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睡吧。”唐诗念很高兴欧皓霆要睡觉，他这两天一直嗜睡，其实也是血块的原因。
等欧皓霆睡着，唐诗念舒了口气，然后走出了病房，给欧孝仁打了电话。
她自己一个人自然是做不了决定的。
欧孝仁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安抚左晓婷，接到唐诗念的电话就立马过来了。
唐诗念努力控制情绪，把爸爸的话委婉地告诉了欧孝仁。
“如果不做手术呢？”欧孝仁朝着病房里看了一眼，他之前也来过一次，看着欧皓霆能吃能睡的，也不见有什么大问题。
唐诗念摇了摇头，“血块长期压迫，头疼的情况会加重，而且现在皓霆已经开始嗜睡了。”
“就是个头疼，就是个嗜睡，也不至于死。”
欧孝仁打断了唐诗念的话。
虽然左晓婷怀孕了，他马上就有第二个孩子了，即便是欧皓霆真的不在了，他也算还有依靠。
但是他并不想失去欧皓霆，也不能失去欧皓霆，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代替谁。
“如果不做手术的话，谁也说不好，有可能血块移动，堵塞到重要的位置，会造成脑死亡，有可能血块会被慢慢分解，情况好转也说不定，但是这都是说不好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发展。”
唐诗念缓了缓神儿，“我爸的主张是尽快手术，之前有过这样的病例，也想保守治疗，想着听天由命，说不定血块能慢慢分解，但是赌输了。爸，如果不做手术，那这就是一场豪赌。”
欧孝仁沉默了好一会儿。
“妈怎么样了？她知道了吗？”
“她还不知道，我没说，我就说儿子最近累坏了，有点贫血，需要静养几天。”
欧孝仁一直是把左晓婷保护的很好，现在左晓婷怀着孕，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这几天辛苦你了，儿媳妇。”
“应该的。”
“我先回去，和你妈商量一下，手术的事情先缓缓。”
唐诗念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欧孝仁便离开了。
欧孝仁开车回了家，他突然就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要遭受这些。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就连父母去世，他掉的眼泪都不多。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画面，他很想找到那么一些画面，证明他对儿子很好，只可惜一个画面都没有找到。
欧皓霆从出生到现在，他和他说的话都数的过来，他叫爸爸的次数，如果他刻意数着，大概也能记出一个数字来。
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抽了支烟，欧孝仁终于再次上路回了家。
老宅里的条件不好，加上老太太去世不太久，所以他把左晓婷安置在了自己原来的别墅里。
听见开门的声音，左晓婷便挺着大肚子走上前来，“皓霆究竟怎么了？他如果只是贫血，你一趟一趟跑医院去做什么？！”
左晓婷不是傻子，怀孕中的她更是敏感，嗅着欧孝仁身上的烟味，她更是皱起眉头来，自从自己怀孕，他已经不抽烟了。
现在又开始抽烟，一定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是不是皓霆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我现在马上去医院，你不送我去，我就自己去！”
说着左晓婷就要出门，欧孝仁急忙拉着她，“你挺着个大肚子，去医院做什么？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怎么了了，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不能骗我？”
“不骗。”
欧孝仁让左晓婷坐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又给她倒了杯水，甚至还把速效救心丸准备上了，看着他这架势，把左晓婷急的够呛。
“你这是干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皓霆之前不是出了车祸吗？你知道的，当时九死一生。”
“是不是车祸留下了后遗症？”
关于车祸的后遗症，左晓婷多少听说一些，欧皓霆有头疼的问题，如果只是后遗症，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脑袋里有血块，需要做开颅手术。”欧孝仁轻描淡写地说。
“这么严重？需要开颅？”
在普通人眼里，开颅手术那都是大手术，稍不留神，那是要出人命的。
“儿媳妇说如果不做手术，可能会好，也可能不好，如果手术，也可能会不好。”
虽然欧孝仁说的跟绕口令似的，但是和欧孝仁相处多年的左晓婷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左晓婷低着头不吭声。
欧孝仁察觉她没动静了，急忙问：“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别急。”
左晓婷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我为什么要生孩子？”
“这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这个孩子大概是克他，可能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孩子，现在肚子里多了一个，老天爷就要抢走毛毛。我不生了，不生了。”左晓婷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被欧孝仁直接抱了回来。
“你别胡闹！我现在已经很乱了，你就别添乱了！”
左晓婷抽泣着，这才稳定下来，“那现在怎么办啊？”
“这不是还没有想好吗？儿媳妇说了，保守治疗的话，也有可能会好起来的。”欧孝仁急忙安抚着左晓婷，生怕她又想不开。
“我想去看看毛毛。”
欧孝仁拉着左晓婷的手，“老婆，你听我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需要拿主意，要不要做这个手术？”
“儿媳妇怎么说的？”
“儿媳妇说应该尽快做，她年纪轻，胆子也小，也不敢做决定，也是和咱们商量。”
“连儿媳妇都不敢做决定，那肯定是情况很危险的。”左晓婷抽泣着。
“老婆，如果我们都承受不了，那就保守治疗好不好？”
别说是唐诗念了，就连欧孝仁都不想冒这样的风险，如果维持这样，欧皓霆还是好好的。
“我要去见毛毛。”
“你先别去，我先和儿媳妇通个电话，等皓霆好的时候再去。”
左晓婷震惊地看着欧孝仁，他现在连见人都困难了吗？
“他现在有点儿嗜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欧孝仁急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