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错的宴会厅中,带着面具的人在推杯换盏中交流着平日里无法放在人前的妄念。
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今晚出现了一个怪类。
在宴客厅靠近大门的地方,立着一个散发着清冷气质的男人,他穿着深色西装,带着不起眼的纯色面具,不与任何人交流,目光只盯着一个地方。
芮梨含的视线,在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就被吸引过去。
谁让这人是她的老公呢?
而暨临野盯紧的地方是胡泊的中央。
听说今晚十点月亮女神会降临此地。
芮梨含拉着边上一个侍女询问。
“月亮女神是什么来头?”
侍女轻微的摆了摆手,“那是客人带来的,我们也不得而知。”
如此芮梨含了解到了,这个庄园由好几股力量维系。
首当其冲的最明显的势力,就是曼丽卡掌握的服务类,第二个势力则是是‘庄园主人’负责分发邀请函安排入场宾客,这第三股势力,芮梨含想如果她料想不错,应该是政客势力。
十点的钟声敲响,芮梨含也盯紧了胡泊中央。
那里竟然平白起了一阵雾气,虽然像极了冬日早晨湖面的烟波,可这明明是初秋的夜晚,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风景。
随着雾气消散,玄月上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是最近宴会的焦点,她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可只要出现,人们就会被她身上不重样的华丽装束吸引。
今晚她穿的是蓝色丝绒面鱼尾裙,姣好的身姿被勾勒的完美,一举一动皆是摄人心魄。
随着月亮女神的靠近,芮梨含被惊吓到一般,拉住了身边的侍女,指节上的力道,将那侍女抓的生疼。
“嘶,女士,您还好吗?”
“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太惊讶了。”芮梨含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因为那月亮女神露出来的下颌角,简直跟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
等她回过神来再看向暨临野所在的方向时,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她惊慌失措的拉着侍女询问,“你有没有看到,刚才站在那里的大冰块?”
侍女摇头,看她焦急又道,“不过,他有可能追着月亮女神去了。”
经过侍女提醒,芮梨含才注意到,刚才还是人群焦点的那个女人已经消失。
侍女贴心的解释,“她已经被能出得起报酬的人带走了。”
经此点拨,芮梨含已经能够想到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了,说的好听,有个月亮女神做噱头,说的直白一点,不就是另类的花魁吗?
只不过这里交易的并不是金钱,而是人们更加看重的身份地位。
“我们去看看。”
芮梨含拉着侍女走出了人群,侍女也镇定的拿上托盘带着她往阁楼走去。
两人还没发现,他们已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与此同时,暨临野跟随格雷和月亮女神的步伐来到了阁楼的一间卧房。
房门被关上,暨临野微微俯身,便还是听见了二人的对话。
“夫人,您跟白天的差别,还真是大。”
“是吗?那你是更喜欢夜晚的我,还是白昼的我呢?”
门外暨临野的面具下是震惊的脸色,这女人居然连声音都像极了芮梨含,如果不是她语气是慵懒娇媚,他恐怕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破门而入的冲动。
“白天的你是温暖的太阳,夜晚的你,则是诱人的玫瑰。”格雷似乎陷入了两难,纠结着下结论,“不过,我都很喜欢。”
“油嘴滑舌。”
暨临野隐忍的怒火,终于到了顶点,在二人开始下一步调情的耳语时,他踹门而入。
房门的倒塌,并没引来其他宾客的惊慌。
唯有屋子里的两人投射过来责问。
“先生,我想你走错地方了。”那个下半张脸酷似芮梨含的女人挑着指头对着暨临野,头一歪,靠在了格雷怀中。
她不是芮梨含。
这是暨临野在近距离观察后得出的结论,这女人穿着对身材要求极高的鱼尾裙,小腹平滑的不像话,而他的妻子小腹该是微微隆起的才是。
想到这里,暨临野面部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看不到面具下的格雷,则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他得逞的笑着,朝暨临野耀武扬威般,将怀中的女人搂的更紧。
语气极具挑衅,“暨总,看到夫人在这里,不知道您是何感想?”
这个问题,暨临野一时之间还真没办法回答他,怎么想呢?站着想,坐着想,怎么想,这个格雷都是个蠢货。
与此同时,芮梨含跟侍女迟迟未到。
阶梯上,她感觉自己走了许久的路。
“怎么感觉这楼梯走不完。”
侍女停住了脚步,光线不明的楼道里,只听到她淡淡的声音。
“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芮梨含还来不及惊讶,楼道里已经出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缓慢而沉稳,逐渐向二人靠近。
昏暗的楼道里,芮梨含的耳膜被那脚步声敲打着。
她甚至好像听出了那是羊皮制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耳力从未如此的发达。
恐惧逐渐蔓延,她一手下意识的抚摸上了小腹的隆起。
“什么人?”
“芮梨含,好久不见了。”
这恶心人的声音,芮梨含就算再过十几年都听得出了。
“朱望京?你个恶心巴拉的玩意,想做什么?”
“你错了,我不做什么,我就是想带你看一场好戏。”
一旁的侍女察觉到芮梨含逐渐冰冷的手,紧紧的拉住了她,“没事。”
侍女安抚了她之后,又对着朱望京放话,“您好,我身边这位女士是曼丽卡夫人的客人,希望您能给夫人一个面子。”
这是曼丽卡给芮梨含最后的帮助。
饶是庄园里的另外两股势力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原来是搭上了夫人这条大船,我就说,就凭你那胆子,也敢来这?”
激将法对芮梨含似乎尤其的好使。
“别给你两分颜色就开染房,你有本事,你别在这恐吓我一个弱质女流啊!”芮梨含愤愤的骂着。
朱望京见她上钩,便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想请你看场戏,看完了,自然会放你走,芮总,这么有胆识的女流,应该会同意我的建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