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陈羽拿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透过八卦镜看清了身后的东西。
他把八卦镜快速藏在手心里,对孟琳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的意思,是想和孟琳分开走。
孟琳点了点头,开始往一旁挪动。
同时,陈羽也去了另一边,随时观察八卦镜里的景象。
以老张的实力,怎么会制服不了区区一个亡魂?
陈羽边走心里边想着,一时没注意,踩到了路上的碎石,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人可以摔,手里的罗盘不能摔。
陈羽倒下的瞬间用双手护住了罗盘,胳膊在地面上擦了半米之远,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陈羽顾不得喊疼,迅速从地上爬起。
“小心!”
却听孟琳发出一声惊呼。
陈羽抬起头,一个黑衣人正快步朝自己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不小的匕首。
锋利的刀锋闪着白光,在这漆黑的氛围下格外刺眼。
眼看着黑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陈羽转身往后跑去。
与此同时,孟琳那边也出了状况。
一团黑色的雾气将她缓缓包围,一时间脱不开身。
陈羽还算是有点体力,跑起步来面不改色,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
他发出的喘息声如同猛兽一般,时刻刺激着的陈羽的大脑。
就在这时,陈羽听到一声微小的动静。
一条麻绳打在了陈羽的头上,准确无误的将陈羽脑袋死死圈住。
随即便是一阵极速收紧,陈羽慌忙之下将罗盘藏在衣服里。
双手扯着麻绳,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黑衣人停住脚,扯紧了麻绳。
陈羽便如同囚犯一般被他撂倒在地,任由他拖行了数十米之远。
泥巴路上碎石很多,陈羽的后背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难受,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相反,麻绳越收越紧。
陈羽的呼吸开始急促,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
陈羽脸朝上,看得见是一颗颗树极速在眼前经过。
包里的东西在黑衣人面前,都成了无用的摆设。
但说不定能帮到孟琳。
想到这里,陈羽扯开小包,摸到了缚魂锁,往那团黑雾的方向扔去。
缚魂锁果然不出陈羽所料,落地的瞬间便发出震耳的轰鸣声,掀起不小的尘浪。
陈羽的意识在这一刻便断了线,两条胳膊无力的垂下,呼吸变得艰难。
脑袋充血涨成了球。.
陈羽眼前一黑,身体开始变轻,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消失。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让陈羽不禁扬起了嘴角。
似乎有人在喊陈羽的名字,这声音异常熟悉,陈羽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不管是谁,陈羽也都懒得去管了。
就这么死掉,或许就不会再有波折。
“死吧,离开这里,你会得到解放,会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
陈羽走在茫茫黑暗之中,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们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遇到危险,也没有人来救你,还惦记他们做什么?”
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陈羽竟然没有要反驳的想法,脑袋不自觉点了几下。
“继续往前走,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
“陈羽,你快醒醒!”
突然,老张的声音像是一道雷,划破了无穷的黑暗。
打断了那道魅惑的声线,迫使陈羽睁开了眼睛。
强光下,陈羽身子跟着一颤。
抬起胳膊想要挡住阳光,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马上就要去极乐世界了,你喊我回来干啥?”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陈羽瞪着眼睛怒吼了几句。
老张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好一顿咆哮。
将陈羽残留在黑暗中的最后一丝意识拉了回来。
陈羽晃了晃脑袋,脖子上的勒痕尚在,甚至摸上去明显感到酸疼。
“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原来阴差的声音那么好听。”
陈羽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这才看见房间里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张牡丹叫来的魂,专门想要你死,你傻不拉几跟着去了。”
老张本想打陈羽一拳,拳头落在陈羽眼前,又收了回去,表情转为斥责。
“对不起啊,一时糊涂,阴沟里翻了船,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
陈羽摆摆手,注意到自己胳膊上都缠满了绷带。
脸色一沉,却还是竭力保持着语气上的轻松。
“昨晚你到底怎么了?张高的魂魄尾随我们,你却不见了踪影!”
陈羽皱起眉头,很是费解老张的下落。
“什么昨晚?这都第三天了,你他娘的才被老子喊回来,乖乖躺下吧,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老张嗤笑一声,将陈羽狠狠按在了床上,神色有一丝闪躲。
陈羽刚想开口,被老张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
在混乱与好奇的心理斗争中,陈羽被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冥思苦想。
房间内的人为了使陈羽好好休息,全都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周围重新变得安静,陈羽却比在黑暗里还要不安。
那道声音诱使陈羽感到空前的平静。
这份平静让陈羽在数月的忐忑中,获得了一丝难能可贵的安详。
陈羽甚至有一瞬间会怀念。
如果当时真的跟着这道声音走到黑暗的尽头,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就此死掉,还是重获新生?
或许并不该如此纠结,但杂乱的思绪仍旧如同潮水般袭来。
将陈羽好不容易被老张唤回的理智慢慢击溃。
混沌之中,陈羽微微闭上双眼。
身体交付给周遭宁静的氛围,缓缓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便是十个多小时,期间半梦半醒,看见房间内来回走动的人影。
分明是陈羽熟悉的面孔,却始终想不起是谁。
当陈羽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仍旧是白天。
房门紧紧闭合,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梦里所见的那个人影,坐在陈羽的床边,伸出手在陈羽额头上来回摸探,似乎是在测量陈羽的体温。
但不论陈羽怎么使劲,所看见的人影都是那样模糊不清,根本分辨不出。
在床上静静的躺了半小时,门外终于有了人的脚步声。
陈羽撑着手肘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臂上的伤疼得陈羽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