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就设在时修宴之前在时家老宅的房间。
他牵着盛千意的走,走向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要毁掉的地方。
然而,过去都是讽刺羞辱,现在却是明媚如春。
明明是同样的地方,可因为有了身旁的人,随着每个脚步的靠近,他发现少年时候受的伤,都被治愈了。
房间早已布置得喜气洋洋,入目的有红纸剪成的窗花、龙凤喜烛、雕花酒壶。
时修宴牵着盛千意来到桌前,倒了两杯酒。
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之前有人偷藏在床下想闹洞房,被时修宴提前安排牧森给扔出去了。
他望着红烛下女孩的容颜,眸色跟着烛火而跳动着。
合卺酒入腹,燃烧的热度从喉咙滑入胃中,盛千意脸颊上升腾起红晕。
凤冠霞帔被挑开,珠帘之下,男人的唇凑了过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晃动的珠帘在男人的鼻尖上轻轻划过,带来无端的痒,他喉结滚动,叫她:
“意意。”
“老婆。”
“娘子。”
“宝宝。”
每一次叫她,喉咙里燃烧的酒似乎就上升了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
盛千意晕乎乎应着,去回应时修宴的吻:
“宴哥哥。”
“老公。”
“夫君。”
“宝宝。”
她家宴宴也是宝宝,这么可爱呢!
时修宴听到最后一声称呼,顿时眸色晦暗不明。
他将面前人直接抱起,放在了床上。
大红喜被铺满整个视线,然而床上的人比红色还要更加鲜艳明媚。
这一刻,时修宴忘了自己的灵魂抽离、忘了今夕何夕,他只知道,自己少年时候憧憬的梦境,无数次想象却又看不到摸不着的场景,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梦想成真。
他唇角扬起,笑了。
男人也是同样一身红色,这么一笑,顿时令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
盛千意看得移不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的心在疯狂叫嚣,就像是死忠粉遇到了自己的爱豆,怎么喊也不过分。
时修宴还在笑,笑容从唇角一路蔓延到了眼角眉梢,他很开心,笑容纯粹到不染一丝尘埃。
盛千意开始在犯花痴,后来逐渐被时修宴的笑容感染。
她的唇角也不自觉扬起,笑得很甜。
唔,好开心啊,她终于嫁给她家宴哥哥了!..
一些画面闪过脑海,五岁的她,九岁的时修宴。
那时候智能手机刚刚出来,她抱着个智能手机兴奋地去找时修宴玩。
院落之中,男孩一身泥泞,唇角还有血丝,似乎是刚打过架。
地上有残破的树叶,草地上的草有明显被碾压过的痕迹。
盛千意原本兴致勃勃要给时修宴看手机,却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连忙跑过去:“哥哥!”
时修宴下意识退后一步,垂眸望着自己满身泥泞,不自在地拍了拍身上的土。
盛千意却丝毫不知,她跑到他面前,拉住他破了一角的衣服,仰头望着他:“哥哥,我带药了。”
时修宴这才意识到,五岁的盛千意,每次来找他身上都会带上药。
只要他受伤,她就会从自己鼓鼓的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红药水和消炎粉末,给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