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是奇怪的心脏悸动感,
简直想让他回去找硝子查个体。
夏油杰开了个玩笑,
“如果现在条件允许,你是不是都想站在演讲台上高喊,‘IhaveaDrea’……这样?”
赤司雅治笑笑,“如果真有那样煽动人心的机会,我一定能说到口干舌燥。”
其实赤司雅治更深刻的愿望是:这世界没有战争。
不过这个愿望或许神来了都不会实现,就算他是国家首脑都办不到,因为人心就是这么难测又易懂的东西,我们同为人,所以能用人的思维去理解你,我们同为人,所以无法得知你究竟在想什么。
但美好的梦想就那么放置也是个希望,赤司雅治还是着手于眼下。
他拿着金钱去资助孤儿院只是一小部分,他的恩惠更多给向了无钱治病的人,而偏偏日本又没多少人,他把目光投向了人口大国,看向了在闹饥荒的贫苦地区。
或许世界首富都无法解决那些问题,更别说跟世界首富相比,资产只有指甲大小的他了。
“所以,你的梦想就是这个?”五条悟一手托着腮,低垂着眼眸看向雅治,他这个神情带了点儿审视有带了点儿窥探的慵懒意味,简单来说就是呼吸都在散发魅力。
“说梦想有些不太实际,我只是觉得人生来平等又不平等,这个世界总是充满戏剧性,若每个人都感觉幸福的话,那一定也能回馈幸福,是一加一大于二,能让完满结局更现实。”
“好理想的情况。”夏油杰沉思,“若是每个人都有你这种想法,那也根本不需要有人特意去做好事了,因为每个人都会去做。”
“所以很难嘛。”赤司雅治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咖喱,他将食物咽下后才继续道,“我还想过,如果我当医生退休了,就去当个老师,免费开讲座的那种……希望来听我课的人不会少到满堂空空。”
“那时候你一定很出名了吧。”
“只是想想,其实我并不想要名气。”
“这么无私?”
“是自己的私心……我哪有那么高尚的品格、”
不,能忍受功劳都被他人所占,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品格了。
五条悟想到那些被祓除的咒灵名额全归在了五条家名下,而赤司雅治做的所以善事都是以“赤司”的名义,雅治只是赤司的后缀而已,他先是赤司,再是雅治。
“这样的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的。”坐在雅治旁边的津岛突然说,“因为像你这样思维单纯的家伙太少了。”
“单纯?”
这个单纯并不是指蠢笨,而是不拿恶劣的心思揣测别人,不用阴险的手段压制对手。
赤司雅治撸了把他的头毛,“那我等你长成出色的大人,再带出第二批出色的孩子,慢慢没准能成呢?”
津岛扯了扯嘴角,鸢色的眸子似是染上几分嘲讽,“你指物种进化,蜕变换代?”
“好犀利的形容啊……”
不过那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改变了什么雅治觉得也和自己无关,地狱里应该不会清算。
“没关系,我们会努力的!”一个餐桌的孩子扬声道,“我也会赚钱,然后也给孤儿院捐钱,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人得到帮助啦!”
“可是,那不就代表着等我们长大了,还是会有很多孤儿出现吗?”
“世界上不负责任的大人那么多,我们除了怪他们又不能做什么。”
“反正,总而言之,我也会当一个好人的!”
听着他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宣誓,三个少年都有些动容。
“嘶。”五条悟抵上唇,“这不该会是拥有领袖气息的人所自带的感染力吧?”
“谢谢你夸我?”
“但是雅治,你还差点儿东西。”五条悟的语气突然沉重,
“……什么?”
只见蓝眸少年咧开唇角,“你差了放肆不羁的张扬。”
赤司雅治有些迷茫,“?”
