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意转头:“他倒时差,在睡觉。”
说罢,人走到了门口。
身后传来盛景丞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的情绪:“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哥?!”
盛千意停住脚步,过了几秒她才转身,冲盛景丞笑笑。
她没说什么,已经离开。
而盛景丞没有等来答案,他自嘲一笑。
答案其实早已明了——她没当他是哥哥。
他四岁被带入盛家,奶奶疼他、奚茹也从没在生活上给过他任何短缺,可他却感觉得到,所有人对他的好似乎都隔着什么。
直到无意间听佣人议论,说他是私生子。
那时候他还很小,不知道私生子是什么意思,直到大些了,他才赫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有多尴尬!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终于不在乎了,尤其是现在因为得了白血病,自认为早已看淡一切。
可此刻盛千意对他的漠然才让他明白,‘私生子’这个枷锁戴在他的身上二十年,其实从未摘下来过!
他还是介意,要命地介意!
她从来不当他是亲人,或许还会觉得他是导致她父母离婚的绊脚石!
盛景丞靠在床头低低笑着,眼底的自嘲逐渐被玩世不恭所取代。
呵呵,他不在乎!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他只会过得更好!
而时修宴帮他找到了捐赠者,这是他欠时修宴的,以后会想办法还!
走廊上,盛千意回到尽头的房间,从背包里掏出了牛皮纸封皮的笔记本。
她画的漫画才画一半,她继续拿笔画了起来。
虽然原本是打算送时修宴惊喜的,可那次她坠崖后,笔记本被时修宴捡到,他应该都看到里面的内容了。
想到这里,盛千意转头看向一直没有醒来的时修宴。
她不知道他是累了困了,还是又灵魂抽离了。
她只能强迫自己不要想,而是一笔一笔继续画着。M..
窗外最后一抹日光消失在地平线,日落月升,循环往复。
盛景丞的战友在第二天来了这边,盛千意和时修宴也去他病房和他道别。
盛景丞靠在床头,似乎昨晚对盛千意的诘问从未发生过一般,他语气慵懒玩味:
“妹妹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以为你要和妹夫早起运动一下……”
盛千意没说话,时修宴开口:“这里不隔音,不方便。”
他一本正经,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盛千意原本一直压抑的心情因为这句而轻松了些,她懊恼地扯了扯时修宴的衣袖。
男人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他睡了整整18个小时,此刻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对盛景丞道:“我们回去准备婚礼,你好好休养。”
盛景丞点点头,从枕头下递过去一个红包:“我恐怕赶不过去了,提前把红包送了!”
时修宴接过:“谢谢。”
盛景丞摆摆手,语气变得认真:“要说谢谢的是我,以后我欠你一条命。”
本以为时修宴不会理会这句,没想到他此刻表情认真,锁住盛景丞的眼睛道:
“如果真觉得欠我,以后对你妹妹好点。”
弟弟。
时修宴在心头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