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遇

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官道上,有三只灰狼正埋首在尸体的腹部撕咬拉扯。

看到一队骑士到来也不闪避,三只狼仍在原地狼吞虎咽的进食,显然是吃人吃多了不再怕人。

冬天尸体不易腐烂,倒是没有太大的味道,但看着狼将细细的肠子吞进肚子里,肠子的破口处还流淌着的秽物。

饶是这些人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也觉得一阵反胃涌上心头。

杜康身后立刻就有刀手搭弓想要射箭,杜康抬手阻止了。

这几只山狼,体型一般,不过一米多长,杜康打开灵眼一看,狼体内也无妖气,当即手腕一抖,就从袖子中抖出了三根钢钉,落入手心。

自从井妖事件以来,杜康除了帮林春杀过一次狐妖,就再也没出过任务。

这段时间全部时间都泡在了藏书阁的一层,翻阅各种法术资料、地理志和人物传记开阔自己的眼界,并学习了一门爪法和一门暗器。

这个世界并没有内力真气这些力量体系,武功也只是单纯的技法,是为修士更好的运用兵器而创造的。

爪法是杜康为了运用自己的爪刃学习的,现在已经能灵活运用爪刃对敌了。

而暗器是特意学习的,在成为修士之前,力道有限,用臂力发射的暗器威力不强,虽然能伤到人,但很难伤到妖怪。而练成埋刃法后拥有的巨力,让暗器有了实用价值。

只见他将食指、中指、无名指扣在拇指上,三枚钢钉已被扣在指尖,屈指一弹。

嗖!

锐利的破空之声响起,三枚钢钉已经如利箭射入狼群。

尽然是只以指力就弹出了三枚暗器。

狼群在杜康甩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边,在原地对着众人龇牙咧嘴准备护食。

却不防几枚暗器射来,还来不及逃离,就有两狼被钢钉射入狼头,顿时倒地不起。

剩余一只狼因为角度问题,钢钉只打进了它肺里,剧烈的疼痛让它逃离了几步,就倒地不起,在原地挣扎等死。

身后的一队刀手被这一幕唬的倒吸一口凉气,刚才的三枚钢钉是用指力弹出的,可不是用臂力甩出,力道竟然能直接射透狼头。

要知道,狼号称铜头铁骨豆腐腰,头上的骨头是最硬的。

这些刀手也有杀狼的经验,自然知道在狼扑击的时候要避开头部劈砍,就怕的是一刀杀不死狼,反而被狼咬住脖子或手腕,那样的话人将非死即伤。

这杜教头这手暗器功夫当真俊俏,也不知道他修习的是哪门换皮法,有这样的力道和准头。

杜康注意到刀手们的神情,暗自松了口气。

他这门暗器手法毕竟才刚学不久,第三只狼站立的角度不好,原本瞄准的脑袋最后竟然击中的是肺部,好在还是打中了,没让他这震慑刀手的一手失利。

“继续出发吧。”几只山狼一死,杜康就带头打马赶路。

至于原地未死的山狼,他们并未补刀,肺被扎破后,它活不了多久。

而留在那里的那具尸体也无人提及为他安葬,在食物短期的冬天,即便将他深埋,也会被饥饿的野兽挖出。

一路上众人爱惜马力,时走时停,终于在天色将暗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了一座废弃的小庙。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更早一些,到苍熊岭路途遥远,今天才走了大半路程,他们需要在这里歇一晚。

路上杀狼立威之后,刀手们更加殷勤恭敬了。进庙后,就主动牵马喂马打扫小庙。

杜康乘着未落山的夕阳观察起周围的地形,小庙建在一段顺着山势蜿蜒的山路旁,整体内凹进一个山窝里。

小庙周围树木稀疏,倒是不用担心会有妖怪藏身周围偷袭。

小庙不大,只能将马匹拴在小庙后方的空地上,好在小庙的后墙有一个破洞,透过洞能看到马匹的情况。

只要割一些枯草给他们食用,顺便生一堆火防野兽就可以。

虽然这样吃马匹肯定会掉膘,但出门在外人都吃不好,只能委屈它们了。

当杜康再次走进庙里的时候,庙里也生起了火,火堆驱散了一些冬日的寒冷。

火堆前用木棍插着几个冷馒头,等火将它们烤热后,馒头的外层将变得酥脆焦香,内层将重新变得酥软。

有刀手打了个哈欠,却是一天赶路的疲惫爆发,众人都有了困意。

接下来,樊阳开始安排守夜,六个刀手两人一组,分三组守夜。

至于杜康,作为修士这种特权阶级他自然是不用守夜的。

“今晚拉屎撒尿全部都在庙里,除非有妖怪野兽袭击马匹,否则不能出门。”

刀手们接连称诺,就用庙里的供桌抵住了残破的大门,免得流失屋内的热气。

杜康喝了几口水袋中的水后,就在原地盘膝而坐,开始运转役妖印和镜花镜吸收灵气,以修炼代替睡眠。

夜色彻底降临,守夜的两人不时在后墙的破洞观察马匹,并不停的为火堆添柴保持温度。

月亮被云层遮蔽,火堆的火光笼罩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

樊阳猛地打了个机灵惊醒。

看到庙里的火光才恍然想起,自己这是在去苍熊岭的路上,刚才自己竟然在值守时站着睡着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火堆下已经堆了一层灰烬。

樊阳环视庙内,杜教头和几个轮休的刀手都悄无声息,另一个在前门值守的刀手也在打着瞌睡。

透过破洞处向后看去,在这冬日的寒夜,山间竟然诡异的起了浓雾,通过稀薄的火光,只能勉强看清几匹马在不安的躁动。

黑暗的浓雾中寂静无声,上半夜山林隐隐会传来的野兽嚎叫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停,这不安的寂静让樊阳心中发麻。

有心向杜教头表达他心中的不安,但看到杜康盘膝而坐的身影却不敢上前。

只是有些心慌罢了,若是叫起杜教头却无事发生,只会叫手下看轻,还可能引的杜教头不喜。

于是只是紧握长刀,看向破洞内的浓雾警戒。