对方转过脸来凑近他,很没有距离感的贴得极近,这样雅治能看到他墨镜下神采奕奕的眼睛,“你现在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但是你明明该是享乐的年纪嘛。”
“……”
是这样。
他拼了命的跳级,投资,拿各种证书,出各种任务,只是想让自己快些强大起来。
但是就连赤司征臣都对他的状态提出过疑虑,甚至一度强硬的想中止雅治的课程,虽然赤司家成功至上,但大的还没死就让小的接班也太说不过去了,赤司征十郎就在雅治的对比下安稳的上着国中。
赤司雅治急迫到不能让征十郎拿来做参照。
但是……
“这就是我挺想要的状态,成熟的大人有什么不好。”
“不,你的生活里一点儿乐趣都没有,赤司家那孩子还去打打篮球得奖,他们不是被称为那个……奇迹的世代,就是这个名字,可以在球场上耀武扬威,但是你就像单调又紧绷的弦,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你放松的时刻。”
“可放松就是浪费时间。”
“我甚至怀疑你连那什么都没看过。”
赤司雅治:“……”
他倒吸一口气,“那什么指什么?”
“你说是什么?”
“我不想联想那是什么。”
“那你联想了什么才这么抗拒的?”
他们两个弯弯绕绕,听得夏油杰头疼,但偏偏他好像还听懂了。
他捂上了津岛的耳朵,“这两个人在发射杂音攻击,别听。”
津岛的眼睛瞪得很圆,显然对他们的谜语十分好奇,“所以你们在说什么?”
雅治转头,“小孩子别听。”
当晚雅治他们在大堂里打了地铺,他们把桌子推到一边,一下子空出了好大的位置,睡前,他们帮着萝卜头换睡衣,孩子们软软的道着晚安,揉着眼睛也要强撑着洗漱好。
赤司雅治不禁畅想,“我要是有孩子,应该也是这样的。”
他们窝在被窝里,然后又忍不住提起“那什么”。
这个国家还挺盛产‘那什么’。
其实赤司雅治真的没有看过,但是各种生理知识他全知道,他只是莫名觉得,那种事是亲密羞涩的风雅之事,单是拿出来谈论就能让他大脑发懵了。
“因为你上辈子是老古董吧。”达里尔蹲在他的床头,赤司雅治盯着她伸出来的骷髅脸,暗叹自己胆子都被她磨大了,
“老古董有什么不好。”他低语,像是梦话一般。
他的梦里,有纷飞的樱花,有难掩的月色,还有花树之下漫步的红眸青年。
赤司雅治翻了个身,结果就对上五条悟闪亮亮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睡。”
五条悟不说,
赤司雅治:“哦,我明白了,你第一次在外和朋友合宿。”
这简直就像春游一样令人振奋。
“别瞎说,我也和杰在外出过任务,不是能兴奋到睁眼到天亮的小孩子。”五条悟低声喃喃,“是因为外面的风雪吵得我睡不着。”
“我觉得风声还挺助眠的。”
“你们啊,不睡觉吗?”边上的夏油杰朦胧的开口,“我可是困得不行。”
“你不行啊杰,熬夜这种事不应该轻车熟路吗?”
夏油杰想说他今天很累,但是这样就好像在好友面前示弱,这让他好强心过不去。
五条悟拿出手机,“干脆来打游戏吧。”
但是半晌,没人回应。
他转头就见赤司雅治闭着眸,一脸安睡的模样。这么短的时间又这么吵闹,他肯定睡不着,这其实是一种别来打扰我的信号。
但是五条悟看出来了也想戳一下他,“你的生物钟是不是也像完美的机器一样?”
赤司雅治无奈的将眼皮睁开一条缝,“实话实说,我今天喝了不少咖啡,现在有一点精神。”
这其实有一些恶性循环,咖啡/因对雅治的作用很大,他很容易被影响得十分清醒,夜里睡不着,白天又要靠咖啡续命,征十郎有一段时间甚至想断了他的咖啡来源。
“如果我没有咖啡的话,那日子都变得没劲了。”
“可那东西很苦。”
“但是后劲很醇香。”赤司雅治笑笑,“我最喜欢品什么东西……”
这时,赤司雅治的手机响了起来。
没人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因为这是规定的休息时间,除非上面有紧急任务,可那也一般是比见先生告知他。
赤司雅治拿过手机屏幕的蓝光照在他的眼底,
夜晚很安静,所以即使他不开免提,其余两人也能听清,
“出事了,赤司。”对面的人声音很严肃,还有种担惊受怕的战栗感,
“高层有领导心梗而死。”
赤司雅治皱起眉,“那跟我什么关系?”
“死的不是一个,是两个。”
“两个人心梗而死。”
那这可能就不是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