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意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身上和脸上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脸上只有几处还有小小的痕迹,但是稍微扑点遮瑕,就看不太出来了。
这几天她和时泾州的关系是稳步缓慢上升的,让她有一种结婚过日子的感觉。
时泾州正常的时候,算得上是一个体贴的好男人。
只是那张嘴偶尔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太动听。
这些都无伤大雅,反正她也已经听习惯了。
早上她去医院上班,时泾州送她。
“晚上早点下班。”时泾州送到后,提醒了一句。
“有事?”
“时兰婷和黄有为结婚,作为娘家人,晚宴应该到场。”
乔知意一脸震惊,“他们要结婚了?”
“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有必要这么惊讶?”时泾州瞥了她一眼,略有几分嫌弃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就是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而且这才没过几天呀。她以为至少还得等一等,毕竟时家嫁女儿,得需要一些准备吧。
“新娘又不是你,对你来说有什么好突然的?”
“……”
乔知意克制自己的情绪,解开安全带,“我尽量。”
时泾州说:“晚宴是八点,最迟六点我得接到你。”
“那么早?”
时泾州打量了她一眼,“你不需要做个造型?”
“新娘又不是我,用不着那么隆重。”
“……”时泾州盯着她,轻哼,“你倒是会举一反三了。”
乔知意对他露出一个假笑,“只是实话实说。”
“作为时家的长媳,出席小姑子的婚宴,要是太寒酸,会丢时家的脸。”时泾州也是十分不客气,“你别说你不怕,我怕。”
“……”行,他的嘴更毒一些。
他赢了。
乔知意不想有情绪,但关车门的时候还是气呼呼的,用了劲。
时泾州看她那背影都透着几分怨气,倒是心情大悦。
……
乔知意做了一个顺产,一个剖腹产,都是母子平安。
自然是少不了会收到了一些家属给的红包,是多是少没有人会去在意,这毕竟只是一份心意。
乔知意去了洗手间,看到同事萧医生一见到她就赶紧掬水洗脸,抬头间那眼眶通红。
“萧医生,你怎么了?”乔知意平时和这些同事都走得不是很近,很多时候都是开会才会遇上,聊几句。
私下里,都是点头之交。
萧医生年纪不大,比乔知意先来半年,但是专业这一块并没有乔知意过硬,比较危险的一些手术她还是不能独立完成。
不过,以她这个年纪来说,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很好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没事。”萧医生故作镇定地摇头,“我先出去了。”
乔知意也不是个喜欢追着人家问的人,问了一句别人不愿意说,再问就不是关心,而是在给别人压力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乔知意和几个护士坐在一起,听她们说医院会派两个医生去边境某国援医。
那个国家这几年不太安生,除了周边国家的摧残,再加上本国医疗水平太差,那里民生情况十分糟糕。
除非心中有大爱的人,真的不愿意去那里。
条件恶劣不说,战火随时会出现在身边,说不定下一秒就被炮火给击碎了。
没有人不怕死。
更何况可以选择好好生活,为什么要去那种生死未卜的地方呢?
选择当医生是想救死扶伤,心中也是有大爱,但是在面对会危及到自己生命的情况下,还是会掂量一二,是否值得。
乔知意听懂了,萧医生被指派了。
也难怪她会哭。
乔知意没法去安慰萧医生,过多的安慰并不能起到安抚的作用。也没有那么无私地想要去替代她。
毕竟,她还有亲人,有家人需要她。
人性在这种时候总是能够非常准确地做出判断,乔知意也一样。
下午做了最后一场手术,乔知意就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时兰婷就要嫁人了,她也是被逼的。
其实每个人都有难处,只是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
走出医院,这时泾州的车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乔知意坐进了副驾驶,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时泾州也没有吵她,放着轻缓的音乐,车子匀速平稳地行驶着。
半个小时后,时泾州喊她。
乔知意睁开眼睛,以为他说的要做造型是要去什么工作室,结果是回了家。
时泾州走在前面上了楼,乔知意跟在他后面。
床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礼盒。
乔知意知道那里面可能是晚礼服。
“去洗澡。”时泾州看了眼时间,“给你十五分钟。”
乔知意十分配合。不配合也没有什么意义,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洗了澡出来,时泾州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躺着一件墨绿色礼服。
两根细细的吊带,下摆开了高叉,整条裙子看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出彩的,略有几分普通。
“换上。”时泾州把裙子给她。
乔知意接过来,见他坐在沙发里,“你不回避一下?”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现在回避,不觉得矫情?”时泾州非常坦然地靠着沙发,“别啰嗦,赶紧的。”
乔知意不愿意在他面前换衣服。
被他看过摸过是一回事,大白天的当着他的面脱光换衣服,她做不到。
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把门关上,反锁。
时泾州看着她这动作,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时泾州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出来,忍不住敲门,“乔知意,叫你换衣服又不是叫你做衣服,你在干什么?”
乔知意站在镜子前,她深呼吸,真的是大意了。
刚开始看到裙子的时候觉得普普通通,拿进来穿上才知道有多不普通了。
是大露背。
肩上的两根吊带直接连着后面腰间的,要是绳子不够坚韧断掉的话,上身会全部暴露。
还有高开叉,也是开到了大腿。
这条裙子性感得不像话,根本就不像是可以穿出去的。
她此时觉得时泾州真的没有把她当妻子。
试问,哪个丈夫会愿意让自己的妻子穿成这样去参加宴会?
乔知意的心里闷沉沉的。
听着时泾州在外面催促,乔知意拉开门,站在他面前,心里有些委屈,“这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衣服?”
时泾州打量了她一眼,倒是挺满意的,“嗯。确实很衬你的。”
乔知意深呼吸,胸口有点疼。
她转过了身,露出了后背,很艰难地问他,“你就让我穿成这样去参加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