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把瓜放在床头柜上,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
“强如始皇帝,都没让许多后世拥有足够的骨气,更何况是你我?”
“是啊……”
汉武帝怅然道:“始皇帝之政虽然流传千古,可是后人,又有多少,学到了他身上的那份胸怀与傲骨?”
“不过才数年的晚清,真就能软掉华夏儿女的千年之骨?”
汉武帝站起身来,踱步在房间中,忧心忡忡:“我们的后世,不会是被打怕了吧?”
“不会,朕关注过后世的新闻,华夏整体对外依然硬气,没骨头的只是少数人。”
太宗皇帝回道:“但不可否认有些后世是被打怕了,他们或多或少受过敌人欺凌,以至于始终未能长出自己的骨头。”
“不----”汉武帝说道,“你这只是一部分。”
“还有些后世,对外域之人卑躬屈膝,对自己人反而张牙舞爪!”
“他们不是没有骨头,只是,都是贱骨!”
“他们学来学去,反而把咱们这老祖宗的骨气给学没了,外人不管怎么看待他们,他们都把外人当成父母一样孝敬!”
汉武帝越说越气,他看着太宗皇帝,问道:
“朕看大唐就做的很好,为何唐民可以做到兼包并蓄,海纳百川的同时,也不是失去本有的风骨?”
太宗皇帝轻抚下巴,回道:“因为,唐人不会忘记耻辱,不会被人打怕!”
“突厥二十万长驱直入,唐民被屠戮无数,但他们并没有被打怕,而是滋生出复仇之心,卧薪尝胆,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雪耻!”
“凭借着这样的信念,只三年内,大唐便与突厥攻守异形,甚至彻底灭亡东突厥!”
“唐人,乃至于整个华夏民族,都曾经用他们辉煌的战绩和不屈的心,告诉过这个世界----我们华夏,有傲的实力和资格!”
“唐人在最苦的时候都不忘雪耻,在走向繁荣之后,信仰的也是凡敢称兵者,皆斩!”
“有如此骨节在,还有什么,是能让盛唐时期的百姓低头的?”
“那时候外邦来朝,唐人感兴趣就当看猴子样的看看,没兴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那些外邦说的哪句话,不得顾及大唐的心情?!”
“反观现在,我们的后世居然还得看外邦的心情,明明只是外邦一平民,却趋之如骛,拥护得紧,实在是匪夷所思。”
“更为甚者,居然有不少后世嚷嚷着放下仇恨,他们连血海深仇都想着放下,连当年肆意虐杀他们先辈的人都可以不去记恨,这样的人,怎能指望他们对外挺胸抬头?”
太宗皇帝跟汉武帝站了起来,和他一同走到落地窗边、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他们却清楚看到,无数的人正蜂拥而至。
“给点甜头就能忘记耻辱,被压制过几年就能软化千年之骨,这样的人一旦多起来,我们的后世,最终会走向何处?”
太宗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沉重道:“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朕拿望远镜,都看不到那些人的未来。”
汉武帝愁眉不展:“且看这次吧……”
“这是朕,最后一次看他们的反应了。否则,下次,若后生再邀朕来,朕都不知是该来,还是该留在长安……”
“谁不是呢。”太宗皇帝背手道。
……
另一边。
江逸时刻关注着时空之镜上的画面,他期待那些同胞能尽早悬崖勒马。
拜托,现在你们不应该认为我是真穿越了吗?
你们应该觉得这是真的先祖才对,可是,你们为什么还是来这么多人?
难道为了钱,真就可以在自己列祖列宗面前不要脸面?
江逸第一次这么深刻地觉得,原来人可以不争到这个地步!
夜晚。
皎洁的明月挂上星空,凉风习习吹过,周边的绿植发出“沙沙”的声音,别墅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方圆三百米内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无数人都在陆续地挤进来。
“呦呵,你们华夏人也来杀江逸啊?”
一支夕阳小团队对华夏小团队嘲讽道。
“对的,我们也想来赚点钱。”
面对夕阳人的嘲讽,一人点头哈腰地回道。
“有没有搞错,你对夕阳人也这么毕恭毕敬干嘛?他们又不是糙米大哥!”
那人伙伴拉了拉点头的人。
点头之人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他们可是夕阳人,我们惹不起!”
夕阳小团队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就你们这样,还想杀江逸?”
“对的,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跟你们抢的。”
“这就对了,做我们的狗,我们就不会打你们的,哈哈哈……”
夕阳人笑着离开了这里,他们最开始还把这支小团队当成劲敌,可现在看来,压根不配啊。
周围,几支废鸟和糙米的小团队,都对这支华夏小队嗤之以鼻。
他们本以为,这支小队是真没有骨气,可下一秒,他们就看到,面对另一支华夏同胞,他们居然果断冲上去和他们打了起来!
“你们这群废物,也配来跟我们抢江逸?找死吧!”
“反正这是在糙米,这么多人,打死你们也没人知道!”
在这块别墅区外围的各个方向,都贴上了:“别墅内摄像头正在维修”之类的话。
糙米人有意地明示:进入的人,可以在里面为非作歹。
“走吧,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更没救,不配成为我们的对手!”
废鸟等小团队的人,都不约而同往更里处走去。
而他们身后,这两支小队,还在嗷嗷叫地互斗。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孤身一人来到了别墅外。
陈大发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这里,看到面前如此混乱的一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联系上江逸,可电话压根打不通。
眼看着别墅区内,各国之人都在刀光剑影,或明或暗的厮杀,他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数倍。
从一个死去的人手里,拿过一把刀,插在自己腰间。
随后,一个人往里走去。
“大哥,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一个东方人冲他搭讪道。
“我的伙伴在后面。”
陈大发摇头,可不会傻到暴露自己孤身进来的事情。
这时候,就算是亲兄弟也未必靠谱,更何况只是个路人?
果然,听到这话后,那东方人收起了袖子里原本对着他的刀,笑了笑:“祝你好运。”
陈大发没有理会,只继续往前挤着。
“去死吧!”
“你,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杀江逸的吗?”
“那跟你一个死人有什么关系?”
陈大发的眼里、耳边,都不断上演着一场场内斗大戏。
他面无表情,深呼吸几口气,把手放到离腰间的刀最近的地方。
这样,关键时刻,才有希望自保。
江逸,你到底在哪里?
我该怎样才能帮到你?
陈大发神色越发着急。
人太多了,以至于他们围着的别墅足足有十几幢。
他根本看不到面前是哪一幢别墅,到底是不是江逸的,只能盲目地跟着前进的队伍。
可四处都有人在拼杀,压根分不出哪一部分才是大部队……
究竟,该何去何从?
此时,一棵大树上,一个正拿望远镜观望局势,看不清脸的人,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好,陈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