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发眼睛不敢正视沈言，似乎沈言的语气越平淡，里面的嘲讽意味更浓，他也摸不准沈言是真要自己起身还是讽刺。
沈言见李长发依然乱了方寸，也觉得索然无味，转而看向余秀玲说道：“今天这事，不管你们是谁牵头的，也不管你们和薛家是什么关系，我再次警告你们不要胡乱插手，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
余秀玲虽然没向李长发一样瘫软在地，但是实则心里早都崩溃了，对于沈言的警告也只有木讷地点头的份。
这边李长发终于踉跄着起身，但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尴尬地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沈言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道：“出了这个门，我不想再有其他任何人打扰雨燕的修养，否则，我不管你是什么设计公司好，设计院也好，我都能让你们关门大吉。”
说罢沈言的目光一次从郑昌民、李长发和余秀玲的脸上一一掠过。
三人知道沈言这是赶自己走人了，于是齐齐说道：“好的，好的。”然后依次出门。
“对了，把你们拎来的东西都拿走。”
郑昌民还想说什么，余秀玲朝他使了个眼色，三人分别拎起地上的东西，快速离开。
一直到电梯来到楼下，三人几乎同时止住脚步，然后抬头朝楼上看了过来。
“他妈的，这鸟人到底是谁？”郑昌民有些愤愤不平地问道。
“住嘴。”余秀玲瞪了郑昌民一眼斥责道：“不管他到底是谁，反正是一句话能决定你我命运的人。”
李长发摸了摸后脑勺，到此时还心有余悸，那一刻当沈言和王立成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的时候，他是真的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楼上房间里，萧雨燕对沈言说道：“都怪我，不该把住址告诉了他们。”
“倒也不怪你，是我没想到薛家居然还不死心，不过这样也好，吓一下，该能清净一段时间了吧。”
谢雨晴瞪着沈言说道：“就知道吓唬人。”
沈言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知道昨天姓薛那小子张狂的样子，如果不是有台阶挡了一下，样子现在就不是躺在家里和你聊天了，很有可能是你去医院眼泪汪汪地看望她了。”
“呸呸，不能说点好的？”谢雨晴嗔道。
萧雨燕默不作声，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窃喜，原来在他心里我是这么重要吗？可是看到谢雨晴笑颜如花的样子，心里又闪过一丝黯淡。
接下来的两天，谢雨晴白天陪着萧雨燕，沈言则和聂星竹还有杨柳等人开始闭门探讨关于华都衣舍涉足跨境电商的问题。
因为一旦涉足跨境电商就意味着华都衣舍在战略上的重大转型，所以整个讨论过程保密程度极高，就连江敏之几次来找聂星竹都被拒之门外，下班之后看沈言的表情都一脸幽怨。
“把中国较高性价比的供应链产品卖给欧美消费者，从整个市场来看，是有这个空白的。”经过两天的讨论，沈言和杨柳还有聂星竹的思路开始变的清晰起来。
“他们缺一个淘宝。”沈言淡淡地说道：“一个口袋很深的公司，通过低价的方式竞争，如果能够可持续就必定会成功。”
其实沈言更想说的是：“他们缺的其实是拼夕夕。”
“但是我有个疑问，如果照你这么说，为什么只做华都单一品牌，而不是像淘宝一样做全品类呢？做全品类是不是更有优势一些？”杨柳皱了皱眉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沈言笑着说道：“华都一直秉承的是小单快发敏捷供应链模式，根据市场和消费者需要按需生产，用深挖供应链的方式，高速迭代升级，制造爆品服饰，这是‘我告诉你什么款式好卖’的逻辑，品牌属性较强，这是华都的优势，而如果做全品类，则完全不一样，打造高性价比的全品类产品，本质上是‘我不知道哪个好卖，你卖一下试试’，这有其优点，也是我们优品汇在做的，但是现在优品汇并不具备面向全球市场的能力，最主要的这种模式在国内可以大行其道，但是在国外弊端很明显。”
杨柳反应很快：“你担忧的是质量问题？”
沈言点头道：“一提到廉价产品，大家很容易和假冒伪劣商品相挂钩，而这些想想也确实存在，前段时间，阿里被央视点名批评假货泛滥你们应该都知道吧？这还是在国内，放眼全球，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消费习惯，尤其是法律制度等方面都存在差异，一旦出现材质不符、尺寸问题、色差等质量和服务问题等都会被无限放大，一旦出问题，咱们就可能面临灭顶之灾，我可不希望出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局面，咱们要做跨境电商，就必须要将这些风险降低到最低，尽量去克服这些差异，确保产品、营销、服务等方面符合当地的需求和规定。”
“对的，另外国内外的税法体系有所不同，会计准则也有所不同，因此会有很多风险。”聂星竹也突然插话道。
沈言点头道：“遵照当地法律法规正常运营是我们务必要重视的问题，一旦确定开始行动，第一步就必须要招揽有跨国经验的律师，不管是做独立站还是自建站，首先一点，先了解对方国家的法律法规，要合理合法地规避一切风险。”
杨柳和聂星竹齐齐点头。
沈言看向聂星竹道：“聂姐你有国外生活经历，国外这一块可能要你挑起重担了。”
聂星竹这些年一直负责的是公司的设计业务，即使是担任公司副总，对于管理这一块涉足也不多，此时听沈言的意思是国外市场都要交给自己，一时间有些头大如麻，拍了拍额头，有些感慨地说道：“咱们在这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我感觉跨境电商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赛道，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嘴啊。”
沈言笑了笑道：“国外这一块，首先要有清晰的定位，我给华都的定位就是以女装快时尚品牌，形成品牌认知和市场规模之后再进行品类的扩展，打造快速反应的柔性供应链，争取走出中国出海自营品牌独立站的一条大道。”
“至于具体的营销，我有一些浅浅的想法，目前海外社交媒介刚刚起步，我们可以在Facebook、Twitter、Instagra等国际社交平台进行宣传推广，我的意思你们懂吧？就是那些网红，此时他们的身价应该都不怎么高，还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商业价值。”
杨柳和聂星竹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聂星竹问道：“什么是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