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小镇东头的长街口,富有节奏的声音在青石板的路上回响。
盛千意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瞧着张老头教时修宴使用各种工具。
杉城的天向来会变脸,出门时候还有太阳,现在天色已经阴沉下来,雨点儿从零星到豆大,开始不断砸落。
盛千意连忙退到店里,张老头也开了灯。
灯光下,老人满脸沟壑,风霜浸染后都是岁月的沉淀。
而旁边的年轻男人眉目如画,即使在一片老旧的物什里,也仿佛纤尘不染的谪仙。
可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二人,此刻组成了一张和谐温馨的画面。
盛千意拿起相机,悄悄拍摄。
“叮当!”
一枚刻刀从时修宴的掌心滑落。
盛千意心头一颤,连忙过去。
男人掌心还有个木雕小人,栩栩如生,因为很轻,被时修宴无力地虚握着,倒是没有滑落。
“修宴?徒弟?”张老头察觉不对,连忙喊了声。
盛千意扶住时修宴的后背,冲张老头解释:“他生病了,这个问题会时不时发作,需要休息一阵子才能好。”
张老头担忧:“那咋整?去镇子里的医院行不?还是我们去城里?”
盛千意摇头:“没事,他这个老毛病了,睡一觉就能好,以前在帝城治了都没有效果。”
一听在帝城都没效果,张老头叹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张师傅,我们先回去了,等他醒来,我们再来找您继续学。”盛千意道。
张老头只能点头:“行,要不要我帮忙?”
而说话间,外面的星诡已经进来,扶住了时修宴。
张老头见他们是一起的,也就放心,不过他还是问盛千意:“对了小闺女,我看修宴之前不打算学,为什么你劝他跟我学?”
盛千意已经从时修宴手里拿过了那个木雕,她望着小人,道:
“他每次生病都像是丢了魂一样,而您说,您在他的雕刻里看到了灵魂,我想把他丢了的魂找回来。”
张老头听得有些懵,不过盛千意却已经和星诡他们离开。
雨点噼里啪啦落下,三人出来都没有伞,张老头反应过来要去拿伞,可三人已经走远了。
星诡背着时修宴一路回了客栈,盛千意打了热水,一点点帮时修宴擦身子。
等擦干了,楼下老板娘送来姜汤,她喝了半碗,剩下半碗直接用嘴渡给了时修宴。
窗外的雨仍在噼里啪啦,雨水落在青石板路上,跳跃起一个个水花,仿佛盛开的水晶花。
时修宴第二天上午才醒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整整15个小时。
天空已经放晴,时修宴和盛千意继续去张老头那里学雕刻。
各种各样的刻刀和千年传承下来的技术,从雕刻到染色,小镇上的时间仿佛被上苍遗忘,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时修宴睡觉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每次睡了,星诡都会将人背回客栈。
小镇不大,久而久之邻里街坊都知道,那个长得像神仙一样的男人身体不太好,总在睡觉,但他学得很快,张老头教什么他都一学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