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刚结束,宾客还没离场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刚刚参加完订婚宴的人又开始跟着看第二波热闹。
只是这热闹看着有点渗人,唐洛的手被掰断,虽然没见血,但扭曲的角度让人毛骨悚然。
前一刻还在欢欢喜喜的订婚,现在就变成了案发现场,萧家这场订婚还真是晦气。
救护车还没到,警车先到了。
警察一来就要以故意伤害他人的罪名把疼的快要晕过去的唐洛带走。
周围的人都傻了,手都这样了还能故意伤人?
萧炽衡顾不上攀咬姜尧,因为警察就是姜尧打电话叫来的,“警察同志,他受伤了,能不能先送他去医院?”
警察:“抱歉这位先生,我们接到报案,唐先生涉嫌伤人,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
唐洛手疼的发抖,额头上沁满了汗,他抓着萧炽衡的袖子:“炽衡,炽衡我不去。”
不管怎么说唐洛都是萧炽衡放在心上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他哪里忍心看他就这么被警察带走,“我可以保释他。”
姜尧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叫了声“姜少”,然后把拷贝下来的酒店的监控递给了他。
姜尧拿着监控视频,看向萧炽衡:“你确定你们能承受得起保释他的后果?”
萧炽衡皱眉看过去:“你什么意思?”
姜尧晃了晃存了监控视频的手机:“意思就是,他要为他今天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萧炽衡怒道:“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
姜尧镜片下那双眼平时看着温润,可一旦撤去笑意,比任何人都薄凉。
他看了一眼唐洛。
只是这样哪里够?他还要付出更多!
萧彦秋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报警的人是姜尧,他按住萧炽衡,看向姜尧:“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是我们家办喜事,况且唐洛也受伤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姜尧不留情面的说:“你们家办喜事还是丧事关我屁事?”
萧彦秋:“......”
姜尧看向那几个不动弹的警察,语气一转,带着笑意:“怎么,还不把人带走?等我给你们局长打电话?”
今天的订婚宴就像是一场闹剧,谁都没想到最后会以其中一个新人被警察带走而收场。
看着警察把唐洛带走,这场订婚宴才真正的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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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秦时律带唐煜做了一堆检查,最后医生给出的结果就是撞了个包。
秦时律不放心:“你确定就只是撞了个包?他刚才还说头晕。”
唐煜一开始撞到电梯门上的时候眼前一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他的脑壳,他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他被秦时律从酒店里抱出来,又头晕的厉害,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现在除了那个包有点疼之外,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唐煜觉得自己大概有什么天赋,就比如自愈能力什么的。
他拽了拽秦时律的手:“我现在不晕了。”
秦时律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刚才还嚷嚷的厉害,喊自己头疼,说自己难受,这么快就好了?
秦时律又急又气,但又不敢跟他发火,他压着怒意问:“真的不晕了?要不要再做几个检查看看?”
唐煜摇头:“真的不晕了。”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大一个包,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暮色已深,玻璃窗映的人十分清楚。
唐煜看着脑门上又红又肿的大包,苦着脸问医生:“好丑啊,能不能包起来?”
医生挺无奈的,就撞了个包,他们恨不得连血小板都一块检查了。
医生怕他俩再继续折腾:“你去那边等着,我叫个护士过来给你包。”
唐煜包扎的时候秦时律出去接了个电话。
黎诚:“秦总,唐洛被警察带走了,警察局那边说已经有人交代过,不给保释,也不许探视,萧家那边现在正在想办法,我们这边还需要做什么吗?”
医院走廊的灯光从头顶直射而下,秦时律半张脸却仿佛藏在阴影里,阴沉的可怕:“给他申请警方保护。”
黎诚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秦总,您说什么?”
秦时律重复了一遍:“帮他跟警察申请保护,就说受害者家属想要挟私报复,半个月内都需要隔离保护,不能接触任何人,医生也有可能是报复者派去的,所以也不能见。”
这回黎诚听懂了。
什么申请保护,不就是想让唐洛在里面把手废了再让他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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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那边一团乱,好好的订婚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
苏宁静去看了监控,看到萧炽衡拽着唐煜不放,唐洛冲出来把人推到,气的她一阵眩晕。
要是在订婚仪式之前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大可以不管唐洛,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萧炽衡跟唐洛订婚了,他们要是不管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被人戳脊梁骨呢。
萧岂看完监控视频,重重的放下手机:“唐洛他是疯了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在背后推人?”
萧炽衡烦得要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把唐洛先弄出来才是重要的。”
萧岂觉得他在异想天开,“弄出来?他现在连探视都不能,你说弄出来就弄出来?你真当你能呼风唤雨?你是不是傻了,接了两个项目就以为自己是富阳老大了?”
