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套脖绳

随后,陈羽拿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透过八卦镜看清了身后的东西。

他把八卦镜快速藏在手心里,对孟琳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的意思,是想和孟琳分开走。

孟琳点了点头,开始往一旁挪动。

同时,陈羽也去了另一边,随时观察八卦镜里的景象。

以老张的实力,怎么会制服不了区区一个亡魂?

陈羽边走心里边想着,一时没注意,踩到了路上的碎石,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人可以摔,手里的罗盘不能摔。

陈羽倒下的瞬间用双手护住了罗盘,胳膊在地面上擦了半米之远,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陈羽顾不得喊疼,迅速从地上爬起。

“小心!”

却听孟琳发出一声惊呼。

陈羽抬起头,一个黑衣人正快步朝自己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不小的匕首。

锋利的刀锋闪着白光,在这漆黑的氛围下格外刺眼。

眼看着黑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陈羽转身往后跑去。

与此同时,孟琳那边也出了状况。

一团黑色的雾气将她缓缓包围,一时间脱不开身。

陈羽还算是有点体力,跑起步来面不改色,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

他发出的喘息声如同猛兽一般,时刻刺激着的陈羽的大脑。

就在这时,陈羽听到一声微小的动静。

一条麻绳打在了陈羽的头上,准确无误的将陈羽脑袋死死圈住。

随即便是一阵极速收紧,陈羽慌忙之下将罗盘藏在衣服里。

双手扯着麻绳,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黑衣人停住脚,扯紧了麻绳。

陈羽便如同囚犯一般被他撂倒在地,任由他拖行了数十米之远。

泥巴路上碎石很多,陈羽的后背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难受,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相反,麻绳越收越紧。

陈羽的呼吸开始急促,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

陈羽脸朝上,看得见是一颗颗树极速在眼前经过。

包里的东西在黑衣人面前,都成了无用的摆设。

但说不定能帮到孟琳。

想到这里,陈羽扯开小包,摸到了缚魂锁,往那团黑雾的方向扔去。

缚魂锁果然不出陈羽所料,落地的瞬间便发出震耳的轰鸣声,掀起不小的尘浪。

陈羽的意识在这一刻便断了线,两条胳膊无力的垂下,呼吸变得艰难。

脑袋充血涨成了球。.

陈羽眼前一黑,身体开始变轻,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消失。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让陈羽不禁扬起了嘴角。

似乎有人在喊陈羽的名字,这声音异常熟悉,陈羽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不管是谁,陈羽也都懒得去管了。

就这么死掉,或许就不会再有波折。

“死吧,离开这里,你会得到解放,会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

陈羽走在茫茫黑暗之中,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们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遇到危险,也没有人来救你,还惦记他们做什么?”

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陈羽竟然没有要反驳的想法,脑袋不自觉点了几下。

“继续往前走,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

“陈羽,你快醒醒!”

突然,老张的声音像是一道雷,划破了无穷的黑暗。

打断了那道魅惑的声线,迫使陈羽睁开了眼睛。

强光下,陈羽身子跟着一颤。

抬起胳膊想要挡住阳光,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马上就要去极乐世界了,你喊我回来干啥?”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陈羽瞪着眼睛怒吼了几句。

老张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好一顿咆哮。

将陈羽残留在黑暗中的最后一丝意识拉了回来。

陈羽晃了晃脑袋,脖子上的勒痕尚在,甚至摸上去明显感到酸疼。

“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原来阴差的声音那么好听。”

陈羽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这才看见房间里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张牡丹叫来的魂,专门想要你死,你傻不拉几跟着去了。”

老张本想打陈羽一拳,拳头落在陈羽眼前,又收了回去,表情转为斥责。

“对不起啊,一时糊涂,阴沟里翻了船,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

陈羽摆摆手,注意到自己胳膊上都缠满了绷带。

脸色一沉,却还是竭力保持着语气上的轻松。

“昨晚你到底怎么了?张高的魂魄尾随我们,你却不见了踪影!”

陈羽皱起眉头,很是费解老张的下落。

“什么昨晚?这都第三天了,你他娘的才被老子喊回来,乖乖躺下吧,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老张嗤笑一声,将陈羽狠狠按在了床上,神色有一丝闪躲。

陈羽刚想开口,被老张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

在混乱与好奇的心理斗争中,陈羽被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冥思苦想。

房间内的人为了使陈羽好好休息,全都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周围重新变得安静,陈羽却比在黑暗里还要不安。

那道声音诱使陈羽感到空前的平静。

这份平静让陈羽在数月的忐忑中,获得了一丝难能可贵的安详。

陈羽甚至有一瞬间会怀念。

如果当时真的跟着这道声音走到黑暗的尽头,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就此死掉,还是重获新生?

或许并不该如此纠结,但杂乱的思绪仍旧如同潮水般袭来。

将陈羽好不容易被老张唤回的理智慢慢击溃。

混沌之中,陈羽微微闭上双眼。

身体交付给周遭宁静的氛围,缓缓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便是十个多小时,期间半梦半醒,看见房间内来回走动的人影。

分明是陈羽熟悉的面孔,却始终想不起是谁。

当陈羽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仍旧是白天。

房门紧紧闭合,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梦里所见的那个人影,坐在陈羽的床边,伸出手在陈羽额头上来回摸探,似乎是在测量陈羽的体温。

但不论陈羽怎么使劲,所看见的人影都是那样模糊不清,根本分辨不出。

在床上静静的躺了半小时,门外终于有了人的脚步声。

陈羽撑着手肘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臂上的伤疼得陈羽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