就是喜欢,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她得先把自己的意愿传达到对方。要不然,她这心里永远都不踏实。
乔知意等着时泾州给反应,结果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他不可能没有听到。
不给反应就是无视她了?
这代表着,他无感,对吗?
乔知意心里有一点点难受,但她也轻松了。
总比她自己胡思乱想来得好。
她咬了咬唇,情绪控制得极好,再一次张嘴,喉咙更了更,才说:“我明白了。什么时候需要离婚,麻烦你提前通知我。”
拿得起,放得下,这是她的作风。
虽然想要彻底放下还需要一点点时间,但是她会放下的。
就像对韩零。
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觉得没有他就不行。
事实是,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都能活得下去。
她得到了结果,就不需要再去吃醋了。
如果秦梦莎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话,她一定会非常客气友好地面对她。
看了时泾州一眼,她便转身。
“乔知意,你是不是有病?”身后,是他冷冽阴沉的嗓音。
乔知意原本没有什么情绪的,顶多就是有一点点失落,更多的是释怀。
可是因为他这句话,鼻子猛然发酸,眼眶骤然涌出了热泪,完全是情不自禁。
她怎么就有病了?
表白有病?
还是被拒后洒脱离开有病?
眼睛有点痛,她不敢转身,怕看到那张臭脸。
时泾州撑起来,不用看那张脸就知道她肯定又哭了。
有时候那倔强的劲儿,真的很不讨喜。
喜欢他?呵,她还真是敢说。
“转过来。”时泾州命令着。
乔知意不动。
泪眼流到嘴角,有点咸,她也觉得是苦涩的。
还是没出息,要不然她早就夺门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