萧炽衡被自己老爸骂的更上火了:“那怎么办,难道要看他一直被关在里面吗,唐洛手伤了,他们还不许他看医生,他会死的!”
苏宁静:“哪就那么容易死,他推人的时候没考虑过后果,更没考虑过我们家的颜面,他就是仗着跟你订了婚,吃定了我们不能不管他!”
萧炽衡也对唐洛的行为不满,可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萧彦秋一直在看监控视频,姜尧在唐洛把唐煜推出去之后,单手掰断了唐洛的手腕,那股狠劲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姜副总。
刚才出现在姜尧身边的男人叫他“姜少”,让警察把唐洛带走的时候还说要找他们局长.....
.姜尧,他到底是什么人?
苏宁静虽然对唐洛在订婚宴上做出这样事情不满,但他现在名义上毕竟是他们萧家的人,第二天上午,苏宁静带着一大堆保养品跟萧岂一起去看唐煜。
原本她是想带萧炽衡来的,可萧炽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煜,更不想见到秦时律,苏宁静没办法只好把萧岂带来了。
萧岂过去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唐煜,突然被拉来,他一路都在抱怨:“让我来干什么,我跟他又没话说。”
苏宁静:“没话说就别说话,站在那当木头就行,不然我一个人来算怎么回事?”
张婶出来开门,听说他们是来看小唐少爷的,直接把人请了进来。
屋里,电动轮椅嗡的一声开到了门口,唐煜抬起缠着一圈纱布的头,就看见苏宁静和萧岂站在门口表情呆滞的看着他。
苏宁静,萧岂:“......”
伤得这么重吗?不就是撞了一下头,腿怎么还瘸了?
苏宁静呆了半天才缓过神,她把手里的东西往萧岂手里一塞,伸手就去摸唐煜的脸:“诶呦我的宝贝,怎么伤成这样,这腿是怎么了?”
秦时律走出来,攥着轮椅扶手往后一拽,拉开了唐煜跟她之间的距离。
苏宁静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她抬头看向站在唐煜身后的秦时律,略微有些尴尬。
秦时律神色冷淡,语气更是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萧夫人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说完了我还要带唐煜去医院复诊。”
苏宁静是来求情的,可看到唐煜头上缠着纱布还坐着轮椅,这话还怎么说得出来?
“啊,我,我就是来看看小煜......”
余乐洋昨天晚上跟王辞约好今天来找唐煜,打电话的时候王苏刚好回家,王辞把牛头锁的事跟王苏说了,王苏知道后又告诉了考古队的马教授。
今天一早,沈一池又从姜尧那听说唐煜受伤,打给余乐洋问了唐煜住的地址。
谭南山跟周老打电话的时候被林勉听见了,林勉知道唐煜上了新闻,把这事儿又告诉了林宜。
张婶刚才开了大门还没关,突然看见一帮人乌泱泱的涌进来吓了一跳。
吓一跳的除了张婶还有萧家夫妇。
这一大早的,这么多人是要干嘛?
“我靠!”余乐洋冲进来,“唐煜你脑袋怎么了?”
林宜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林勉问秦时律:“这怎么弄的?”
唐煜懵了,他不知道他们怎么都来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脑袋上的纱布是因为嫌头上的包难看,坐轮椅是因为懒,可看他们的表情,好像觉得他受了重伤。
唐煜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因为臭美和懒才呈现出这副鬼样子,他头一低,眼一眯,用手按住脑袋:“秦时律我头晕。”
秦时律看他......刚才是谁说要开着轮椅出去兜两圈的?
秦时律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上楼:“你们自便。”
楼下的一群人:“......”
回到房间,唐煜瘫在秦时律怀里呼了口气,“他们怎么都来啦?”
秦时律看他:“头不晕了?”
唐煜嬉皮笑脸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骗人的。”
从昨晚开始秦时律的气压就很低,换做以前唐煜肯定不敢这么作,但是现在他不怕了,他已经改变命运了,而且他受伤了,秦时律再生气也不敢收拾他。
他摸了摸头上的纱布,问秦时律:“我要不要把纱布拆了?”
秦时律:“拆了干什么,不是你要包的吗。”
唐煜撇撇嘴:“会不会看起来太矫情了?余乐洋刚才的表情感觉我好像要不行了。”
“瞎说什么?”秦时律现在确实不敢折腾他,他昨晚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的样子现在想想都让他后怕,他轻拿轻放的把唐煜放在床上,“还不是怪你自己怎么招来这么多人?”
