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走到崖边,四顾周周地势,发现此处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中腰,极目远眺,遥见西北方山坡上有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似已死去。
他当即携小昭的手,纵身向那山坡疾驰而去。
这时杨过体内的真气流转如意,乾坤大挪移心法虽只练到了第五层,但一举手,一抬足之间,已非人力所能及,尽管带着小昭,仍是身轻如燕。
如果这时再遇到那韦一笑,他有信心轻易便能追上对方。
到得近处,只见几个人死在雪地之中,白雪上鲜血飞溅,几人都有刀剑之伤。
“看来六大派已经攻上了光明顶,我既学了明教的武功,也算是欠下明教一个人情,若力所能及之处,还当鼎力相助!”
杨过看了眼山顶之上,神色微凝道。
小昭听他言语中,对明教教主之位似乎并无想法,也是暗自惊奇不已。
杨过带着小昭往山顶上奔去,一路上见到尸首狼藉,大多数都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的弟子也有不少。
想到自己身后的衣服破了个大洞,杨过捡了一件不知是何门派的长袍就披在了身上。
不一会,他二人便登上了光明顶,从大门中走了进去,穿过两处厅堂,来到了一处大殿之中。
但见殿内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
东首的人数则多出数倍,分成六堆,俨然是六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
杨过一瞥之下,见杨逍、五散人、天鹰教等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是受了重伤,而那位大小姐杨不悔也坐在她父亲杨逍身旁。
此时,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拼斗,各人凝神观战,杨过和小昭进来,谁也没加留心。
杨过看清那拼斗的二人后,微微有些惊讶。
因为此刻交手的不是白眉鹰王和六大派的哪一位,而是张无忌和崆峒派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从六大派中传来的只言片语得知,此人正是崆峒五老中的宗维侠。
杨过目光循着明教的众人看去,果然从中看到了个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的秃顶老者,想来便是那白眉鹰王殷天正。
而在崆峒派中,则有个矮小的老者四肢弯折,如一滩软泥的倒在地上,应是那唐文亮。
原来,半日前,张无忌并未选择先救杨过他们,而是去追杀成昆,怎奈明教的密道太过复杂,他并不熟悉地形,很快就被成昆逃脱,因此而迷失了方向。
等到张无忌摸索了半日,好不容易从入口处离开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的打得极为激烈。
他知道是六大派攻上了光明顶,心里记得在大殿时成昆所说的真相,所谓的明教并非是什么魔教,而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正教,想到六大派被成昆所误,便急于出面澄清这一切。
等他循声赶到了大殿时,就看到武当五侠在轮番与自己的外公白眉鹰王交手,而其余六大派的高手则将杨逍等人团团围住,显然在以势压人。
其时,殷天正上得光明顶后,见杨逍等人尽皆重伤,而己方势力单薄,当下以言语挤住空智,不得仗着人多混战,空智依着武林规矩,便约定逐一对战。
结果天鹰教各堂各坛、明教五行旗,及光明顶上杨逍属下的雷电风云四门中的好手,还是一个个非死即伤,最后只剩下殷天正一人。
但他既未认输,六大派的人便不能上前屠戮。
等到殷天正连战武当四侠张松溪和七侠莫声谷后,无论是内力还是体内,都严重不支,再加上他年事已高,身上多处受伤,已是强弩之末。
崆峒派中,唐文亮见这等好机会,岂会轻易放过,当即便站出来挑战殷天正,要借他白眉鹰王之死,来揄扬崆峒派的威名。
只可惜,哪怕拖着重伤之身,殷天正也以鹰爪擒拿手折断了唐文亮的四肢,震慑住了众人。
不过最后还是被人瞧出了端倪,崆峒五老中的宗维侠便打着要替师弟报仇的幌子,想趁人之危。
其余五大派的人虽心知肚明,但想到唐文亮确实被殷天正所伤,也不好跟他来抢。
在打伤了唐文亮后,殷天正自然是无力再与人交手,眼看宗维侠就要出手之际,张无忌便再也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如今他九阳神功已臻至大成境界,体内真气充沛异常,举手投足间皆有莫大威能,心中胆气亦是大增。
张无忌先是挥拳击退了宗维侠,随后替外公顺气归元一番后,就替他接下了此战。
对于七伤拳,张无忌想起幼年在冰火岛,义父教自己背诵七伤拳拳诀的场景,这时那拳诀在心中流动,当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面对宗维侠的七伤拳时,也颇为镇定。
需知天下诸般内功,皆不逾九阳神功之藩篱,他既知道七伤拳的心法拳诀,只见唐文亮和宗维侠出招,便能瞧出其中拳法的精妙之处,当即搬运到拳脚上,也能依样画葫芦的打出几招,且威力更胜宗维侠。
眼见突然冲出来这么一个无名少年,六大派众人均是面面相觑,不知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方才听他自称曾阿牛,但除了峨眉派外,其余五派也不知他是何来历,更不知他师承何门。
不过见对方使出七伤拳来,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禁落到了崆峒派等人身上。
宗维侠连出了数招七伤拳,但不是被张无忌躲过,就是叫对方照猫画虎的同样反击一拳,震得自己双臂酸麻,明知他是在学自己的招数,但这运劲的法门,对方又如何能学得会?
除非此人学过他崆峒七伤拳的拳诀,且练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不然这一拳打出,绝不会有这般威力。
张无忌待看清了宗维侠的招式后,就不再闪躲,一连挥出几道七伤拳拳劲,直接震得宗维侠连退六七步,才稳住身形,但见他满面通红,气得胡须连颤,极尽屈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