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兄弟五个随了父母的优点,个头身材像许老爷子,都不矮。
老大许世先一米八六,老五许世祥一米八五,老二和老四差不多都一米八。
唯独老三许世彦,小时候闹毛病耽误长个儿了,只有一米七六。
当然,按照这个年月来说,也不算矮了。
相貌上,随周桂兰比较多,个顶个儿的浓眉大眼,一表人才,出去谁不得说句好?
真就是那句话,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帅小伙呢。
关键是许家兄弟不光长得出众,还都勤快能干。
这两年政策又变了,允许农民捡小片儿荒地开垦种植。许家人口多,兄弟几个拾掇了不少荒地。
白天在生产队上工挣工分,一早一晚在自家地里忙活,到了秋天满院子都是粮食。
这日子谁看了不眼馋?家里有闺女的都想跟许家结亲。
要不是这个条件,许世先、许世安能娶把下乡知青娶进门?
那边许世德、许世祥的对象都眼巴巴盼着等着结婚?
就连许世彦,兄弟里头最不起眼的,苏家人过来看了一次,回去也乐呵呵的答应了结亲。
整个儿东江沿大队一百来户人家数一数,许家这日子排在前面,那真不是吹的。
这会儿工夫,除了在青岭教书的许世德之外,许家这几个男人都凑在了院子里。
周桂兰看着自家男人和儿子,心里头又高兴又犯愁。
高兴的是儿子们都长大了,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老许家门户兴旺,日子越来越好。
犯愁的也还是这个,家口大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这闹心事儿就多。
唉,儿孙都是债,上辈子欠的,能咋办?
周桂兰叹口气,不等许成厚和许世彦说话,率先开口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就这么点儿事,结果爷俩就吵吵成这样儿了,一个非得喊着把老三撵出去,另一个就非得要分家单过。
我这一天天真是能让你们给气死,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吵吵?”
周桂兰一边说,一边用眼剜丈夫。
“老三,你抽什么风呢?咱爹让你去大安煤矿,还不是为你好?
咱这一家子就数你挣钱少,让你去亦工亦农挣工资,你有啥不乐意的?你还分家?能耐的你。”
许世先听完母亲的话,率先开口指责弟弟。
作为长子,立场必须跟父亲一致,维护父亲的威严,再者许世先也觉得,他爹说的没错儿。
“就是啊,三哥,亦工亦农不是挺好么?
跟正式工人一样的工资,还发各种票,比农业队可强多了。
咱家劳力多,都留在生产队挣工分不划算。
要不是赵大叔跟咱家关系好,这好事儿哪能轮到咱家?”老五许世祥也跟着劝。
许世彦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你们要是觉得好,那你们就去,反正我是不去。”
见到他们,许世彦免不了就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要不是老大领着老四老五去闹,要分家产,他怎么会急怒攻心倒下了?
明明当初老爷子过世的时候,大家伙儿都说好的,老太太跟着三房过,由三房给老太太养老,往后家产谁也不惦记,都给三房。
三房伺候了老太太二十多年,其余人也就是逢年过节回来看看。
到后面老太太生病,也是三房出力最多,生病住院忙前忙后,医药费也是三房出大半。
这些许世彦都没怨言,毕竟老人跟着他过,也没少给他们帮忙。
可到最后呢?等老太太走了,家里房子拆迁,这些弟兄们一个个又眼红的不行。
当初的话全成了放屁,都跑回来争家产了。
许家哪有什么家产可分?老房子是许世彦搬到东岗时盖的,后来是他家大闺女出钱翻盖和加盖的。
只因为三房一直没分出去,始终跟老人在一起过,这些就成了老人留下来的家产?就必须分给其他人?这还讲理么?
许世彦心里存着怨气,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当然不好。
这下子,连许世先、许世祥的脸色也变了。
“老三你属疯狗的是不是?好赖不懂,见人就咬?你大哥那么说你,不也是为了你好么?”
不等许世先开口,厨房门口站着看热闹的薛秀林不乐意了,抱着孩子走出来,怒瞪许世彦,一脸的不高兴。
“老爷们儿说话,娘们儿闪一边儿去,没你说话的份儿。”
许世彦连理都没理薛秀林,一句话就把她怼回去了。
在东北,女人绝对能顶半边天,家里说的算的也是女人。
但那是在家里头,两口子关起门来,媳妇说的算。
在外面,多数时候都得给男人留面子,不管啥事,女人都不插嘴。
要不然会让人笑话,说谁家谁家的男人没能耐怕媳妇。
许家也一样是周桂兰做主,几个媳妇在家的地位也挺高,往日里许世彦挺敬重嫂子们,说话都很客气。
不过眼下,许世彦心里还存着怨气呢,当然不会客气。
重生前的那一场闹剧,那几个嫂子弟媳妇可都没少喳喳。
要不是她们在里面瞎搅和,许世先、许世祥都是好面子的人,未必会闹得那么僵。
许世彦这般态度,可把许世先给惹火了。
“老三你想咋地?反天了是吧?还敢跟你嫂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欠揍了。”许世先怒瞪弟弟,很是生气。
“看看怎么样?我就说这王八犊子是要反天吧?
他这娶个媳妇得瑟的快要上天了,咱家装不下他。
分家,赶紧分,这瘪犊子玩意儿我看一会儿都生气。赶紧滚蛋,你爱去哪去哪。”
余怒未消的许成厚,这下火气又上来了,不顾周桂兰的阻拦,大声喊着必须分家。
“就是啊,费那么多话干嘛,赶紧分家就完事儿了。
我领着我媳妇分出去,我们过成啥样我乐意。我就是要饭吃,也不用你们管。”
许世彦态度强硬,丝毫不让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今天必须分家。
“就你这熊样儿的,要饭吃都找不着庙门。
分,这就分,我就看看分了家,你能过成什么样?
我可警告你,到时候你想再回来,那是做梦。”许成厚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口不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