唐煜:“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
秦时律想揉他的头,手都抬起来了又怕弄疼了他,正准备放下的时候唐煜头往前一伸,把头顶送到了他的手里。
唐煜仰起头看着他笑:“可以摸的。”
秦时律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轻轻抓了抓唐煜的头发:“惹麻烦的是你,装乖的也是你,你简直要我的命。”
唐煜晃着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我很乖,不是装的。”
秦时律弯下腰,提起他的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嗯,你很乖,在这等我,我去把人赶走。”
唐煜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要全都赶走了。”
秦时律:“知道,你的朋友都给你留下。”
被赶走的只有苏宁静和萧岂,但不是秦时律赶的,秦时律抱着唐煜上楼以后,林宜问他们是谁,来干什么。
苏宁静只说了句她是来看唐煜的,就被林宜一顿输出:“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他怎么受伤的?他受伤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
沈一池在旁边辅助:“唐煜就是在他们家的订婚宴上被他儿子的订婚对象故意推了一把,所以你们是来求情的吗?”
两个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说起话来毫不留情,饶是苏宁静再圆滑也抵抗不住他们的直接。
秦时律下来的时候萧家夫妇已经不在了,其他人则是坐在一起聊唐煜受伤的事,和谐的场面让秦时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下去打扰。
苏宁静从秦时律家里出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她以为像林家这样的家庭不可能看上唐煜,先不说家世配不配得上,就唐煜那身无所长,连她都不敢轻易让他进家门,林家的人怎么会这么护着他?
萧岂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苏宁静被他吓一跳。
萧岂说:“跟周会长一起进来的那个人是考古队的马教授,我就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苏宁静烦的不行:“什么教不教授的,你有没有点正事儿?”
萧岂觉得这事就是正事:“马教授可是考古界的名人,你不觉得奇怪吗,唐煜一个连高中都没念完的,他怎么会认识考古学教授?”
苏宁静不想理他。
萧岂一惊一乍的说:“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新闻你还记得吧,新闻里提到的那个帮助警察抓捕到盗墓团伙的人很可能就是唐煜!”
苏宁静觉得他疯了:“你又做什么梦呢?唐煜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我看你是看新闻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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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煜从楼上下来,在他们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又拆了头上的纱布给他们看:“我真的没事。”
余乐洋凑近了看了看:“就一个包啊?一个包你包什么纱布,我还以为你被人开瓢了呢!”
沈一池这次站在余乐洋这边:“你没事把自己弄得这么吓人干嘛?”
唐煜摸着额头的包说:“因为难看。”
沈一池:“包着纱布更难看。”
唐煜习惯了沈一池说话不中听,这人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知道唐煜没事,余乐洋放宽了心,嘴上把门的也放假了,他骂骂咧咧:“怎么又他妈是唐洛那个傻逼,你没事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干......唔,唔唔唔!”
谭南山一把捂住他的嘴:“你歇会吧。”
余乐洋挣扎着推开他的手:“你捂我嘴干什么,我还没有说话自由了?”
谭南山说:“你有点太自由了,说话自由就算了,骂人能别那么自由吗?”
余乐洋瞪了他一眼,转脸就看见打量他的林宜和被他震惊住的林勉,脸歘一下就红了。
沈一池第一次见余乐洋脸红,脸红就算了,突然消停下来才更不对劲。
他看了眼安抚住泼猴的谭南山——呵,活久见啊,余乐洋居然也有能被人克制住的一天。
谭南山是为了新闻上的事来的,他跟唐煜说:“霍老板接到警方电话吓的不轻,要不是警察说是你留了他的联系方式他差点都要跑路了。”
唐煜惊讶的问:“他犯法了吗?”
谭南山:“犯法倒是不至于,估计也就是倒了点黑货吧。”
霍军的采访视频出来了,之前看着挺精明的霍老板在镜头里变成了一个憨憨,不知道从哪捯饬出来一身西装,看起来就像是偷的。
他对着镜头有点紧张,说话跟背课文似的,先是宣传了一下他的店,之后又宣传了一下火眼精金的小唐爷,最后还把他的镇店之宝拿了出来。
余乐洋笑的差点抽过去,“他的尿壶还搁那镇店呢,他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哈哈哈哈。”
欢声笑语之外,秦时律仿佛被一团黑气笼罩。
十分钟前,黎诚把酒店的监控录像发了过来,秦时律看着监控,越看脸色越黑。
萧炽衡居然拉着唐煜......
唐煜一转头吓了一跳:“秦时律你怎么了?”
秦时律把手机锁屏,紧了紧牙根:“我想宰了姓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